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背著大米,陳鋒提著獵物,陳莉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美其名曰「帶路」。
陳建軍看著河邊的田野,夕陽下,一些稻田已經開始插秧。
很多小孩子在田埂上玩,等著父母收工。
「大哥,我們來這裡,不是要種田吧?」陳昊看到遠處田野的少年、少女們,身子打了一個抖。
「你說呢?」陳鋒笑著說道。
北方早稻都是在3月底、4月初播種,4月下旬、5月上旬插秧。
完了,完了!
這個假期又要廢了!
陳昊臉色發苦,感覺自己根本不該來。
陳鋒笑著搖頭,這個傻子,他又不是村裡的,即便他想掙工分,村子也不讓啊!
只有陳莉什麼都不知道,還在前面嚷著:「大鍋,二哥,爹,快點啊。」
等來到周靖家院子,老遠就看到煙霧從院子裡升騰起來。
陳莉跑過去,開心喊道:「表哥,我也要烤肉。」
周定海、周伏波、周小雅,還有幾個陳鋒叫不出來名字的周家少年、小孩子,正在院子的石頭炤台邊,用棍子穿著一隻野鴨子、一條海魚之類的,正在火焰邊燒烤。
「表妹,太好了!」
看到陳莉,兩個表弟就知道表哥也來了。
周小雅看到陳鋒進來,拿著一條拔毛的肥鳥,高興道:「大哥哥。」
一群小孩子亂七八糟跟著喊。
陳鋒一人送了一顆軟糖,問道:「你們沒下田?」
「謝謝大哥哥。」
「謝謝表哥。」
「表哥,給我刷,我最會刷了!」
周莉搶過周定海手裡的刷子,這是他之前留下的刷子,給周伏波手裡的兩隻鳥依次刷了一層水。
看樣子,陳鋒不在,舅媽嚴禁他們用油刷。
這群小傢伙就改成了用水刷。
雖然水比油差多了,但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補充肉內燒烤中被蒸發的水分,讓口感不是那麼差。
如果不用水,烤成熟的肉,外皮絕對要焦,內里也會很乾枯難吃。
當然,用水也有壞處,烤熟的時間會比較漫長。
「我爺爺說我們就不用搶工分了。」周小雅把自己的飛鳥,給陳莉刷上一層水。
姥爺、姥姥都在家裡,聽到外面的陳莉聲音,出來後看到陳昊背著包過來炫耀。
「姥爺,你看,這是什麼。」
陳昊的聲音不大,姥爺提過包進入廚房,打開後發現是大米。
「不許告訴別人。」
「我當然知道。」
這點大米不算什麼,但沒必要說出去。
「姥爺,我去烤雞了!」
陳鋒正好進來,陳昊看向他手裡的獵物。
「大哥,我也要烤肉吃,給我一隻最肥的野雞。」
挑了一隻最肥的給他,陳昊輕車熟路拎起廚房裡的開水瓶,準備燙雞毛。
看到陳鋒、陳建軍手裡的獵物,姥爺笑道:「你們抓的,都比我們幾個人一起抓的還要多。」
陳昊顯擺道:「姥爺,你不知道,我大哥可神了,彈弓指哪打哪,這都是我大哥半路打得,還送了好幾隻給別人。」
「那這幾天不釣魚,去抓鳥吧,城裡收購鳥的價格,可比魚貴多了。」姥姥高興道:「外面都是鳥。」
陳建軍等陳昊燙完了,跟著把其他鳥也給燙一遍。
這些鳥都被石子打死了,必須醃掉,否則時間一長容易壞。
周家可沒有冰窖,更沒有專門製作而成的箱子存放冰塊。
姥爺、姥姥也來幫忙。
「小鋒,你去玩會,下工還有一段時間,等會才做飯。」
姥爺不讓陳鋒做,主要盆只有那麼大,開水也不多。
「好的。」
陳鋒把書包帶來的三瓶花生油、一瓶空間提純的細鹽、一罈子鹿血養生酒、一條大前門煙和五瓶西鳳酒拿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最近用鳥換來的全國糧票、布票等也送給了兩位老人。
「現在不缺吃的,也不缺布,這些你自己留著,給小丫頭、你爺爺他們備幾件新衣服。」姥爺不願意收。
陳鋒笑道:「姥爺,收下吧,這都是我自己掙的,我給了爺爺、奶奶一半,這一半給你們。」
他的確給了老爺子五瓶酒、給老太太一條牡丹煙。
只有油鹽,這玩意自然不可能缺少。
「那也不行。」姥姥搖頭道:「你已經孝敬我們夠多了。」
「外孫孝敬姥爺、姥姥,天經地義的。」陳鋒說道:「總不能讓我重新背回去吧,那不得累死。」
「那你下次別帶了。」
「嘿嘿,下次再說。」
陳鋒倒了一碗烤肉的油料,準備出去時,看到自己上次帶來、做好的蜂窩煤少了一部分。
「姥爺,這個煤好用不?」
「好用,好用的很,晚上出去捕魚,在船上加一個鐵爐子,比穿幾件衣服都暖和。」
來到門外,看到幾個小傢伙正在用心烤肉,走過去,把一碗油放在凳子上。
「小妹,別用水了,用油。」
「嗯嗯,大鍋,你也要烤肉嗎?」陳莉期待道。
「算了,你二哥待會烤肉,你們分那隻肥雞。」陳鋒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坐在旁邊,指點他們幾個怎麼烤。
幾分鐘後,陳昊也加入進來。
原本炤台不夠大,加上一個陳昊,越發擁擠。
不過他們倒不覺得,看著被油料塗上的烤鳥,一個個高興壞了。
等到周定海他們烤肉熟了,陳昊還在烤自己的那一隻。
陳莉等不及,就接受了周伏波的一隻鳥腿。
只吃了一口,就小臉皺起來,特別想吐掉。
「不好吃就算了。」陳鋒笑著說道。
「唔唔嗚!」陳莉硬生生吃了下去,搖頭不同意。
但嘴裡吃下了,手上的卻不願意吃了。
「表哥,不好吃,我吃二鍋的。」
用水烤的肉,而且缺少各種佐料,對於小吃貨來說,她寧可等陳昊正在烤的。
「那行,我自己吃。」周伏波也嘴饞陳昊這隻,但他跟陳莉一樣,堅守絕對不能浪費糧食的準則。
這可是價值幾斤米的肉!
大人們同意給他們燒烤,已經是非常寬容疼愛。
烤熟了不吃,讓大人們知道,絕對是要挨揍的。
村子裡好多小孩子,想吃都沒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