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魏公公。」鐵飛雪抱拳行禮。
魏小寶摸著心口說道:「每次見到鐵捕頭,我這心頭都如有一頭小鹿在亂撞。」
鐵飛雪沉著臉,沒空跟魏小寶說笑,直言道:「陛下命我進宮,調查太后遇刺的事。」
「想不到這刺客都能殺到牡丹宮,真是厲害,看來宮中得加強防備了。」魏小寶的憂心忡忡,不像是裝出來的。
鐵飛雪微眯著眼,在仔細觀察魏小寶的神情。
那副神情,更像是懷春少女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的情郎。
魏小寶面露靦腆,輕笑道:「鐵捕頭,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昨晚酉正時刻,你在哪?」鐵飛雪溫聲詢問。
她這麼問,魏小寶就全明白了。
這是在懷疑他就是行刺太后的那個刺客。
魏小寶笑答道:「我在牡丹宮的門口耍了會兒。」
「所以那個侍衛是被你給打暈的?」鐵飛雪反倒笑了。
魏小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鐵飛雪卻是說道:「打得好。」
太后遇刺根本就沒什麼好查的,她看過太后的傷口,應該是自己故意割傷的。
李徵也囑咐過她,讓她做做樣子就好,相信太后也不希望此事被徹查。
經此一鬧,宮中倒會安寧幾天。
李徵唯一看重的事,就是到底是誰打暈了那個侍衛,嚇得白慕良落荒而逃。
鐵飛雪在牡丹宮經過走訪詢問,很快就得到了真相。
得知這事是魏小寶乾的時,她很驚訝,便過來確認。
魏小寶提高手裡的飯籃,笑問道:「鐵捕頭,可要一起吃晚飯?」
鐵飛雪搖搖頭,轉身離去。
走進院子,聽到屋子裡傳出海小富劇烈的咳嗽聲。
魏小寶奔進屋子,看到海小富滿臉是血,整個人都咳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魏小寶放下飯籃,趕緊過去查看。
他死死摁住海小富,搭上海小富的手腕,脈象紊亂古怪至極。
海小富大張著嘴巴,想要止住咳嗽,卻是不行。
從他的眼神里,魏小寶看出這老太監有話想說。
沒辦法,魏小寶只得運轉內力,強行壓制住海小富的劇咳。
這麼做對海小富的傷害非常大,極有可能會要了海小富的命,但看現在的情況,不這麼做海小富只會死得更快。
半晌後,海小富不再咳嗽,雙眸圓睜,氣喘如牛。
魏小寶想去打水給海小富擦臉,卻被海小富攔住。
「我快不行了,經、經書……」海小富的眼角瞥向暗格。
屋子裡的東西看似沒動過,但當魏小寶打開暗格,看到裡面的財寶都在,唯獨不見了那本《九色佛經》。
這賊對這間屋子顯然非常熟悉。
魏小寶將柜子推回來,笑道:「沒了再找回來就是了,我去叫太醫。」
「太遲了。」海小富目光呆滯地看著屋頂。
魏小寶低聲問道:「公公,是誰幹的?」
「黑衣蒙面,身材矮小,像是女子。」海小富的聲音越來越低。
他的眼角,有淚水滑落,看得魏小寶都有點內疚。
若非他偷襲了海小富,相信那個小賊也傷不到海小富。
內疚歸內疚,可暗算海小富很有必要。
怪只能怪這個小賊不講武德。
「李徵會是個好皇帝。」海小富的話讓魏小寶摸不著頭腦。
這傢伙不是秦王李昊的人嗎?
魏小寶嘆了口氣,低聲問道:「公公,可有未了的心愿?」
「多如牛毛。」海小富哂笑。
這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
海小富自顧自地道:「所有人都是帶著遺憾離開的,所有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細不可聞。
魏小寶將耳朵湊過去,想聽清海小富在說什麼,誰知道海小富猛地翻身而起,張嘴咬向魏小寶的耳朵。
「老狐狸。」魏小寶反手一掌,正中海小富的額頭。
海小富砰的一聲倒在床榻上,就此氣絕。
魏小寶這才明白,海小富這是在尋求解脫。
海小富一死,那他這個名義上的代總管,肯定是當不成了。
大內總管會迅速給尚膳監指派新的總管下來。
魏小寶想了想,將小安叫來,讓小安將此事上報。
小安剛走,憐花就走了進來。
她看到海小富的屍體,嚇得尖叫一聲,捂眼轉身。
滿臉是血的海小富確實非常瘮人。
憐花跑出屋子,在門外說道:「魏公公,陛下有請。」
海小富的屍體,自會有人來處理。
乾坤宮。
這是李徵的寢宮。
到處雕欄玉砌,詩情畫意。
李徵身穿龍袍,正在看一些奏摺。
魏小寶進來時,東張西望,模樣滑稽,都忘了給李徵行禮。
李徵批閱的那些奏摺,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真正的大事根本輪不到他來做主。
他放下手頭的奏摺,笑道:「小寶,鐵飛雪說太后宮裡的那個侍衛是被你給打暈的,幹得漂亮。」
「陛下,我只是失手。」魏小寶神色尷尬。
李徵背著手,正色問道:「小寶,勇士訓練得如何了?」
「回陛下,已經有十二人踏入了一重樓,我決定著重訓練他們。」魏小寶如實回道。
李徵點點頭,道:「很好,現在李昊正跟西楚交戰,我們的機會來了。」
現在對白慕良和太后下手,李昊極有可能會率大軍殺回長安。
但李昊那麼做的話,無疑會暴露本性,被天下人聲討。
李徵正是算準這點,才會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機會是不錯,只是靠十二個一重樓的小太監,去對付八重樓的白慕良,這不是以卵擊石,而是蚍蜉撼大樹,毫無勝算。
李徵看魏小寶低頭不語,笑道:「小寶,你可暢所欲言,我們現在只是在討論。」
「陛下,我們需要幫手。」魏小寶覺得幫手越多越好。
李徵大笑,輕輕拍手。
鐵飛雪從外面走了進來,跪地行禮。
李徵笑道:「鐵捕頭不必多禮。」
「敢問鐵捕頭在幾重樓?」魏小寶不客氣地問道。
鐵飛雪道:「六重樓。」
以她的年紀,能夠修煉到六重樓,已經非常厲害了,只是對上白慕良,恐無勝算。
鐵飛雪看出了魏小寶的絕望,輕笑道:「我認識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他們可都稱得上是一代宗師。」
「這些宗師靠譜嗎?」魏小寶只關心這點。
相信白慕良在江湖中也有很多朋友,可找來的幫手,萬一是白慕良的朋友呢?
就是鐵飛雪,魏小寶都不怎麼相信。
滿朝文武,多是白黨。
鐵飛花皺眉不語,關於這點,她也不敢打保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