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孫子，怎麼又把甲魚切了，拿去換糧食啊。」
老太太看到甲魚已經被切了，有些心疼。
這可都是糧食啊！
看著手腳麻利的陳鋒，放棄了。
喜歡吃就吃吧，孫子最重要。
「奶奶，你都快身體虛的走不動，必須好好補一補，我還想著將來您給我帶重孫子呢。」
陳鋒說著自己不都知道是真心話，還是假話的話。
「好，好。」
老太太高興道。
「跟著你爺爺苦了幾十年，沒有享受到你爺爺、你爹的福，老了，反而享受大孫子的福氣啊。」
陳鋒小聲問道：「奶奶，我們陳家以前是幹嘛的？」
老太太搖搖頭，模稜兩可地說道：「田裡山里刨食的。」
陳鋒只知道自家成分是小農，再就是老爺子抗過日、作為軍醫，他的人脈非常廣。
偏偏安於市井之中，沒有太大的功利心。
唯一的活動，大概就是把參軍的長子從抗美援朝之中保住。
把甲魚切好，煤爐的火候正好。
老太太看著陳鋒把青蝦、小魚洗乾淨，抬手就是往鍋里一勺油，頓時急了。
「小鋒，你去歇會吧，我來炒菜。」
這年頭，油無比金貴，油票、肉票僅次於三大件票，比布票還稀缺。
看到孫子大手筆，老人家又捨不得了。
陳鋒不讓位置。
開玩笑，讓老太太來，絕對是這個節約一點，那個節省一點，最後一到嘴裡，能吃，但絕對不是很好吃。
甲魚、螃蟹、泥鰍等，為什麼現在沒人吃，因為這玩意不用油，不用佐料，那是真難吃！
「奶奶，你就好好歇歇，交給我吧。」
「不就是一點油，我趕明兒給你換幾壺來。」
老太太又高興，又心疼。
大孫子懂事了，就是不太像是會居家過日子的。
「你待會炒甲魚少放一點啊。」
看陳鋒的大手大腳心疼，老人家乾脆走出去。
「什麼時候四九城的湖裡王八、魚這麼多了？」
「奶奶，四九城的王八蛋很多，但王八真不多。」
陳鋒哈哈大笑道。
周清沒有工作，十二點多提著一籃子野菜回來，看到廚房裡面，小丫頭端坐在凳子上等著開飯，小口喝著微甜的糖水。
陳昊已經備好了筷子。
陳鋒正在用清蒸甲魚的剩餘調料爆炒青蝦、小魚，本來油炸是最好的。
但可惜，在油要按克計算的時代，油炸絕對是異常奢侈的行為。
陳家根本沒有足夠的油和澱粉。
何雨水在旁邊看著。
「小鋒，太浪費油了！」
嗅著撲鼻的香氣，周清胃口大開，可看著鍋里的油、蝦、魚，感覺好多錢沒了。
「娘，你要是心痛，也出去等吧。」
陳鋒壞笑，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心痛，只是管不了他，乾脆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只有三個小的不在乎油，恨不得更香點。
當然，要是快點熟，那就更好了。
很快午飯做好了，一家人準備開吃。
「真香啊！」
何雨水聞著菜的香氣，一臉著迷。
注意到周清的嘆氣，連忙改口道：「就是費油，鋒哥，你應該跟我哥學學合理用油。」
「吃你的吧！」
陳鋒夾著一塊半油炸的小魚，去掉魚骨，送給小丫頭。
「怎麼這麼盛放，跟洋人吃飯一樣？」老爺子看著一個個小碗，有些驚奇道。
為了防止陳昊他們搶，陳鋒特意把肉菜都分成幾個小碗裝，一人一碗。
雖然要多洗幾個碗，但減少了長輩讓菜的機會。
「爺爺，先說好，各自吃各自的，不許夾菜給別人。」
陳昊看著自己碗裡與三妹一樣的份額，高興死了，吃的速度劇減。
他不用搶，自然要好好品嘗。
何雨水也很高興，她碗裡的魚蝦與陳昊、陳鋒一樣，就比老爺子、老太太、小莉莉少一點。
周清看一眼裝著油的玻璃瓶，早上還有半瓶的小酒瓶。
現在就剩下底部一點了。
「小鋒啊，你現在還小，得養成節約的習慣。」
「一天用這麼多油，以後怎麼辦？」
「要知道一兩油差不多要一毛錢，我們家每個月才能領取一兩斤。」
「咚咚！」
老爺子敲了兩下桌子，周清只好不說了。
幾個小的不管這麼多，他們只管帶著嘴。
「娘，你放心，等我去海邊釣魚，保證給你換來足夠的油。」
陳鋒安慰一句。
今天是周五，不出意外，二叔應該會僱傭到一輛馬車或者驢車。
他爹陳建軍性格太嚴肅，適合在工廠武裝部，那裡都是退伍軍人，大家性格愛好相似。
二叔陳建國油嘴滑舌，與各方都合得來，在四九城三教九流中有一定的關係網。
「二鍋，你不喜歡吃烏龜嗎？」
小丫頭吃完了自己碗裡的甲魚，看到陳昊只吃小魚，把甲魚塊、一條青蝦留著，天真地說道：「二鍋，我把魚給你，你把烏龜給我吧，我幫你吃。」
「想都別想！」
陳昊哼哼道：「最好吃的要放在最後，你不懂。」
小丫頭看著他碗裡的甲魚，嘴饞了。
周清笑著把自己碗裡的甲魚夾給她。
小丫頭看向陳鋒。
陳鋒無奈道：「吃吧，但你得把魚給娘。」
「好的，大鍋！」
小丫頭把剩餘小半碗小魚，全部推給了周清。
相比起甲魚肉的嫩滑口感，小魚自然差了些。
因為分餐的緣故，這一次陳鋒第一個吃完，往日吃得最快的陳昊，還在慢慢品嘗他的甲魚。
想到老人家缺少營養，他又給他們泡了一碗糖水。
「剛吃完，喝水不好。」
陳鋒笑道：「爺爺，沒有水果消食，喝碗糖水正好。」
「陳家老爺子，在不在？」
門外傳來呼喊聲。
陳鋒扶著老爺子出門。
門外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中年人，手裡抱著一條瘦弱的黑白斑點狗。
陳鋒一眼認出來，這是中華田園犬。
其頭部特徵接近於灰狼的外貌，嘴尖，棕毛為主，毛質粗，平均壽命約15年。
其性格溫順，容易飼養，忠誠度高；適應群居生活，地域性較強，幾乎不生皮膚病。
它們是華夏幾千年農耕社會背景下的產物，是歷史和文化的活化石，被稱為「中華國犬」。
這是世界上最好的獵犬之一，足以排進前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