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過了早飯，陳建軍送著周清去上班，陳昊也和何雨水、胡八一等一起上學。
過了半小時，牛耕深親自帶著人來了。
四九城肉食持續供應下降，他現在就指望著陳鋒給他供應肉類，不然高級技工大爺們拎著扳手、錘子追殺他，廠長絕對不會為他求情的。
老爺子出來聊幾句，就又繼續自己的創作。
越到醫書即將完成，老爺子就越認真，恨不得每一刻都在整改、修訂。
「五十斤海狼，都在這裡。」
陳鋒提著一麻袋裝好的梭子魚，從地窖里出來，來到大堂放下。
牛耕深打開袋子看一眼，十分滿意。
「別的我不多說了，因為是用你媽的名義採購，所以價格還是不能給高，比其他採購員正常計劃外採購新鮮海貨的價格低上三成，但我用別的東西彌補。」
「你娘說你要幾個手電筒，庫房『損壞』了三個，我都給你帶來了，還有一打電池。」
三個手電筒和一打電池的價值，足以彌補賣魚的損失。
陳鋒很高興。
「謝謝牛叔。」
「可別，我謝謝你才對。」
牛耕深更高興。
五十斤梭子魚，留給領導、高級鉗工們三十斤，留給後勤幾個部門十斤，剩餘十斤亂燉白菜蘿蔔魚湯！
完美！
「對了，小鋒，要不要煤票啊？」牛耕深隨口問一句。
軋鋼廠除了鋼材多，其實煤也很多。
軋鋼廠在生產過程中使用的能源種類繁多，其中煤是主要的能源，。煤在軋鋼生產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我國說是地大物博，實際上缺石油缺鐵礦十分嚴重。
唯獨不缺煤礦！
哪怕挖到了後世，工業開始轉型，新能源都開始往天上飛了，我國每年生產的煤礦依舊占全球51.7%。
「要，很多嗎？」
白要的東西，幹嘛不要？
陳鋒沒有替軋鋼廠節省煤的想法，這玩意地下多的是，四九城什麼都缺，唯獨煤根本不缺。
「成，這張煤票送給你了。」牛耕深拿出三張票送給他。
陳鋒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好傢夥，一張一千公斤，三張，三千公斤！
整整三噸煤！
「牛叔，不會有問題吧？」
牛耕深一臉從容道：「放心，沒問題，煤又不是肉，沒人要搶煤，這票實際不值什麼錢。」
「我可不會坑害了自己，還想當副廠長呢。」
陳鋒相信了。
陳鋒這是不清楚煤的價格，40公斤煤，只要兩毛四分錢，1噸煤還有優惠，只要六塊，並額外送一百斤。
陳莉趴在陳鋒凳子後面，大眼珠子看著麻袋，不知道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牛耕深把錢交了，收據也開了，上面特意寫了附贈三張一噸煤票。
寫的明明白白，根本不怕別人查。
開玩笑，對比其他採購員的肉價，工廠都占大便宜了，如果對比黑市價格，那更不用說，簡直是舍己為工廠的勞動模範！
紅星軋鋼廠的工人，都算是「有錢人」，沒少去鬼市買肉。
等老牛走了，陳莉抱著陳鋒的腳。
「大鍋，你有好多錢，分我一點點，好不好？」
「你想要多少？」陳鋒逗弄道。
陳莉張開雙手，把左右手的五根手指張得大大的。
「這麼多！」
「這是多少？」陳鋒故意問道。
「1，2,3，4,5,6,7,8,9,1。」
「1——？」
陳莉拉長音，望著最後一根手指，陷入了迷一樣的魔障。
怎麼就成了1呢？
小蘿莉總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哦，是1啊！」
陳鋒差點被愚蠢的小蘿莉蠢哭了。
上次周清教她數學，顯然沒有教好。
「不是，大鍋，不是1！」
陳莉差點急哭了。
1，那不就是1個？
「哈哈，應該是10！」
「十？」陳莉雀躍道：「對，我想起來了，娘說是10個，不是1個，她還打了我屁股，可疼了。」
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揉了揉小屁股。
「你數好啊！」
陳鋒拿出十枚一分錢給她。
一兩毛錢給小孩子沒事，一兩塊錢不行了，容易招惹禍害。
「1,2,3，4,5,6,7,8,9,10，大鍋，對嗎？」
「嗯，不錯，這回總算是進步了一點點。」
陳鋒滿意道。
「嘻嘻嘻，我又發財了！」
陳莉歡呼不已，雙手捏著十分硬幣去臥室，準備藏起來。
她不知道，整個家裡，她是最窮的！
就算陳昊被親娘洗劫了好幾次，身上至少還有一兩塊錢。
把錢藏好了，抱著自己心愛的小馬（凳子），她又開始守在書房門口，獨自一個人搖著玩。
過了一會兒，李捷的奶奶要出去，才把孫女帶到陳家來。
「小捷，記住了，不許踢足球，每次都把衣服弄得跟小花貓一樣。」
「奶奶，不踢球不好玩！」李捷振振有詞道。
「皮猴子一個，看看莉莉，多乖啊！」李奶奶特羨慕陳家幾個孩子，陳鋒不用說，陳昊讀書不好，但能打啊！
陳莉也是一看就聰明的小丫頭。
「奶奶好!」陳莉被誇贊，十分高興，喊得很大聲。
「唉，莉莉乖。」
李奶奶進去跟老爺子說一聲，這才離開大院。
「小捷，我們來走象棋吧。」
動物棋這種簡單的智力遊戲，3/4歲孩子也會玩，只是沒有那麼多技巧。
「好啊，但這次你不許悔棋。」李捷事先警告。
「我才不會悔棋呢！」陳莉一臉無辜道。
陳鋒在書房，跟著老爺子進行剩餘不多的工作。
超強的腦力支持，過目不忘的能力，讓他一人的工作成果，不亞於十幾個老爺子。
這還是老爺子本身工作很有效率的情況下。
等書房的座鐘響了11聲，不用陳鋒考慮，陳莉就跑進來。
「大鍋，11點了，要洗米做飯了，我去洗米洗菜，你烤肉烤魚，好不好？」
只要陳鋒在家裡，小丫頭基本特別準時來問一句。
一日兩次，從不間斷。
「好，你去洗米，記住了，三杯米，不要多了。」陳鋒笑著吩咐道。
「好的！」陳莉一頭答應下來。
3/4歲的小孩子其實很聰明，以他們現在的智商，通常可以完成這種簡單的任務。
只是嘛，小孩子嘛，誰還沒有熊的時候。
陳莉這邊剛開始挖大米，陳鋒就進來了監工了。
不監工不行。
小丫頭秉著「多煮飯，多吃飯」的簡單思維，總想多煮一鍋，自己這樣下午肚子餓了，就可以直接在鍋里打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