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徐虎的情況以後,任昊又接著問道:「俆兄弟,我那三名門客在關中如何了?」
「如果要是論關係的話,你那三名門客跟我還是跟徐虎都非常不錯,他們三人經常請我跟徐虎喝酒。」
「要是說別的方面,你的這三名門客混的倒是不是很好。」徐青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他說陳非,張噲,俆褚混的不好的方面,是指他們在軍中頗受到一些老將的排擠。
這備受排擠的原因有三。
其一,他們統領的是一支混雜的新軍,也因此被那些老將稱之為掃地將軍,儘管他們都有著戰死沙場的決心,多次請願出關殺敵,但次次都被拒絕,只能做一些打掃戰場的善後之事。
其二,他們並非出自淮西將領。
其三,還是身份問題,陳非,張噲祖上是前朝將門餘孽之後,俆褚的祖上雖然乾淨是匠人出身,但俆褚之前被北魏所俘,雖然最後逃出回到中原,但一樣遭人詬病。
尤其是張噲,是三人中最受排擠的。
張噲性子直脾氣暴,經常與老將發生衝突甚至是大打出手,每次都會被罰。
從最初的仗棍三十,再到左騎校尉一貶在貶。
「前些日子他私下偷偷喝酒又再次犯事,張噲兄弟如今已被貶到守門的門卒。」徐青嘆了口氣。
他倒是挺欣賞陳非,張噲,俆褚三人,甚至是有意想幫他們,但奈何他父親更加偏心淮西將領,他實在是言輕甚微力不從心。
不過他也能理解父親,畢竟那些淮西將領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能獲得軍功的好事倒是會先想著他們。
對於陳非,張噲,俆褚三人的遭遇,任昊也只能苦嘆一聲,他在朝中可幫不到三人,畢竟他身在戶部乾的是文職。
這也只能寄託徐青,以後他回到軍中以後能多多照顧一下。
「任兄弟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多多照顧的。」
「如果這不是我經常從中作梗,恐怕張噲兄弟早就軍律之下好幾回了。」徐青說道。
「有勞兄弟操心了。」任昊抱了抱拳,三人之中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張噲了。
但現在有了徐青的保證,心裡也多少頗為放心了,至少能保住張噲的小命。
「別什麼有勞不有勞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徐青笑著拍了拍任昊的肩膀,就準備隨著任昊一同入宮參與早朝。
畢竟他手中的封侯名單,還要呈遞給陛下。
不過跟任昊穿朝服不同的是,武將入朝需要身置盔甲,但其甲也不是戰時所穿的鐵鎧,而是用藤木編制的藤甲,也被稱之為官甲。
其意義也是為了分辨文臣武將。
任昊跟徐青來麟德殿參與早朝的時候,眾大臣也全都到齊。
任昊跟徐青一同入殿,趙平安以及各部尚書的眼神頓時都望向了徐天寅。
那眼神好似在說,你們徐家不是跟任昊劃清界限了嗎,為何你的侄子卻跟任昊混在一起?
「我跟任昊劃清界限毫無關係,你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至於我那逆侄為何會跟任昊混在一起,那不管我的事兒,你們別看我。」徐天寅連忙撇清關係,裝成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皇帝陛下駕到!!!」
隨著站在御下的老太監一聲大喊,殿內群臣全都肅靜下來。
等身著帝裝頭戴冠冕的文顏出場時,群臣全都俯首叩地的恭迎道:「臣,拜見陛下。」
「眾愛卿免禮。」文顏走到御前坐下,擺手道。
「謝陛下。」
群臣百官告謝一聲,隨後就從前到後的有序起身。
文顏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徐青的身上,問道:「俆將軍,朕昨晚聽聞你受傷回京,這傷勢可過重否?需要朕給你派些御醫嗎。」
「謝陛下厚愛,卑職的傷勢經過司空大人的治療,靜養一段時間就可痊癒。」徐青單膝跪地的說完,又從懷裡掏出一份竹簡接著道:「卑職還有一份封侯名單,還請陛下過目。」
「呈上來吧。」文顏招了招手,徐青就把手中的竹簡舉過頭頂。
老太監走到跟前接過竹簡,又走到御前呈給陛下。
文顏接過竹簡打開一看,頓時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這受封人員一共二十一人,其中戰死追封共計十一人,百戶侯共有八人,千戶侯兩人。
讓文顏把眉頭擰成疙瘩的問題,不是封侯的數量,而是籍地。
除了徐虎之外,全都來自淮西。
難道這打仗能獲軍功的人,就沒有別地將領了?次次全都是淮西將領。
文顏臉上的表情全被任昊盡收眼底,儘管他沒有看過竹簡里的封侯名單,但也猜到了名單中的受封將領都出自淮西。
「此事待議。」文顏把竹簡合上放在御桌上。
徐青正要張嘴說些什麼,卻被任昊用眼神示意阻止。
等退朝之後,徐青就找到準備去南宮的任昊問道:「任兄弟,你剛才為什麼要阻止我給陛下進諫?陛下要是不儘快封侯,這可是非常影響軍中士氣的。」
任昊把徐青拉到一個旮旯角落,就小聲的反問道:「俆兄弟,你可知道陛下為何說此事待議?」
「為何?」徐青先是一副不解的樣子,隨後就恍然大悟的問道:「這是不是因為國庫空虛的問題。」
任昊無語,頓時就說道:「即使國庫再怎麼空虛,陛下對於有功之臣可是從未吝嗇過的。」
「你知道那豬是怎麼死的?」任昊瞧著一副不解其意的徐青。
徐青脫口而出道:「豬是怎麼死的,不就是被宰了吃肉嗎。」
「呵呵。」任昊是徹底的無語了。
他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怎麼還點不醒徐青啊。
但不過想想也是,徐青的天賦都點到了武力上,這不開竅也實屬正常。
「任兄弟,你就直接給我說了吧,也別跟我打什麼啞謎了。」徐青也急了道。
「陛下之所以說此事待議,是因為不滿名單上的將領全出自淮西,而來自別地的僅有徐虎一人。」
「難道這天下能封侯拜將的僅有淮西子弟,就沒有別處的江郎子弟了?」任昊意味深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