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長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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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身影怎麼像是老吳啊?」

  陳鋒看到一個坐在古董攤上的蒙面老人,悄悄走過去。

  拿著煤油燈裝模作樣照了一下古董,實際張開自己的精神力,瞬間老傢伙的容貌出現在他腦海中。

  『靠,一把年紀了,還穿紅肚兜!』

  『死變態!』

  他哪裡知道,吳維新這是沒有厚衣服穿,可大半夜又太冷了,只能有一件算一件,使勁往身上裝。

  哪怕是兜肚,也忍著羞恥心穿了。

  「大叔,你怎麼淪落到街頭了?」

  陳鋒賤兮兮地問道:「你兒子把你趕出來了?」

  吳維新一聽到陳鋒的嗓音,同樣馬上認出來他是誰。

  明明有著一副好嗓子,偏偏跟著關於山趁火打劫,他們師徒倆就不是好東西。

  「小兔崽子,胡說什麼呢,我這是來擺攤!」

  「大叔,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

  陳鋒壓低聲音,笑呵呵道:「要不這樣,看在我老師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我帶著錢,你帶著破爛,我們一起搓一頓。」

  「別這麼麻煩,你看著我這攤子,你看中哪個,給我一兩條魚就行,紅燒、清蒸,隨便你。」

  吳維新眼饞關於山天天吃魚已久。

  之前他們吃狼肉喝酒,老關敲詐了他們一筆,用兩本琉璃廠秘傳的鑑別書作為交換。

  這兩本一個是講述各個官窯瓷器的特徵、鑑別方法以及仿造技術,一本是介紹玉器的知識,都屬於兩家的秘傳。

  要不是家裡無人繼承,也輪不到陳鋒。

  這種事很普遍,就像是胡八一的爺爺胡國華,是風水大家,手裡有半本《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

  要不是胡八一以後無意中翻看,記住了一些,說不定,這門尋龍摸金秘術就要斷絕傳承。

  當他們拿著書送來時,剛好遇上陳鋒給關於山帶來了一條紅燒鯉魚。

  那還不趕緊占便宜。

  吃過了,就惦記上了。

  陳鋒鄙夷道:「大叔,這些民國的小玩意,你好意思拿出來?」

  「胡說,有不是的!」吳維新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也沒說謊,好幾個的確不是民國的,因為它們分明是前幾年仿造的。

  「明天搓火鍋,成不成,給個痛快話。」

  陳鋒裝作不耐煩道:「我還要去別的攤子撿漏呢。」

  吳維新明顯猶豫起來。

  上一頓狼肉火鍋吃的十分過癮,大半個月下來,他沒少懷念那肉味。

  可他們這對師徒下手太毒了。

  吃一頓,心疼十幾天。

  陳鋒見他還在思慮,有其他人靠近,就去了別的攤子。

  轉了一圈,用幾斤羊肉換了幾件玉雕,其中一個彌勒佛,雕刻技術十分精緻,很可能是宮廷出來的。

  走了十幾步,發現身後有人跟著自己。

  當即離開簋街,進入一處巷子裡。

  「唉,怎麼走這麼快!」

  等到對方跟上來,當即掏槍頂住他的額頭。

  「別,別開槍,我是吳維新的朋友,你剛才買的那個彌勒,我非常喜歡,只是想讓你賣給我。」

  黑衣人舉著手急忙說道。

  陳鋒對他不是很相信。

  這個年代,四九城還有拍花子。

  東便門在民國時期,附近的各種暗門子多如牛毛,尤其是那些喪天良拍花子的,大都聚集在此地(暗門子是指低等的賭館和妓院,拍花子指的是拐賣販子)。

  新中國建立以後,大力打擊這些罪犯,但大家都知道,到了2023年還有人因拐賣被槍斃。

  拉開對方的面罩,看到對方熟悉的面孔。

  陳鋒差點喊出「閻老師」。

  得了,對方應該就是關於山的死對頭——破爛侯。

  一個和關於山一樣,對各類古董有著強烈痴迷的超級古董收藏家、四九城頭號破爛大王。

  寧可自己吃花生米,也捨不得買肉吃的「窮鬼」!

  「你膽子可真大!」

  「看在老吳的份上,這次我就算了,下次可沒有那麼好的事。」

  破爛侯看他收起了手槍,吐槽道:「你真是瘋了,這裡可是京城,你敢開槍,信不信十分鐘內就要被公安包圍?」

  他感覺剛才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自從建國後,官方多次嚴打,對城裡的特務、流氓、拍花子等進行了一次次清掃。

  四九城的爺們親眼看見一個個叱吒風雲的「大佬們」當眾吃花生米,到了現在,已經沒幾個人敢在城內開槍,大多數就是拿著刀子!

  膽子大的都槍斃了,剩餘的嚇破膽了!

  不像民國時期,大白天當街殺個人,都不算什麼。

  現在這種事一旦發生,會立即捅破天!

  (後世城市裡發生槍擊案,都屬於特大案件,在四九城敢開槍,除非是特務和瘋子,否則後果很嚴重。)

  陳鋒笑了笑,開玩笑,他拿出了可是系統標配。

  開一槍,沒有聲音。

  「你為什麼要這個玉佩,不過是宮廷大匠出品,值得你冒這麼大風險跟過來嗎?」

  破爛侯心裡也暗罵自己剛才抽瘋了,看到好東西丟了心智,說道:「這個玉佩,不出意外,應該是溥儀與婉容成婚時佩戴的翡翠玉雕之一。」

  古董的價值,不僅和材質、年代有關,也和它曾經的主人有著密切關係。

  如蕞爾小國越南末代皇帝的勞力士金表,後世拍賣價高達510萬美元。

  清末皇后的遺物,賣個幾千萬不成問題。

  陳鋒相信破爛侯的眼光。

  這位收藏家的眼光,和他的人品一樣相當不錯。

  「多謝指點,再見。」

  往家裡快步行走,順帶把袋子裝了十斤小麥、七八斤糯米和一些玉米粒。

  後兩者特意用供銷社的包裝紙包起來。

  來到95號大院,輕身翻過圍牆。

  「篤篤篤」,小聲敲擊三下傻柱的房門。

  都已經睡覺的傻柱連忙起床,打開門看到帶著面具的陳鋒,試探道:「瘋子?」

  「嗯,是我,交給你了!」

  陳鋒一把把袋子交給傻柱。

  然後直接來到前院,準備翻牆回去。

  一個黑影站在張海杏的門口,幽幽看著他。

  「小花姐,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以為只有我睡不著,原來你也睡不著!」

  「神經!」

  張海杏一把關上門。

  哪有你神經啊,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嘛!

  陳鋒笑呵呵從地上跳起來,翻過了三米高的牆頭。

  聽到落地聲,張海杏又打開門,看了看自家旁邊的圍牆。

  「這傢伙的身手居然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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