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又準備上山。
「大哥,讓我跟著你上山打獵唄,我可以幫你背獵物。」
陳昊在一邊看著大哥收拾麻袋、繩子,就知道這是要進山。
「你的任務是看好小妹。」陳鋒拍了拍老弟的肩膀,順帶把他那顆不安分的心也塞回胸膛內。
「小妹很乖的,不需要我看著。」陳昊不死心道。「是吧,小妹。」
陳莉正在正房門口屋檐下的小凳子上坐著,拿著一個羊肉包子開心地小口吃著,旁邊坐著飯後一根煙的老太太。
早上陳鋒蒸了一籠肉包子,這是剩餘的最後一點羊肉。
聽到二哥的話,抬起頭滿是茫然。
一邊吃著嘴裡的肉餡,一邊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詢問。
「二郭,你說甚麼?窩麼聽清,你砸說一次。」
「得了,你個吃貨,一點都靠不住,我就不該把包子送給你!」
陳昊現學現用,把陳鋒不時批判他的話送給小妹。
陳莉露出姨母般地傻笑:「二哥你真好。」
「聽到沒,小妹都說你好,你就好好在家裡看著她。」陳鋒吩咐道。
「大哥,家裡太無聊了。」
陳昊非常想上山玩,他還沒爬過山,只是遠遠看到過一次。
做沒做過的事,對小孩子來說,非常刺激好玩。
尤其是陳鋒屢屢從山裡帶回來各種肉,成為家裡的頂樑柱,連親爹都被比下去,頓時有了模仿偶像大哥的追求。
他也想成為大哥一樣的好孩子,爺爺口中的天才,奶奶口中的好孫子,別人口中的陳家小英雄。
陳鋒不知道老弟的崇拜心思,還以為他是想玩,隨手丟給他一張紙幣。
「山上沒什麼好玩的,除了野草,還是野草!」
「給你五毛錢,你帶著小妹去買點零食吃。」
陳莉看到陳鋒給陳昊錢,嘴裡還塞著包子,小腿就飛了過來。
「唔唔,大鍋。」
陳鋒笑著送給兩枚1分錢硬幣。
「嘻嘻,二哥,我比你多。」
陳莉把包子皮吃完,終於把小嘴巴解放出來了。
「兩個!」
小丫頭得意極了。
一隻手拿著一枚銀幣,使勁地炫耀。
渾然不知道又被好大哥欺負數學不好。
陳昊差點笑死。
可一想到不能上山打獵,帶著大野豬、大灰狼、大兔子凱旋而歸,他高興地情緒也減低了很多。
陳鋒把東西準備好,捏了捏陳莉的小臉。
「在家裡聽話,記得不?」
小丫頭認真的點頭。
「記得,我一定聽話的。」
「好。」
摸了一下小妹的小腦袋,跨上自行車,直接從院子騎出去。
他這次是主要去祭拜山神爺,其次補充家裡的肉食。
過年那幾天,天氣嚴寒,還有冰雪天氣,家裡人不許他上山。
昨天上山時,他才想起來這件事。
今天趕緊補上,早上特意蒸了羊肉包一個,酒也選擇最好的汾酒,煙更不用說,他手裡還有一包紅塔山。
老太太看一眼陳昊手裡的紙幣,還是沒有收繳。
陳鋒說適當讓小孩子有一點自己的私房錢,可以提高自信心,維持他們的歡樂開心。
陳鋒從鼓樓向北前往山區。
「老大,他不會又去打獵吧?好傢夥,這一天六百的掙,半個月就可以成萬元戶。」
守在鼓樓的吳玉龍嘴角抽了抽。
「白痴,你以為燕山到處都是野豬啊?」
裝成環衛工的姜紹兵一想到自己之前信心滿滿跟著捕獵隊上山,結果累個半死,沒碰到一頭野豬、一隻兔子的悲慘遭遇。
「那倒也是。」
「紡織廠、汽水廠等打獵隊,這幾天都是空手而歸,沒有找到野豬的蹤跡。」
姜紹兵疑惑道:「老大,陳鋒怎麼找到野豬的?」
吳玉龍輕聲道:「他用的軍犬,頂級那種,而且這小子膽子特別大,十有八九是進入深山了。」
四九城燕山外沿的野獸,基本已經被掃蕩乾淨。
想要找到獵物,只能進入燕山深處。
但深山很危險,至今燕山還流傳著黑紋老虎的傳說(1957年陳家峪傳言有人發現過),而且一旦深入,體力消耗太大,往往無法及時出山。
而在深山裡過夜,是很危險很危險的事情。
因為大部分野獸都是晚上出沒的,比如老虎就是晚上覓食的。
「膽子真大!」姜紹兵一邊感嘆,一邊羨慕。
吳玉龍瞥了一眼自己的屬下,這是個財迷!
「別想了,打獵不比我們抓賊容易。」
他知道陳鋒最近半年的行為,釣魚、賣魚、上山、賣肉,根據他們調查所得,賣魚賣肉掙得並不多,不過是兩三千多塊錢而已。
這還包含用魚肉換書的「傻子」行為。
在四九城,陳鋒這點小錢根本上不了台面,何況他是靠自己合法掙錢,沒給發小紅花,是因為他不是罐頭廠、軋鋼廠的員工。
四九城資產超過萬元的家庭,數量非常龐大。
單單是家裡儲藏黃金不低於婁半城的大富豪,就有好幾家,各個富得流油。
要不是上面怕吃相不好看,影響太惡劣。這些人也算是愛國企業家,在關鍵時刻幫助了不少。
早就秋後算帳,抄家產,填充空蕩蕩的國庫!
陳鋒一路高速騎行,等到了山神爺在的山,依舊把自行車收入空間,抱著來福快步登山,等到了山神小廟,恭恭敬敬把包子、酒、煙呈上。
用火機把一根煙點著,倒插在石頭縫隙里。
酒水直接灑在石頭廟前。
來福趴在一邊,靜靜看著自家小主人發神經,浪費食物。
「山神爺,新年好。」
「本來準備初四來看你的,可家裡人不讓上山,雖然來晚一步,但好酒好肉好煙奉上。」
「你要是有靈,幫我找幾隻鹿,最好是有鹿茸的梅花鹿。」
簡單說完幾句,陳鋒就抱著來福進山去找新獵物。
梅花鹿全身都是寶,頭上頂著人們喜愛的「鹿茸」,尾部長著補氣益血的鹿鞭,身上長著厚實的鹿皮,體內藏著可入藥的鹿骨。
在後世,這玩意是一級保護動物,偷獵是重罪。
四九城的西北燕山深處,著名的國家級的保護區河北灤河上游自然保護區,就是梅花鹿的棲息地之一,專門重點看守這些甄稀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