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送野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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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陳鋒借著四處轉轉的理由,和他們分開。

  「大哥,等等我。」

  陳昊死皮賴臉跟上來。

  「你跟我幹嘛,回去。」

  陳鋒不客氣地趕他走。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玩。」

  陳昊感覺有點委屈。

  大哥不愛自己了!

  「我要去小河的上面看看野鴨子,你去幹嘛?回去玩。」

  陳昊很失望地回去了。

  沿著周家溝往上走,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陳鋒把空間裡面的兩隻綠頭鴨的二十六個鴨蛋拿出來。

  放在空間的綠頭鴨是母鴨子,幾乎一個小時,就生一個蛋。

  兩隻鴨子生完鴨蛋,不是到田邊喝井水,就是在魚池裡吃水稻杆粉末、糠麩等,然後就趴窩生蛋。

  陳鋒看得良心有一點點的愧疚。

  幸虧是兩隻鴨,還是母的。

  這要是放入一個公的,不過幾天,鴨蛋估計堆成山。

  吃不完!

  周家溝也有綠頭鴨,不過村口這邊沒有,一直在小河的上游,遠離人煙。

  就在小河的岸邊,幾個村裡的人,拿著一把糠麩灑在岸邊,用棍子豎著竹子編成的雞籠,正在嘗試獵野鴨子。

  這種雞籠一般是用來養小雞的,全部用削薄、指甲寬、一兩米長的長竹編成。

  半圓球形狀,類似一個倒扣的碗。

  底部為空圓,直徑一米多大,頂部鏤空,最上面露出一個巴掌大的圓孔,專門方便養雞戶給小雞撒稻穀以及觀看小雞情況。

  必要時,還可以直接伸入一隻手,把裡面的小雞抓出來。

  雞籠把小雞罩住在裡面,小雞就沒辦法亂跑,只能在籠子裡乖乖生活。

  用這種雞籠抓野鴨子,十分勉強。

  野鴨子可以輕而易舉把籠子弄翻掉,因此他們還用繩子綁了石頭在籠子四周。

  一旦拉開撐住籠子的棍子,石頭壓著籠子,加大了重力。

  回來時,看到一個個乾瘦、缺少營養滋補的小孩子,蹲在村口裡玩泥巴。

  全都是兩三歲的小布丁,年紀大一點的,基本都在沙灘、田野找吃的。

  陳鋒看到他們,原本打算留給外公外婆的鴨蛋,直接見面分一個。

  反正吃不完!

  「都過來,一人一個。」

  看到他手裡的野鴨蛋,一群小孩子立即圍上來。

  一雙雙小眼睛盯著他手裡的鴨蛋。

  「拿好,回去讓你爹給你煮了。」

  「這是野鴨蛋,拿回去吃吧。」

  「謝謝哥哥。」

  幾個老人看著這一幕,看著陳鋒從兜里拿出一個個鴨蛋,有些震驚。

  鴨蛋可不便宜,哪怕是野鴨蛋。

  有人說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哪來的這麼多雞蛋?」

  「你老糊塗了,沒聽到是野鴨蛋,應該綠頭鴨,前天田裡來了很多綠頭鴨,小五他們做了機關,抓到了幾隻。」

  「這孩子好像不是我們村的。」

  「是周清的兒子吧,昨天來的。」

  「孩子好心啊。」

  二十四個野鴨蛋,分出去十八個,只剩下六個。

  剛分完,就看到幾個大人拉著小孩子出來。

  「說,誰給你的鴨蛋?」

  「這個大哥哥,娘,我沒有偷雞蛋。」

  小孩子很委屈,眼淚都快出來了。

  陳鋒走過去,說道:「阿姨,我是陳鋒,我娘是周清,我在野外撿了野鴨蛋,看到弟弟們缺少營養,所以想要給他們補一補,這鴨蛋是我送給他們的。」

  「這怎麼可以?」來人有些為難道。

  「沒關係,我也算是半個周家溝的,一個野鴨蛋算什麼,又不是雞生的,從外面撿回來的,本來就是沒有本錢的買賣。」

  陳鋒說了幾次,才把陸續趕過來的大人解釋清楚。

  回去他才知道,偷東西的行為,尤其是偷食物,在周家溝這種同姓的村子裡,很容易被人拿著刀,翹著石頭罵祖宗的。

  一旦被發現,整個家都臉上無光,非常丟人。

  所以,這些家長才會帶著孩子確認一遍。

  回到家,把六個鴨蛋拿出來。

  幾個大人又是一陣驚奇。

  「你就轉一圈,撿了十幾個鴨蛋,然後在村口送人了?」

  陳建軍再次問道。

  「爹,我最後說一遍,對!」

  陳鋒抱起小丫頭,省得她一次次想要爬凳子,去看正在炒的韭菜鴨蛋。

  「大鍋,糖。」

  小丫頭又想要吃甜的了。

  「待會吃飯了,不喝糖水。」

  晚飯是換來的小米稀粥,菜比較豐富,有韭菜炒鴨蛋、清蒸鯛魚、水煮刀魚以及一盤子五花肉。

  五花肉也是上午陳建軍從市區迎賓樓換來的,足足三斤重,不過只切了半斤。

  「爹,咱們家這麼窮,是因為你把錢都給他們了嗎?」

  陳昊端著碗,坐在桌子邊,吃著鹹魚稀粥。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親爹的做法,明明是自己的錢,可以過得跟別人家一樣好,為什麼要要送別人。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知道。」

  陳建軍給兒子加了一塊魚肉。

  小丫頭最幸福,別人吃的刀魚,她吃的是沒有魚刺的真鯛。

  好在小丫頭懂事,沒忘記釣魚人。

  拿著勺子,把咬了一半的魚肉,送給陳鋒。

  「大鍋,吃肉。」

  陳鋒沒好氣地推開。

  「你自己吃。」

  「謝謝大鍋!」

  小丫頭毫不客氣,立即一口全吃了。

  第二天,舅媽繼續去漁船上工,周靖專門在深水溝釣魚。

  上工捕到的魚是公社的,釣上來的魚是自家的。

  怎麼選擇,不是很難。

  因為是集體捕魚,而且補上來的魚要上交公社填補前些年大吃大喝的虧空,漁民們的積極性都很低。

  若非涉及工分,很多人根本不想去。

  今天運氣好了很多,上午釣上來大量的真鯛、黑魚和帶魚,這些魚在酒樓很受歡迎。

  因為好吃,所以供不應求。

  下午陳建軍、周靖就繞路,從另一個小橋去城裡的迎賓樓,把一百多斤的真鯛、黑魚等賣了。

  活魚的價格,跟死魚是兩個檔次,剛死的魚,和死了一個小時以上的魚,價格又差了很多。

  像真鯛這種以鮮為貴的,必須及時放學保鮮,儘快賣掉。

  「曹師傅,賣這麼多,不會有問題吧?」

  陳建軍有些不放心。

  一身肥胖的後廚大師傅,淡定得很。

  「放心吧,我們每天要從各個漁村收上來幾百斤的魚,你這點不算什麼。」

  「而且,這些計劃外的魚,不是全部拿到酒樓的。」

  曹師傅小聲道:「很多,是要給一些特殊客戶。」

  他指了指天上。

  陳建軍一聽就懂了。

  海鮮是好,可東西不夠多,收購站收上去的魚獲,不僅供應給天津,還有附近的城市,比如四九城。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收購站的魚獲分不到,不代表他們沒有渠道買到。

  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是所有漁民都願意上交的、賣給收購站的。

  「老規矩,錢票八成,糧食兩成?」

  迎賓路的後勤部經理拿著包包問道。

  「對!」

  周靖笑著回答道。

  把錢糧票據結算清楚,兩人提著兩斤三等肉豬排骨、十幾斤的玉米面等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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