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了！」陳昊站在廚房門口喊一句。
「吃肉嘍！」
陳莉立刻小跑進去。
真正的刀削麵，加上鹿肉的口感，以及小蔥等，陳莉、陳昊、王胖子三個小飯桶都想吃第三碗。
不過老太太嚴格把控食物量，沒給他們吃第三碗的機會。
「奶奶，我沒吃飽。」陳莉嘟著嘴說道。
看著鍋里還有好多，一顆小吃貨的心無比強大。
「人最多只能七分飽，這樣才好的，吃得太飽，容易滿足，也容易遇上好東西，沒辦法消化。」老爺子慢吞吞吃著面，說著有一點點道理的風涼話。
能吃飽，當然是吃飽了！
遇上好東西，可以等肚子餓了再吃。
吃過了早飯，陳鋒騎著車去軋鋼廠，單獨去後勤找牛耕深。
陳建軍帶著保衛一科上山，打獵到兩頭大野豬、一頭黃羊，其中一頭大野豬送給了保衛處的頂頭上司武裝部。
這是必然的！
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這麼做。
一頭大野豬賣給了紅星軋鋼廠後勤部，剩下一頭黃羊才是保衛處自己分了。
對於萬人大廠來說，這頭野豬砸進去一個水花都沒有。
「我剛才去東食堂，就聽人說，你上山打獵了，最近要加班趕工，優先軍需生產，正好給大家吃頓肉湯，提振一下士氣。」
牛耕深一見面就很熱情，招呼人把陳鋒帶來的半邊野豬、兩條鹿腿拿去稱量。
陳鋒趕緊攔住。
「牛叔，不是我小氣，而是葉叔也是我的長輩，我不能厚此薄彼，必須留一半給葉叔的。」
牛耕深鬱悶死了！
自家員工的親屬，卻要賣一半獵物給別的工廠。
但沒辦法，誰叫紅星軋鋼廠沒有水果和罐頭！
「造孽啊，你下次就不要一起帶來了，我看到肉只能拿一半，這不是割我的心嘛！」
「好的，牛叔，我下次注意。」
陳鋒笑著問道：「牛叔，工廠冰庫應該有好東西吧？」
牛耕深無奈道：「是有一些，因為明天八一建軍節、這陣子工廠加班加點趕工的緣故，上面調配了一些物資過來，你等下。」
他進自己的辦公室，不到幾十秒就出來，把幾張清單收據給他看。
內蒙古羊3百斤；
內蒙古牛3百斤；
天津刀魚3千斤；
···
經濟牌煙1百條（市場價八分錢，一條10盒）；
中華10條；
西鳳酒120瓶；
杏花村30瓶；
···
相對軋鋼廠員工人數，這批物資數量不大，但種類夠多，應該全都是國營供銷公司分配，然後集體運送過來。
汽油寶貴，汽車更寶貴！
每一分運力都無比緊張。
「小鋒，提前說好，稻米你家估計不缺，羊肉、牛肉，你要的話，我也可以送。畢竟你送來的鹿肉，廠長、副廠長、大工們都很喜歡吃，這東西是大補。」
牛耕深很清楚自己上頭那些人對鹿肉的追崇，中醫把鹿捧得太高了，李副廠長就是最大的需求者之一，笑道：「中華、酒，我可以找李副廠長出面，送給你三包煙和10瓶酒。」
「你要什麼，列一下，我去找李副廠長簽字，只有他簽字，我才能去倉庫拿肉。」
陳鋒看著清單點頭，再苦也不會苦著他們這些人。
按照牛耕深教導，只寫了三包中華煙、四瓶杏花村，6瓶西鳳酒，再就是15斤牛肉、5斤牛肚。
「主任，稱好了，野豬有85斤7兩，鹿肉有12斤3兩。」
鹿腿並沒有野豬那麼重，尋常的單獨一支鹿腿，大概6-10斤（不同品種體型有差異），這隻鹿在空間吃著鮮草長大，體形比一般的鹿更大，也就更重一點。
「12斤鹿肉，牛肉不多要點？」牛耕深笑道：「這東西沒有鹿貴重，但你也沒辦法從燕山里抓，不如拿24斤好了。」
野山有鹿、駱子、獾、野豬、黃羊、豹子、山貓、熊等，唯獨沒有野生的山牛。
「就這麼多吧，我怕要多了，牛叔不好交代。」
陳鋒不想讓牛耕深太為難，就算是軋鋼廠有三百斤牛肉，可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夠花。
光是各個處長、科長都分不到多少，更別說還有大工們。
低於一成，是陳鋒仔細考慮過的。
超過20斤，接近一成，太多了點。
少於20斤，又顯得他這個人太好說話，讓工廠多占了一些便宜。
20就剛好，不多不少，讓利了，但不多！
「行，那我謝謝你了，稍等下，喝杯茶，我馬上就回來。」
牛耕深根據陳鋒寫好的紙上，重新謄抄一片，寫了一張物資交換清單，其中把稱好的野豬肉、鹿肉寫進去，一部分按照五倍的市場價，折算成錢。
一部分沖抵物資，比如牛肉、酒、煙。
寫好之後，讓陳鋒喝茶，自己跑去找李懷德簽字。
不到十分鐘，就帶著庫管過來，牛肉、牛肚、煙、酒都拿來了。
「小胡，把這肉再稱一稱。」
庫管當即變臉了。
「不是，牛主任，你這是啥意思嘛？懷疑我沈放中飽私囊？」
「哎哎哎，老沈你急什麼，這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給小陳同志嘛，我不稱好給他看看，我怎麼放心？」
沈放感覺哪裡不對，偏偏又說不出來。
陳鋒剛才不在，的確有應該給他稱量看看，萬一沒稱，帶回去後說少了，來扯皮，那就扯不清了。
「那就麻煩胡大哥了。」陳鋒對著採購科的胡青說道，後者已經拿著秤稱量。
「牛肉15斤。」
稱完之後，胡青不僅報一次，還把秤準星給他們看一眼。
等到稱量牛肚也是這樣。
「老沈，別怪我太小心，你也知道，現在市面上有一種弄虛作假的秤，弄得好多人都疑神疑鬼。」
牛耕深對著沈放笑道：「稱一下，你安心，我放心，大家都舒心。」
沈放還能說什麼。
好壞，壞話都給他說了。
「行行行，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陳鋒等他走了，才問道：「牛叔，怎麼多了一包煙，和一瓶杏花村？」
牛耕深解釋道：「這是李副廠長特批的，算是把他那份節日補貼送給你。」
陳鋒也就驚訝一下，李懷德這傢伙還是很會做人的，不然也不會爬到這個副廠長的位置，光有關係、不懂得做人，想在體制內混，那可就難了。
「行，那我下次有鹿肉，多送點過來。」
牛耕深笑著點頭，把算好的錢交給他。
對於主管紅星軋鋼廠後勤管理的李懷德而言，楊廠長需要的是工廠產量，他則麻煩的多，需要安撫好大工、工人情緒。
工資是一部分，日常過節的食堂飯菜、節日補貼是另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