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看著他真誠的目光，心裡總算開心了一點。
整個大院，不，整個南鑼鼓巷，就沒有人相信他不是九千歲，哪怕拿到了醫生開出的證明。
沒有人相信自己。
這狠狠刺激了他。
「沒想到，我爹娘都不信我，你反而相信我。」
「少說廢話！」陳鋒不耐煩道。
「唉！」許大茂輕聲道：「我其實很男人，尤其是在那方面，幾個女人都不是我對手。別不信，我說的是真的。」
陳鋒鄙夷看著他。
你之前身體虛成什麼樣，自己沒有譜嗎？
四合院戰神傻柱為什麼可以每次必贏？
不是他太強，而是對手太弱。
一群戰五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95號大院，全都是樂色。
許大茂看著天空，痴痴道：「我要當爹了！」
「真的，確定不是喜當爹？」陳鋒立即來了興趣，連忙善意的詢問一句。
「喜當爹是什麼意思？」許大茂疑惑道。
「有些人歡喜的以為自己當爹了，結果孩子不是自己的，所以這就叫做喜當爹。」陳鋒隨口解釋一句。
「啊呸！」
許大茂繃不住了，拳頭硬了，但不敢打下去。
呼吸了半天，最後才憋出幾個字來。
「是我的孩子，我確定！」
「畢竟沒有人敢惹拿菜刀砍人的寡婦。」
「嗯，有道理！」陳鋒同意許大茂這個觀點。
雖然孟寡婦長得潤，但那次拿著刀追殺許大茂的場景，太令人震驚了。
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否則一般男人真不敢亂開她的玩笑，更別說狼狽為奸了。
「恭喜你啊，有了孩子，就不用擔心跟易大爺一樣絕戶了。」
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勸導道：「既然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孩子很可能是你的，你就不要瞎想了，好好過日子。」
許大茂沉默了。
以前他想離婚，但錢沒拿回來。
現在他想離婚，但孩子有了！
以前在鄉下與寡婦們策馬縱橫多歡快，現在孤坐門檻多悲傷。
這是命嗎？
大茂的眼睛濕潤了。
陳鋒扭過頭，看了一眼躲在後面的閻埠貴一家人，又看了眼擔心繼父的孟小棗。
算了算，藥效估計快沒了。
『大茂啊，以後好好當爹吧，別橫刀奪愛、收集一血了，說不定將來還可以善終。』
陳鋒邁過門檻，提著箱子，背著書包回到自家房裡。
等到了第二天，許大茂喜當爹的消息就傳開了。
別問是誰。
四九城的熱心群眾向來人人都是柯南、福爾摩斯的水平，狄仁傑來了，都不用詢問元芳怎麼看，問大媽們怎麼看就行了。
拿著釣魚竿，騎著自行車，去城外轉一圈，然後拿出十幾條鯽魚、鯉魚返回。
「可憐啊，許大茂先被孟寡婦砍，如今又帶了帽子，喜當爹，可悲啊！」
陳鋒來到軋鋼廠這邊賣魚，聽到門口保安的話，有些可憐許大茂了。
人的信任一旦坍塌，想要重建太難了！
來到採購部，一個個採購員都在閒聊「喜當爹」。
牛耕深過來付錢時，還送了他幾張汽水劵和酒票。
「小鋒，你經常就在院子，知不知道是誰亂搞男女關係？」
額，你這個後勤主任還要管這種事？
陳鋒想了想，試探性說道：「牛大叔，會不會是許大茂真的好了，晚上並沒有毆打虐待孟大娘，而是真的夫妻敦倫呢？」
牛耕深笑著說道：「你還小，你不懂，誰可以一個晚上連續辛苦一兩個小時，而不休息的。」
他壓低嗓門，小聲道：「我告訴你，沒有！」
陳鋒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大茂這個色中餓鬼，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要不是成婚晚上太兇悍瘋狂，然後第二天鬧離婚，大家未必會懷疑他心理變態，而有可能認為他是轉輪王嫪毐轉世。
「你幫我盯著許家，這件事關係到放映員許大茂，嚴重點，可能涉及工廠對外榮譽，決不能小看。」
「說不定鬧大了，廠領導就會過問這件事，到時候我也好及時匯報。」
你可真想進步啊！
堂堂後勤主任，連這種雞皮蒜毛地事情，都要關心。
誰說國營單位不捲的？
陳鋒建議道：「那牛大叔，你還不如讓賈東旭的親娘盯著，張翠花可是閒的很，有住在95號大院中院。」
牛耕深想了想，覺得這個建議不錯。
「有道理，我去找賈東旭談談。」
離開工廠採購部，先去了王府井大街，把所有汽水劵全用掉。
「小同志，我問你撒，你隔幾天就來買這麼多汽水，瓶子呢？」售貨員善意告知道：「我跟你說啊，瓶子可以換錢的。」
陳鋒擺擺手。
「我家拿去裝水了。」
提著五條鯽魚回家，給老太太處理了，陳鋒紅燒兩條，煮了兩條，清蒸一條。
然後帶著食盒，裝著一條紅燒、一條清蒸、一條熬湯的三盤子來張海杏家裡。
「篤篤篤。」
「自己進來！」
陳鋒推開門，就看到張海杏還躺在炕上，一雙大長腿高高放在茶几上，自己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花生米、葡萄乾。
這女人躺平了。
桌子上放著一盤包子和一碗豆漿。
「這是誰送的？」
陳鋒走到飯桌上，把食盒打開，取出裡面的魚。
「還能有誰，肯定不是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是許大茂。」
張海杏翻過身，鞋子也不穿，直接赤著腳走過來。
「許大茂還對你不死心？」陳鋒讚嘆道：「這傢伙色心真強！」
「那你想錯了，他是來道歉的，說不該糾纏我，以後他就安心當爹了，不會再煩我。」張海杏不顧菜包子已經冷了，直接拿著菜包子，放在魚湯里泡熱。
陳鋒有些懷疑許大茂的話。
這位只愛婚前少女和婚後寡婦的傢伙，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自己的獵物。
不過張海杏也不是普通女人，許大茂繼續纏著，肯定要遭殃。
陳鋒和張海杏聊了一會兒，也拿著兩個菜包子將就一下。
兩個人，三個菜包子，三條魚，剛好差不多。
等他把碗收進食盒，看到賈東旭高興地跑進大院子，立即豎著耳朵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