顧念回憶起那一天發生的一切,至今仍然無法釋懷。
「那黑衣人的氣息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強大,甚至還要強過掌教。而那白衣少年站在我的面前,仿佛一個天生的君王般。
我三歲之前一直都在太玄門中,自以為太玄門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的門派,而我就是天下最絕頂的天才。
可是見到他們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太玄之外,還有更強大的勢力,和更天才的人。」
顧念長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劇情如葉塵所料想的那般,白衣少年是君不朽,黑衣強者是他的護道人。
在以整個太玄門的存亡作為威脅時,顧念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只能夠成為君不朽的魔胎。換句話說來說,就是他的鼎爐。
「他原本應該是搖光聖地的聖子,聖潔如雪,光明如神袛一般的存在。所以我必須成為魔胎,為他去吞噬諸多強者、王體的本源。等到時機成熟,他便會奪走我的一切,斬魔證道!」
顧念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語氣中充滿了不甘。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拼命努力,想要跳出命運的軌跡。可是我作為他的魔胎,我修煉的越強,他也就會變得更強!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超越不了他!」
葉塵默默聽他說完,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慨。
這種感覺是何其悲涼,透過華雲飛的結局可以看穿一二。你奮戰一生,努力一生,最後卻全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神胎與魔胎,從一開始就是一種可怕的詛咒。除非君不朽身死,否則顧念永遠都無法擺脫。
他修煉的一切功法,他吞噬的所有本源,最後都會落到君不朽的身上。
狠人大帝的傳承果然是讓人不寒而慄,怪不得自古以來,那麼多聖地和荒古世家都在聯手追殺狠人一脈的傳人。
縱然是葉塵這樣行事果決、殺伐果斷的人,可至少在擊殺對手的時候也要有個緣由。
但是狠人一脈則是把那些強大的修士和強大的體質作為糧食,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出手擊殺。
這是真正的魔王行徑,如何能讓人不恐懼?
「狠人大帝當年體質普通,用這種方法修煉也是無可奈何的手段。可是作為魔胎,就註定要成為悲劇嗎?」顧念長嘆一口氣。
葉塵看著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怕,現在你的救世主來了!等我幹掉了君不朽,你就是狠人大帝的正牌傳人!到時候再也沒有人能夠束縛你了!」
顧念此時也沒有辦法,只好說道:「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你了!但是君不朽沒那麼好殺,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呵呵,能不能殺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葉塵微笑,自從自己在紫山之外被大能追殺之時,他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君不朽死!
「咳咳,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身上有傷,得閉關療傷。」
顧念站起身來,要回洞府養傷去了。
葉塵一把拉住了他,「別急嘛,都說了找你來是學琴的。你不教教我就急著走?」
顧念眼睛都瞪大了。
「大哥,你當個人吧!剛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還要我教你琴?」
他咳嗽了兩聲,嘴角又有鮮血溢了出來。
「你看,我現在動不動還吐血呢!」
「別忽悠我了!你有凰劫再生術在身,這點小傷對你來說算個什麼。快把你那什麼天音教給我,感覺以後拿去泡妞絕對是神技!」
顧念非常無奈,葉塵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就像鐵鉗一樣牢固。
他只好把自己的琴技教授給葉塵。
葉塵學琴並非心血來潮,而是因為他知道音殺也是一種無上妙術。
記得蓋世高手蓋九幽,曾經以一首九劫仙曲橫掃天下,如果不是因為生錯了時代,處於青帝坐化一萬年內被青帝的帝道法則壓制,恐怕真的就證道成為琴帝了。
既能裝嗶泡妞,又可以殺敵,這種好東西葉塵自然是不能錯過。
正所謂,技多不壓身嘛!
顧念雖然答應了葉塵要教他,可是打心眼裡他是有點不屑的。
音律之道非常複雜,沒有天賦之人縱然努力一輩子,也無法觸摸到一絲一毫的道蘊。
不過現在葉塵是他的大哥,大哥有吩咐,小弟不聽也不行。
他取出一把琴,遞給葉塵。
「你作為初學者,要先從最近本的音律學起。今天,我先教你一首入門的曲子。」
葉塵看了一眼那琴,樸實無華,而且是楠木打造的,並非法器。
他甚至懷疑這是顧念拿棺材板改的!
再看顧念的那副古琴,光華流轉,道韻天成,已經是通靈的法器。
他一把將顧念的琴拿了過來,跟自己的換了一下。
「你!」
顧念氣的想要罵人,那是他最心愛的古琴春雷,乃是他成年禮時掌教所贈。經天音坊打造,位列當世十大名琴之一。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葉塵說道:「新人並不需要用那麼好的琴,我給你的楠木琴剛好就適合你使用。」
葉塵才不吃他這一套,振振有詞的說:「真正的琴技高手,就算用再破的琴都能彈奏出仙樂。顧念啊,你不能對琴有執念。如果有一天你用破木琴都能彈奏出仙樂,那才能證明你的琴技到家了!」
顧念很想打人。
可是考慮到自己根本打不過葉塵,他只好咬著牙忍了下來。
「那好,我彈琴的時候你跟著學。今天我就教你一首入門的曲子。千萬不要小看這入門的曲子,它蘊含了所有旋律的變化,若是你能把它彈好,便為以後打下了牢固的基礎。」
修士學琴自然不會像普通人那般,從音律開始講解。他們有過目不忘之能,學習速度極快。
而且葉塵學琴,主要是想學習音殺的道則運用之法。
顧念把破木琴放在膝蓋上,神情都變得專注了起來。雖然只是一把破木琴,他雙手撫上琴弦之時也極為溫柔。
然後,那悅耳的旋律便悠然響了起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
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上放光明
好像很多小眼睛……
葉塵呆住了,差點把手裡的琴給丟到地上。
這TM還用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