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鐵飛雪一劍刺來,正中南宮雄手裡的長刀。
長刀頓時偏向一側。
鐵飛雪被震得連連向後退去。
誰知南宮雄變刺為削,直取南宮羽裳的喉嚨。
南宮羽裳嘴角帶笑,若能死在南宮雄的刀下,也算是將這條命還給了生養她的父母。
唰。
魏小寶猛地拔劍,劍芒閃過,南宮雄的長刀頓時斷裂斜飛出去。
南宮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見魏小寶手裡的倚天劍輕輕抵著南宮雄的喉嚨。
只要稍稍發力,就能洞穿南宮雄的喉嚨。
南宮雄面露驚恐,嘎聲道:「你、你……」
任誰都很難相信,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魏小寶竟從不入樓的普通人,一躍成為九重樓的至尊宗師。
就算是江湖中的那些武痴,做夢也不敢這麼夢。
這太不真實了。
魏小寶哂笑道:「伯父,那時你在喜酒里下毒,讓鏢局的人失去反抗之力,然後你揮刀砍掉他們的腦袋,鏢局上下百來口人,盡皆慘死,你肯定沒想過,短短半年後,你自己反倒變成了刀俎上的魚肉。」
「這不可能。」南宮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魏小寶收回倚天劍,輕笑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但看在羽裳的面子上,過往的恩怨我不再追究。」
南宮雄低頭不語。
他絕非莽夫,既然已經知道魏小寶的身份和實力,而魏小寶有心放他一馬,那他再犯渾,就是活膩了。
南宮雄狠狠瞪了南宮羽裳一眼,負氣離去。
劉強抱拳道:「督主,馬車已經準備好,就在府外。」
魏小寶笑道:「有勞劉大人了。」
拿回《九色佛經》,完成簽到,洛陽之行,算是圓滿落幕。
儘管早過午時,但魏小寶還是選擇立刻上路。
南宮羽裳來不及收拾,只帶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和一些細軟。
青月執意跟隨,得到魏小寶的同意後,她歡喜地上了馬車。
大魏百姓莫不想到長安城看看。
劉強一直送馬車離開洛陽城,目送馬車遠去,仍站在城門外沒有回城。
直到馬車消失在遠方,他才轉身,卻看到南宮雄就站在不遠處。
劉強面帶微笑走過去,問道:「南宮兄,有事?」
「劉大人,我們得想辦法除掉魏小寶。」南宮雄知道魏小寶留不得。
別看現在魏小寶放過了他,其實那都是做給南宮羽裳看的,回頭在背地裡,鬼知道魏小寶會如何將他折磨致死。
劉強皺眉道:「南宮兄,既然督主放你一馬,你就老老實實做生意,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這口惡氣如何咽得下?」南宮雄咬牙道。
劉強冷笑道:「這我就得說道說道了,督主全家都是被你所殺,咽不下惡氣的人,難道不是督主?」
「劉大人,那混帳可是逼你殺了……」南宮雄回想劉強捅死劉水的那一幕,仍覺心寒。
劉強打斷南宮雄,笑道:「督主從未逼我,是我自己做出了選擇。」
南宮雄知道單靠他的力量,想要殺死魏小寶,絕無可能,好在他在江湖中,也有不少厲害的朋友,都能幫得上忙。
劉強拍拍南宮雄的肩膀,勸道:「年後我就要去長安了,南宮兄,你好自為之吧。」
南宮雄走出城門,看向遠方的蒼茫,心如刀割。
……
到處大雪封路,故而馬車走得很慢。
南宮羽裳坐在魏小寶對面,總是低著頭,都不敢正眼去看魏小寶。
鐵飛雪坐在前面趕車,眼前總是出現劉強捅死劉水的畫面。
「少鏢頭……」青月受不了這種死寂。
但她剛開口,就被南宮羽裳制止。
此刻魏小寶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南宮羽裳終於鼓起勇氣,仔細認真地看著魏小寶,看著看著她的嘴角浮現出笑容,眸中卻噙著淚水。
「夫人,你……」青月很是心酸。
南宮羽裳笑了笑,低聲道:「以後叫相公姑爺,別再喊少鏢頭啦。」
青月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
此刻的魏小寶,正被淬體丹折磨著。
按照系統給出的說明,若想繼續攀登武學的高峰,淬體是唯一的道路。
即便功力在九重樓,但肉身仍是肉身,只有經過淬體,才能得到重生。
在出洛陽城時,他就提取出淬體丹,直接服用。
藥力散開後,周身如有萬千螞蟻在爬,非常難受。
但他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淬體本來就是痛苦的。
到天黑時,鐵飛雪將馬車停在一家客棧外。
魏小寶忍著淬體丹帶來的苦楚,下車進入房間,連晚飯都沒吃。
南宮羽裳非常擔心,也無心吃飯,好幾次出現在魏小寶的房間外,抬起的手僵立半晌後,又放下回房。
鐵飛雪守在對面,為魏小寶護法。
她看到南宮羽裳的舉動,不禁直搖頭,毫無疑問,南宮羽裳是個情種。
一夜無事。
次日魏小寶走出房間時,像是換了個人,膚如凝脂,面露紅光,周身隱隱散發著怪異的香味。
吃早餐時,青月一直盯著魏小寶看,沒多久她就忍不住了,嘻嘻笑道:「姑爺,你好美。」
「美?」魏小寶差點噴飯。
就連南宮羽裳都是忍俊不禁。
鐵飛雪表示同意,笑道:「督主今天確實挺美的。」
「還很香。」南宮羽裳笑著補充。
青月緊追著問道:「姑爺,你該不會擦胭脂水粉了吧?」
魏小寶被說得有點難為情,催道:「快吃,吃完繼續趕路,一定要在大年三十回到長安。」
「督主放心,接下來的路比較好走,年二十八就能趕回。」鐵飛雪讓魏小寶安心。
結完帳,鐵飛雪繼續趕著馬車上路。
這是一座小鎮,人口稀少,許多良田都荒蕪了。
但在街頭上,倒是有不少乞丐。
那些乞丐看著還很年輕,而且身體健全,卻寧可在鎮上乞討,也不墾荒種田。
「救命,救命啊……」將要出鎮時,突然傳來女人的呼救聲。
鐵飛雪回頭看去,只見有個乞丐被一群人拖著。
那乞丐雙腿亂蹬,嘶聲呼救,但街頭寥寥無幾的行人,還有那些縮在牆腳瑟瑟發抖的乞丐,看都沒看一眼。
鐵飛雪忍無可忍,停下馬車,道:「督主,我去看看。」說著雙腳發力,從馬車上一躍而起,輕飄飄落到很遠的地方,看得那些乞丐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