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大人不愧是被陛下譽為的天下奇才啊,沈某實在是欽佩。」
「這置死地而後生的辦法,天底下也恐怕只有司空大人能想到了。」沈訶欽佩有加的讚賞道。
而李世紀跟徐青在這時沉默了下來,他們心裡十分清楚任昊的改革會帶來多大的連鎖反應,若不然也不會被沈訶稱之為置死地而後生了。
比起士族以及儒士們的支持,任昊更看重徐青跟李世紀的支持不支持。
士族跟儒士們的支持,只是讓任昊在朝中對付趙平安時,占盡天時。
而地利來自於李氏跟俆氏。
李氏雖然在朝中沒有實權,但確實除了宗王外最大的王族勢利,其氏下擁有大量的田地。
而徐氏在軍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也是最關鍵的一環。
改革推行公田制,勢必會引起地方諸侯貴族世家的反抗,如果有李氏徐氏帶頭,會減少地方的反抗。
就算最後還有人冥頑不靈的反抗,那麼也只有靠徐青帶兵征討直接一句殲滅,至於其下的田地也直接充公成為公田。
任昊也期望能得到李氏徐氏的支持,然後還有大批的地方諸侯貴族世家反抗,比起現在讓百姓去開荒還要等個一年才有收成,倒不如直接打倒他們,把田地搶過來分給百姓。
至於老實接受公田制的地方諸侯貴族世家,則維持原狀待日後在慢慢蠶食。
而公田制也是走向平等,自由的開始。
「你們支持不支持我?」任昊直言問道。
「我李氏絕對支持,我李氏願意奉上良田萬頃作為公田,以示決心。」李世紀毫不猶豫的支持,畢竟他們外戚李氏跟皇帝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一體。
此時壓力給到了徐青這邊。
「我願意代表徐氏支持你的改革,糧草是重中之重的物資,如果公田制能消除前線糧草不足的危機,我徐氏必須要大力支持司空大人的改革,並堅決擁護陛下。」徐青也直接表率,他本來就跟任昊的關係甚好之外,而他們這些打仗的將軍最怕的是什麼?就是糧草告急,打的束手束腳。
如果糧草充足,他早領著兵馬踏足北魏之地了,還何故占領城池而不得。
而且他的最後一句話,也算是替整個徐氏納了投名狀,不管何時他們徐氏都不會背叛陛下。
「是誰在外偷聽?」
徐青忽然注意到門外有人,頓時就把桌上的酒杯擲出。
當酒杯落地啪的一聲摔碎,門外也跟著響起了墜地之聲。
幾人一同出門,只見青竹楚楚可憐的坐在地上,顯然她剛才被徐青丟出來的杯子給嚇壞了。
見任昊他們出來,青竹也很快的反應過來起身解釋。
「老爺,奴婢算著幾位大人應該快…快把酒喝完了,奴婢就想著送一些酒過來。」
「但…但沒曾想奴婢的步子太輕,被少侯爺給…給誤會了。」
「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青竹一臉害怕,哆哆嗦嗦的解釋。
「沒事,你收拾好下去吧。」任昊裝作沒啥的擺了擺手,但心裡卻明鏡的很。
「好的老爺。」青竹點了點頭,接著蹲在地上收拾起摔碎的酒壺,酒杯。
任昊轉頭就對徐青說道:「俆兄弟你太一驚一乍了,這又不是軍營之中,瞧我把府上的婢女給嚇得。」
「青竹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本侯太敏感了。」徐青不好意思的向著青竹道了一聲歉,又蹲下來幫青竹收拾地上的狼藉。
「侯爺這種活還是我們奴婢來做就好,怎麼能讓你屈尊。」青竹一臉受寵若驚,頓時就把徐青手中的殘杯奪過。
「沒事沒事,這是本侯有錯在先,青竹姑娘不必掛念在心上。」徐青呵呵一笑,臉上寫滿了情竇初開的四個大字。
剛才青竹坐在地上被嚇得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就激起了徐青心中的保護欲,在加上青竹生的本就貌美,徐青那還未初嘗禁果的內心頓時就掀起了一陣蕩漾。
「不敢不敢,少侯爺還請不要為難奴婢。」青竹可不敢勞煩徐青屈尊,就從徐青的手中搶奪撿起來的碎杯。
「哎呀。」
只是青竹一個不小心,食指被碎杯劃破。
徐青頓時就上前握住了青竹的右手,拿出身上的娟布為青竹包紮。
此時的青竹臉紅成了一片,在徐青幫自己包紮完以後,就直接一溜煙的逃跑。
瞧著青竹一溜煙逃跑的樣子,徐青還愣在原地沒有回過神來。
李世紀見狀就說道:「人家都沒影了,你還愣著幹什麼啊?你要是真的喜歡青竹姑娘,就讓司空大人直接送給你唄。」
「噢。」徐青回過神來,然後就搖著頭道:「不可不可,我剛才只是一時起念,但絕對沒有那樣的心思。」
「如今天下未歸,末將何以為家。」徐青精心勵志道。
三人都對徐青刮目相看。
而躲在遠處的青竹在聽聞徐青的勵志豪言,也一時暗暗傾慕。
……
當一隻灰鴿飛進文顏的寢宮時,她立馬就停下了手裡的穿戴,把綁在灰鴿腳上的小竹筒取了下來。
這竹筒里裝的小紙條,正是任昊他們四人談話內容。
「好一個天下未歸,何以為家。」文顏讚賞的點了點頭,把幾張紙條全部給撕碎。
「陛下,早朝的時間到了。」站在門外的老太監提醒道。
「朕知道了。」文顏點了點頭,把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冠冕戴好,就從寢宮裡出來前往麟德殿。
而此時的麟德殿不像往常一樣熱鬧,以往的士族大臣之間都會彼此的說笑嘲諷彼此,但今日卻異常的死寂跟壓抑。
面對如此詭異的氣氛,身為丞相的趙平安從中嗅到了異樣。
「陳御史,你今天是怎麼了?」
「往常你不是最喜歡說笑捧任司空的臭腳了嗎,怎麼今天一句話都沒有了?」趙平安看向陳御史,又瞧了一眼替父代尉的徐青,還是站在後面的任昊。
任昊此時面帶嚴肅,沒有像往常一般的嬉皮賴臉,或是鬆散打哈欠。
就是那以任昊馬首是瞻的李世紀,沈訶也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