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與傻柱的第一次合作

  進房後,老人請陳鋒坐在客廳。

  不到一分鐘,他就從房間裡拿出各種票據和商品。

  陳鋒看一眼,那是一張自行車票。

  無視自行車票,挑出一張布票、一張煤油票和三張棉花票。

  馬上就要冬天了,記憶中陳家缺少過冬的衣物。。

  有了這張布票和三張棉花票,起碼可以做一件大衣出來。

  煤油則是用來照明。

  如今四九城家家戶戶主要還是通用蠟燭和煤油燈,其中主要以蠟燭為主,煤油燈因為華夏是缺油國,加上各方需求大,同樣屬於稀缺物。

  至於電燈。

  有的,但普及度很低,優先工廠、樓房區。

  尤其是因為1958年後大煉鋼,電力優先供應鋼鐵廠。

  南鑼鼓巷通過電,可想用電,還不如蠟燭、煤油燈(馬燈)靠譜。

  想要使用電燈,要等到70年代,那時候不少人家裡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管燈,每天一到晚上8、9點,各家就都黑了。

  70/80年代,高峰期,四九城一天拉閘超過幾十次。

  1986年全年,共拉閘11萬條次,平均每天斷電300次。

  直到1993年四九城電力實施了一批電網改造工程,才基本實現居民生活用電不拉閘。

  「大爺,我就要這五張票據。」

  老教授看一眼,微笑著點頭。

  「可以。」

  「小朋友,下次你要是再釣到好東西,可以來我家跟我換。」

  有事小兄弟,沒事小朋友。

  大爺,你變臉是川劇的吧?

  「好的!」

  陳鋒一口答應下來,他們家想要購物,光有錢沒有用,還必須有足夠的票據。

  像甄稀的自行車票,整個紅星軋鋼廠一年可以分給員工用來獎勵的,也就三四張。

  其他的,要優先留給工廠,分配給採購員、放映員等。

  一個廠長、幾個副廠長、後勤主任、保衛處長、採購處主任、招待所長、醫院院長、勞資科(人事科)長、檔案處長、財務處長、車間主任、調配處長、工廠的八級技術工人等,這些人七七八八加起來都超過二十幾人。

  工廠高層不能走路上班吧?

  別說普通階層,基本沒關係就不可能拿到票。

  說起來,很多人可能不信。

  1949年四九城有自行車17萬輛以上,但那是積蓄起來的量,是富貴人家的,底層想買國產貨,可不是那麼容易。

  工廠倒是有不少,可他們面對的是幾萬萬人的大市場,全國都要運輸工具,不可能專門供應一個城市。

  (1959年寧波市局,登記在冊的只有12輛自行車,幾輛吉普車、幾輛三輪摩托車)

  相當於普通工人的半年全部工資,沒有幾個捨得。

  這位老教授看起來關係很厲害,家裡不僅有電燈、收音機,還有縫紉機,手上也有一塊上海牌半鋼男表手錶。

  這手錶零售價60元。

  他爹好幾次想買都沒捨得。

  紅星軋鋼廠的學徒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18元,三年學習期,一年工齡加2元,第四年實習工資27.5元,第五年後定級,正式一級技術工也才32.5元。

  也就是說,這個手錶相當於別人工齡五年後兩個月的工資。

  「大爺,再見。」

  「好,小朋友,慢走。」

  老教授親自送到門口。

  「小同志,記住,有魚蝦,都可以來找我,特別是甲魚。」

  「好的,大爺。」

  辭別老教授之後,陳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途經故宮的護城河筒子河時,選擇留下來再多釣點回去。

  筒子河原本有不少魚蝦。

  但現在這條小河十分乾淨。

  陳鋒有些惡趣味,想試試看,沒有魚,這根100%釣魚竿能怎麼辦。

  結果,事實告訴他,沒有魚,不代表沒有別的水族。

  第一桿,上來一條2兩重的花鰍。

  第二桿,釣起一隻成年人巴掌的的甲魚。

  第三桿,又是一條3兩重的泥鰍。

  第四竿,2兩黃鱔一條。

  第五竿···

  「見鬼,這地方哪來這麼多泥鰍!」

  陳鋒很想吐槽。

  泥鰍的高產期在每年的6到10月之間,尤其是6到8月最肥,活動頻繁高峰期。

  但四九城今年偏冷,現在是九月底,這玩意應該躲在水底的洞裡才對。

  「算了,泥鰍小也是肉,總好過沒有。」

  空鉤釣了3斤多的泥鰍、一條甲魚、3條黃鱔、3兩重的小鯽魚幾條。

  這才提著桶回去。

  快到家的時候,身後傳來叫喊聲。

  「瘋子,走慢點,等等我。」

  陳鋒聽到聲音,無奈扭過頭。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隔壁制霸95號大院的高手、未來的舔狗之王、陳家老爺子嘴裡的大傻子——何雨·傻·柱。

  作為紅星軋鋼廠的炊事員,傻柱現在還不是大廚,像廠里招待貴賓的小食堂,輪不上他負責。

  也就現在是鐵飯碗時代,就算領導很不高興,頂多只能通報批評,卡一卡升級加薪。

  開除,那是不可能的!

  廚師(炊事員)是八大員之一,金貴得很。

  傻柱追上來,眼睛瞄到水桶,頓時有些發亮。

  「瘋子,柱哥跟你打個商量,你這麼多泥鰍,賣一半給我唄,我保證不讓你吃虧。」

  傻柱是陳鋒親爹的半個徒弟,學武的,但是沒有名分。

  所以明明比陳鋒大一截,卻跟他同輩。

  原身以前罵傻柱是傻子,傻柱就給他取了一個瘋子的綽號。

  不過瘋子通鋒子,看在傻柱以前給他吃了很多包子的份上,原身忍了。

  傻柱人傻嘴賤,講面子,更喜歡貧嘴,這張嘴賤起來時毒得很,他現在還看不上軋鋼廠食堂分下來那點剩菜,不像將來,被秦淮如帶歪了,學會了偷公家飯菜養賈家一群人。

  炊事員基本能吃飽,但吃得好不好,要看軋鋼廠的領導了。

  「柱子,買賣犯法的。」

  何雨柱不屑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一手抱住陳鋒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你要是同意賣,哥今晚給你露兩手新學的川菜,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傻柱在進入紅星軋鋼廠之前,應該是他爹何大清跑路前安排,先後在天津的鴻賓樓學過川菜(清真菜著名,但有川菜師傅),在豐澤園學過魯菜,加上自家的家傳譚家菜,可謂是廚師界的學貫三家。

  鴻賓樓是清真菜名館,豐澤園則是魯菜泰斗。

  沒有長輩的人脈關係,當時孤家寡人帶著一個妹妹何雨水的傻柱,不太可能連續拜師。

  恰好在川菜裡面,有燒泥鰍這道經典名菜。

  「柱子,要不這樣,你幫我做甲魚、草魚和泥鰍,油料、作料你負責,我送一斤泥鰍。」

  調配好的作料、油料可不便宜,甚至比肉還貴。

  普通人下廚,和傻柱這種學三家的廚師沒有可比性。

  「行啊,瘋子,夠義氣!」

  傻柱覺得自己花費一個小時,幫助陳鋒處理甲魚、草魚、泥鰍,只用耗費點作料、油,自己就拿到一斤泥鰍,完全是大賺。

  陳鋒覺得與其讓家裡人糟蹋食材,還不如拿出一斤泥鰍換傻柱幫忙。

  相比起吃幾頓美食,一斤泥鰍完全不算什麼。

  護城河這玩意多的是。

  十秒一條,十分鐘就可以釣一桶。

  畢竟,甲魚沒有高手烹飪,那是真不好吃!

  南方都是餵鴨子的!

  為啥?

  沒有油料,沒有烹飪技術,這東西吃起來熏死你!

  所以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掙大了。

  合作共贏,互惠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