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早上,吃完了早飯。
「小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拜年?」
陳建國提著備好的賀禮,準備去拜訪他的朋友、上級等,其中歐陽捷是重中之重。
「不去。」
陳鋒才不願意去拜年。
陳家的人脈關係,現在都在陳建軍、陳建國手裡,他一個13歲的孩子,維繫個屁!
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家裡畫畫。
至於說交好二代們,同樣沒有必要。
現在他們正當勢,錦上添花能有什麼印象?
等過幾年來一個雪中送炭,才是最好的結交時期。
「小昊,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二叔,我跟你去。」
上門拜訪,可能有好處的。
比如歐陽捷家裡肯定有很多官方福利發下來的東西。
陳昊跟著陳建國去拜年,陳建軍拿著陳鋒儲備的肉食、周家給的海螺肉等,去戰友家拜年、送溫暖。
陳鋒在家裡,和老爺子、周清接待來訪的客人。
吃過午飯之後,下午霍芝蘭帶著胡八一來了。
「小鋒,快來幫忙搬下。」
一輛卡車停在門口,上面放著一台鋼琴。
「霍姨,你別動,我來就行!」
陳鋒連忙快步走過去,老爺子也跟著過來。
這台鋼琴是常見的大型三角鋼琴,重量超過300公斤。
霍芝蘭和警衛員、陳鋒、老爺子聯手小心托著鋼琴下來。
「小心點啊,這厚實木質外殼可是白樺木,刮到了就不好看了。」
「這玩意怎麼這麼重?」老爺子驚訝道。
這還是陳鋒承擔了大半重量。
霍芝蘭笑著說道:「裡面都是大型鋼板和鐵架,以及超過百根以上的鋼弦,自然重。」
「這一台還算好的,倉庫裡面有一台,有六百多公斤重。」
鋼琴都很重,小型的鋼琴都有100公斤上下,像這種大鋼琴,體積大,重量就更大了。
「來,我打頭,一起抬進去。」
陳鋒主動站前面,讓女警衛員、老爺子、霍芝蘭一起站後面。
「你行不行?」霍芝蘭覺得這東西光靠他們幾個有點容易摔,說道:「還是去找鄰居幫下忙,剛才在倉庫里,我可是找了七八個人一起抬上車的。」
「那必須行啊!」
陳鋒十分裝嗶道:「霍姨,我二叔都不是我一招之敵,我現在力氣大著。」
老爺子還是不想累著大孫子,讓陳莉去喊人幫忙。
「曹大叔,我爺爺喊你搬東西。」
「韓大爺,我爺爺喊你搬東西。」
···
不到幾分鐘,大院只要在家裡的成年漢子、老人,都被陳莉這個小笨蛋喊來幫忙了。
老爺子掏出一包牡丹煙,一人發一根,解釋道:「不用這麼多人,只要六個人就行了。」
「陳大爺,我來吧。」
「算我一個。」
大家都給老爺子面子,平日受了老爺子的好處,這時候需要他們幫個小忙,沒有不答應的。
「行,趙老三、小蔣···」
點了六個力氣大,全都是在紅星軋鋼廠做鍛工、拎大錘的漢子。
「預備,起!」
陳鋒打頭,幾個人聯手抬著鋼琴進入側廂書房裡。
「放在這邊就行。」
陳鋒把鋼琴放在書桌旁的空暇位置。
老太太早就把位置空出來,就等著霍芝蘭送來。
「來,吃點瓜子、花生。」
老太太見人,就送了一把出去。
「謝謝老太太!」
一個個的高興不已,紛紛躬腰感謝。
陳家有恩必還、有債必償的好名聲就是這麼在日常小事中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所以陳莉去喊人,來了一大幫人。
換做是隔壁賈家,看誰會搭理。
「老爺子,這個桌子好看。」
蔣紅軍的親爹摸著白樺木外殼感慨道:「看著就舒服。」
「可不是,這模樣,肯定是外國的桌子。」蔡曉麗的親爹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在···」
陳鋒趕緊打斷他們吹下去,萬一吹大了,大家都尷尬。
「叔叔,這不是桌子,而是鋼琴,一種西洋樂器。」
「鋼琴?」
一群人少見多怪,十分稀奇。
陳鋒打開蓋子,拿過凳子放在身後,坐在凳子上隨便彈了一下。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輕快的節奏,簡單的旋律,卻有著經久不衰的生命力。
「咳咳,小鋒,別亂唱。」
等大家回去了,老爺子才壓低聲音說道:「這是國民革命歌,你不要亂彈,也不要亂唱。」
「啊?」
《兩隻老虎》怎麼成了國民革命歌了?
看到陳鋒一臉茫然,老爺子說道:「你剛才彈的曲子,在1926年北伐時,被廣東國民革命政府黃埔軍校填詞,鄧演達、郭沫若同意,作為北伐軍軍歌使用的。」
陳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他當年為了泡妞,才學了幾首簡單歌曲,哪裡知道兒童樂曲的《兩隻老虎》還有著這麼大的來頭。
「爺爺,我知道了。」
任何與禿子有關的東西,都屬于禁忌之物。
幸好今天的人都是糙漢子,根本不知道這曲子來歷,過了一兩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另外老爺子也是老革命,他們三代純紅,也和禿子不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