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以不變應萬變

  好像很有道理啊。

  文顏暗暗點了點頭,也認同了沈訶的說法。

  「沈氏斗膽問一句,不知文公子是當今陛下的什麼人?」

  沈訶瞧著文顏,覺得她十分的不簡單。

  如果她不是陛下身邊的親信,或是宮裡的人,那真沒必要問的那麼仔細。

  畢竟什麼都不是,還問的這麼仔細,是打算趁機造反嗎。

  「我是當今陛下的妹妹,文顏公主。」文顏也沒有瞞著。

  「庶民,拜見公主。」

  沈訶跟劉旻連忙起身,向著文顏正準備俯首叩地。

  文顏連忙擺手道:「我微服出宮,不用多禮,你們稱我公子既可。」

  「謝公子。」倆人連連點頭,從新落坐。

  「如今我漢朝局勢危難,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良策?」文顏一邊詢問,一邊給沈訶添了一杯酒。

  她把當今漢朝局勢說了出來,如今外有戰事,內有朝中大臣串通一氣,還有宗室藩王虎視眈眈。

  如此局面對漢實在不利,她想知道沈訶有什麼良策能夠挽回漢朝危難的局面。

  沈訶聽了漢朝當前的局勢,就對文顏說道:「當今良策無法救國,只有行險招才能挽回。」

  「先生請說。」文顏接著請教道。

  「以漢朝當今的局勢而言,夷魏必先安內。」沈訶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讓文顏頓時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明白。

  「先生的夷魏必先安內,是指臨南王的勢利逐漸形成了規模,這想要延續漢國祚就必須先改變策略,先對付臨南王以震藩王。」

  「等安定眾藩王之後,在對魏作戰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慮了。」任昊向著文顏解釋了起來。

  「是也是也。」沈訶點了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眼下漢朝最大的勁敵不是東吳,西蜀,北魏,其他宗室藩王,而是不斷兼併土地收納臨南有學之士的臨南王,這才是真正的威脅。

  而沈訶的險招,正是趁臨南王現在放鬆警惕時,直接抽調戰神關的精銳一舉拿下臨南王。

  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之所以說打他一個出其不意,那是因為現在臨南王知道當今皇帝跟北魏苦戰,根本無暇顧及到他。

  「這……」文顏疑慮了起來這何止是險招,簡直就是險招中的險招。

  從戰神關抽調精銳,那是把國運都賭了上去。

  一旦把戰神關的盡數精銳掉走南下,那北魏一旦集結兵力攻打戰神關,若是守不住那可就危險了。

  戰神關一旦失守,那就再也沒法阻止北魏南下的鐵騎了。

  「公子無需擔心北魏會集中兵力進攻戰神關的想法,北魏現在四處作戰無暇集中兵力,北有胡人,東有百齊,西有諸國進犯,他們處處都要雄兵把守相拒。」

  「現在是安內最好的時機,這一旦錯過機會,可就再沒機會了。」沈訶指出其中利害,如此機遇絕不能錯過。

  這一旦錯過機會,不管是北魏解決了邊關危機,還是讓臨南王趁勢做大,那對風雨搖墜的漢朝而言都是致命的。

  「如果真像先生所言那般,這的確如此。」任昊表面上認同的點了點頭,但心裡卻直呼可惜啊。

  沈訶只看到了漢朝表面的實力,但沒有看見漢朝內在的底子啊。

  這所謂的內在底子,就是銀響啊。

  從戰神關抽調精銳南下,需要大量的銀響來購置糧草。

  但眼下國庫空虛,哪有錢南調的本錢。

  文顏默然了一會兒,就開口說道:「此事我會如實的稟告兄長,至於他採納不採納我無法保證。」

  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雖然沈訶說的頭頭是道,好像也是那麼個回事。

  但無論如何,她心裡還是很難相信臨南王會背叛自己。

  再說了沈訶的險招一旦失敗了,那就會讓漢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前有北魏進犯,後有臨南王相逼。

  「那我等率先告退了。」沈訶起身離坐,劉旻也緊跟其後。

  此時偌大的客房裡,就剩任昊跟文顏倆人。

  「任昊,你怎麼看?」文顏這時看向了一言不發,只顧著喝酒的任昊。

  「你想讓我怎麼看?」任昊放下了耳杯,吧唧了吧唧嘴巴。

  「如果我兄長使沈訶的險招,會有幾成勝算安內藩王?」文顏端起茶杯,想讓任昊交個底,她心裡也好有把握。

  「就算趁臨南王趁其不備攻入臨南,但勝算也僅僅只有一成左右吧。」任昊搖了搖頭的說道。

  「一成?」文顏睜大了眼睛,一副頗為不信的樣子。

  「一成都是我高估的了。」任昊嘆了口氣,他這不是不相信沈訶的險招,而是國庫空虛無力去滿足後續的支撐。

  臨南王現在兵強馬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一旦沒有趁其不備的把他拿下,那麼就會面臨持久相伐的泥潭。

  到時候就會需要大量的糧草輜重,這些可都不是大風颳來的,而是要用銀子去置換的。

  一旦跟臨南王陷入持久相伐,北魏要是大舉進攻戰神關,或是跟臨南王暫時形成聯盟一起夾擊,那就趁著京城還未踏破,趕緊遷都跑路吧。

  眼下辦法只能行下下策,睜一眼閉一隻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此來麻痹迷惑臨南王,讓他接著大肆兼併臨南的土地跟士人。

  「那讓他做大了,我兄長的漢朝不就危險了嗎。」文顏瞪大眼睛,這算個什麼狗屁的計策啊。

  「至少這比打草驚蛇要強吧?再說了,你兄長也可以暗中準備以不變對應萬變。」任昊白了文顏一眼。

  這歸根究底,不是沈訶的險招不行,是空虛的國庫不允許走此險招。

  「那你說好的錢呢?是不是也該上繳給國庫了?」文顏忽然把手一伸,畢竟他之前可是保證過的,要一個月以內讓國庫充盈有餘。

  眼看馬上就要月底了,這也是時候該兌現承諾了。

  「你把手伸那麼長幹嘛?你兄長都沒著急你著什麼急。」任昊拍了下文顏的手心。

  文顏把手縮回道:「我這不是好替我兄長,給你提一個醒嗎。」

  「你放心,我向來說到做到。」

  「就算到時候那茅子賺的錢不夠充繳國庫的,我也會拿出家底來補。」任昊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