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羊肉、一條大黃魚,加上陳鋒從空間拿出的一條肥野雞、三十斤特意壓碎的大米、一袋子小麥粉。
趁著天黑,來到了關於山家。
老關正在吃魚。
老頭很精打細算,煮了一碗粥,加上一點花生米,以及一盤紅燒鯉魚。
每次吃魚,就只有筷子上一丁點肉。
陳鋒覺得老傢伙可以把這條鯉魚吃一周。
「大叔,你要的東西,我配齊了。」
陳鋒把東西拎著進去,放在飯桌上,羊肉、大黃魚、野母雞不占桌子,但三十米壓碎的米、一袋子麵粉看起來很有范。
起碼關於山遇事不慌的眼睛,都忍不住發呆了幾秒。
「沒有羊排和狗?」
陳鋒翻白眼道:「羊排、狗肉沒法弄,我總不能把我家的來福幹掉吧。」
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已經綽綽有餘。
關於山慢悠悠道:「等我吃完再說。」
陳鋒也不急,拿出一包花生米、小黃魚肉坐在一邊自己吃。
等了十分鐘,關於山才把一碗粥喝完,一條紅燒鯉魚居然還剩下七成,倒是那點花生米被他吃完了。
「不管買賣成不成,我拿兩成介紹費,合理吧?」
合理個毛!
「兩成,也太黑了!」
陳鋒張開手,說道:「最多五分!」
關於山冷哼道:「民國時期,中間人介紹大買賣,最低要三成,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家家底厚著呢,夠你積累下幾個陳家。」
「真的假的?」
陳鋒驚奇道。
關於山有些冷笑的意味,說道:「別人家以前是給皇帝幹活的,當年兒皇帝從宮裡被馮玉祥那個野蠻人趕出來,你知道他們暗中搬走了多少好東西。」
「你說真的假的?」
陳鋒感覺有些好笑。
這老頭,看賣國賊溥儀很不爽,看愛國軍閥馮玉祥也很不爽啊!
「行,這點東西夠不夠?」
關於山瞥了一眼,說道:「先拿幾勺米、兩斤羊肉、一瓶花生油。」
「還要油?」
「廢話,沒有油,你怎麼弄?」
「什麼意思?」陳鋒驚愕道。
「意思是你還得把羊肉給做了,那傢伙最喜歡吃蔥爆羊肉。」
蔥爆羊肉,魯菜中的經典,以羊肉、雞蛋為主料的藥膳,具有補陽、壯腰健腎、補虛養身之功效。
陳鋒只得在關家,先煮了六碗飯,然後做蔥爆羊肉。
關於山在他做菜的時候,自己掏了半碗飯,就著紅燒鯉魚又一次吃起來。
「你這老傢伙,我可告訴你,這碗飯算利息的。」
「小兔崽子,你要喊我大叔,你爺爺沒教過你禮貌嗎?」
關於山淡淡道。
「我喊你大爺,又占我便宜。」陳鋒翻白眼道。
混熟了,陳鋒也發現了,只要不碰了關於山的道德底線,他就不會生氣。
老人其實很開明,只是守著某些執念。
把空間裡拿出來的四個野雞蛋打碎,只要雞蛋清,不要蛋黃,與澱粉(番薯粉)、羊肉丁混合。
等羊肉出鍋了,不出意外的關於山又趁機吃了幾口,覺得食慾大振。
「等下,我再吃半碗飯。」
陳鋒翻個白眼,看著自己做的羊肉,也來了胃口。
「我晚飯也沒吃啊。」
打了一碗白米飯,拿出一包鹵野豬耳朵,和蔥爆羊肉、紅燒鯉魚三個菜一起吃起來。
至於買賣,吃飽再說。
關於山看著陳鋒拿出來的鹵豬耳朵,覺得自己錯了,應該收徒弟的。
「你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廢話,這是我的夜宵。」
「你還吃夜宵?」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長這麼高?」
關於山氣個半死,為了報復陳鋒,又吃了半碗飯,吃完後,看著陳鋒大快朵頤,尤其是滷肉、羊肉,有些鬱悶。
他很想再來一碗飯,把陳鋒拿出來的滷肉全給吃掉,奈何肚子實在吃不下去了。
「早知道,就不喝粥了,虧大了。」
陳鋒一邊吃著羊肉,一邊大笑。
「大叔,我手藝如何,比何大叔又如何?」
關於山點頭道:「雖然你不講禮貌,做人心黑,但廚藝的確不錯,有大清的七分功底了。」
陳鋒反駁道:「怎麼可能是七分,要不是煤爐火不好調控,十分沒問題。」
關於山對於這點倒沒強行懟他。
他是一個講事實的人,煤爐火的確不好調整。
要是用的是炤台火,說不定這盤蔥爆羊肉能有何大清三十年的手藝。
看到一大盤子的蔥爆羊肉少了一小半,趕緊把盤子放進鐵鍋里加熱,不給陳鋒吃了。
陳鋒吃飽了,把剩餘的鹵豬耳朵準備倒入紅燒鯉魚的盤裡。
「小混蛋,鯉魚是鯉魚,豬耳朵是豬耳朵,怎麼能混在一起。」
關於山急忙把油紙包的剩餘豬耳朵包起來。
「虧你還是學廚的,這點也不懂嗎?」
陳鋒沒好氣道:「老頭子,你要是再罵,就把豬耳朵還我。」
「還個屁!」
關於山把剩下只有頭和尾巴的紅燒鯉魚、豬耳朵重新藏進食櫃,又拿出一個精緻典雅的食盒,把加熱的蔥爆羊肉、兩碗白米飯裝盤放進去。
陳鋒有點良心不安,說道:「大叔,要不重新炒一盤吧。」
「嘿嘿。」
關於山笑得有些奸詐,說道:「那些個老王八蛋,能吃到就不錯了!」
得了,看樣子那些人也是老頭的對頭。
雖然現在都沒落了,但過去的恩怨情仇還在繼續。
「大叔,這個盒子不錯,至於用它裝嘛?」
陳鋒雖然知道這老頭是故意裝門面,但還是覺得把一件古董拿來當飯盒,有些過糞了。
「你要是能說出一二來,我送你了。」關於山把食盒遞給他。
陳鋒藉助燈光仔細看了看紋絡,聞了聞木香氣,又輕輕敲擊了幾下,聽聽木質聲音。
「上等紫檀木,年齡有點遠,起碼一百多年。」
「花紋是金絲,但應該不是宮廷大匠出品,紋路不夠細膩。」
「至於是哪一家的,我就猜不出來了。」
關於山哼哼道:「我家的!」
他有些得意,但又有些悵然。
他有兒子,但又沒有兒子。
「以後給你了。」
「帶上十斤大米。」
陳鋒把大米分出來,裝在老關家的一個干木桶里。
「跟我走。」
「大叔,騎自行車唄。」
「不遠。」
的確是不遠,只走了百來米,來到一個街邊門口前。
「敲門。」
陳鋒上前一輕二重。
「誰啊?」
門後有人小心謹慎地詢問道。
「你關大爺。」
「關你大爺!」
裡面的人氣罵一句,但還是打開了門。
看到陳鋒左手提著的食盒,右手提著的米桶,老年人面色先是一喜,隨即又是嘟嚷一句:「又來趁火打劫。」
「老吳,誰啊?」房裡有老人問道。
「打劫的又來了!」老人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