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
面對張文遠的自負行為,隨軍的軍師龐匯還想要勸說,但奈何張文遠就是聽不進去的打斷,非要依計行事。
見張文遠自負傲然的如此不聽勸,龐匯的心裡只能哀嘆一聲,這老話說得好不怕萬一就怕一萬。
若是後方大營跟魏河道都放任不管,只會恐生變數。
龐匯不得不擅自違抗軍令,親自騎馬來到戰神關的西門下,假借大帥之口命令駐紮在西門下的左將軍抽調出五萬輕騎兵,直赴後方大營。
當龐匯親率大軍趕到大營的時候,只見營地里到處都是屍體卻不見漢軍的蹤影,龐匯頓時大叫一聲不好道:「快快隨我去魏河道!!!」
龐匯慌張的調轉方向,向著魏河道的方向駛去。
一旦漢軍要是把魏河道給毀了,那圍困戰神關下的七十萬大軍,可就要成了汪洋中的蝦兵蟹將了。
……
魏河道。
任昊面對河道里洶湧的魏河黃水,雖然感慨古人治水的智慧跟能力,但動作上卻沒有一絲猶豫的吩咐眾人把車上的霹靂雷全部都卸下來,全都堆放在河道南側最薄弱的石土壩上。
任昊從袖裡拿出火摺子,就向著徐青他們說道:「徐青兄弟,你帶著文顏公主他們先走,這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且不可停下,到時候我們再十里外的陶家村匯合。」
「任昊兄弟,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徐青從馬上下來堅決不肯起來,同時又命令前將軍率領眾軍將士帶著文顏一起離開。
「你不走那我也不走,要走就一起走。」文顏從馬上下來,執意要跟著任昊在一起。
但是任昊卻忽然一擊手刀把文顏給劈暈過去,讓徐青騎上黑風帶著文顏趕緊離開。
霹靂雷只需要一個人點燃就行,這留下太多的人反而不好,會給他增加後顧之憂。
「任昊兄弟,那你絕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我可不好給令夫人,以及陛下交待啊。」徐青一臉凝重的叮囑道。
「你就放心吧,我怎麼可能會輕而易舉的死去。」任昊輕鬆一笑,就讓徐青率領眾軍將士趕緊離開。
待徐青率領眾軍將士離開之後,任昊拿著火摺子,估算著他們差不多跑出了一里地以後,任昊就騎到了馬上把火摺子丟進了霹靂雷里。
「駕!!!」
任昊一踢自己所騎的黑馬肚子,就向著壩下疾馳而去。
轟隆隆!!!
當一聲宛若狂雷的聲音響過之後,整個大地都在這一刻開始劇烈的搖晃,魏河黃水順著破壞的壩口,宛若落幕天水急涌而下。
「嗚嗚嗚!!!」
任昊所騎的黑馬揚起前蹄嘶鳴不止,被這突然發生的巨變嚇得不敢動彈。
「駕,駕!!!」
不管任昊如何揮舞手中的馬鞭,這匹黑馬就是不動彈的站在原地。
面對即將洶湧而來的魏水,任昊只能棄馬不顧的往旁邊壩上跑去,當他跑到壩上的時候,這裡也即將要被魏水給衝垮。
最後,他只能跳進河道之中,興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
……
「這…這是什麼聲音?」
狂雷之後的地動山搖,不止正趕往魏河道的龐匯愣住了,就連關下的張文遠,還是被困在戰神關里的徐天德都懵了。
這等雙方的斥候回來稟告是一道狂雷把魏河劈決堤的時候,張文遠跟徐天德臉上的表情,那是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徐天德驚喜過望,魏河在如此關鍵的時候決堤,可謂是雷公相助。
徐天德立馬吩咐眾人把戰神關的各路水道打開,以防止洶湧的魏河水把城關給衝垮,同時他又命令全軍的弓弩手全部都在城牆上待命,等著魏軍撤退或是強行攻城的時候給他們送一波「禮物」助助興。
反觀另一邊的張文遠,那是一副不信邪的樣子直呼道:「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所謂的雷公。」
「大帥,這…這如果沒有雷公相助的話,現在這決了堤的魏河又該做如何解釋?」眾將軍全都哀嘆一聲,恐怕這是天意有為之不讓滅漢。
「解釋?」
「這解釋個屁,趕緊通知大軍準備強行攻城,勢必要一舉攻破戰神關。」張文遠臉色一沉的吩咐眾將,準備破釜沉舟。
既然天不讓他滅漢,那他偏要跟天作對。
「大帥,現在魏水來襲,這…這撤退還能來得及,但如果強行攻城,只怕城還沒有攻下來,兄弟們都要泡在河裡當蝦兵蟹將了啊。」龐匯急忙的進帳,勸阻張文遠不可在自負用事。
現在撤退還能保留住魏軍的有生力量,改日重新整頓還能捲土重來。
但如果強行攻城跟天作對,就是生靈塗炭置七十萬魏軍的生命不顧。
張文遠望著大桌上放置的地圖,雖然他自負的心有不甘,但還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最終他只能下令道:「宣告七軍向東撤退搶修魏河道,以保證南下魏民的財產安全。」
「喏。」
眾將士全體領命,也都各自暗鬆了一口氣,沒有成為蝦兵蟹將。
儘管張文遠已經及時下令七軍撤退,但還是有不少的魏軍被洶湧而來的魏河水給波及,而魏軍都是北方人不善水性,這會游泳的都變成了水中的蝦兵蟹將,不會游泳的也都想辦法保住什麼東西來保命。
而待命在城牆上的漢軍弓弩手,也在此時開始居高臨下的反擊。
由於弩箭早在之前的守城時用光,現在的弓弩手用的不是弩箭,而是一塊塊的石頭或是一根根的梁木。
這些泡在水裡的魏軍,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能夠劫後餘生,就被扔下來的石頭梁木砸進水裡一命嗚呼。
而那些順著水道游進關里的魏軍,更是還沒來得及爬上去,就被把守在一旁的漢軍用長戟給刺死。
……
而此時的徐青帶著文顏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陶家村,等候著歸來的任昊。
但不管他們如何苦等,就是不見任昊騎著馬歸來。
雖然他們的心裡已經有了不詳的徵兆,但都不願相信任昊會死。
他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