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沒有戰事,國庫充盈,這彰顯仁慈就彰顯仁慈了。
但眼下對魏戰事不斷,國庫空虛,這要是減了徭役免了賦稅,誰來幹活?誰來參軍,誰來繳稅補充國庫?
本來皇帝喜得龍子實乃興事,但現在因為馬遷的提議,直接讓皇帝當場臉黑。
文顏站在御前,本以為有哪位大臣可以幫自己說話,但奈何不管是丞相,還是各部尚書都沒有開口,還跟著起鬨的跟著請求減了徭役免了賦稅。
這樣一來,他們的產業不用繳稅,就能撈的更多。
讓文顏頗為失望的不是這些大臣,而是戶部的劉氏老尚書,他心裡最清楚如今國庫熬不付出的狀況,但還是愛惜自己的名聲,只好裝傻充愣,糊塗的跪在地上請求皇帝大赦天下。
這些口口聲聲向著自己效忠的臣子們,只要有利是圖,那根本就不顧國家的危亡。
「好好好好。」
「朕就依了你們,大赦天下,減免徭役賦稅。」
文顏連連點頭,心裡氣的咬牙切齒。
「陛下英……」
眾大臣各個心中暗暗竊喜,就在他們的明字還沒呼出來的時候,一個偌大的聲音站出來反對。
「陛下這大赦天下不可,減免徭役賦稅更不能。」任昊出列唱起了反調。
反正遲早要把這些人給得罪,那也不在乎早不早了。
朝中大臣都看向了任昊,各個都擰起了眉頭。
他不過剛剛入朝,連冊封都沒有領呢,就急著當皇帝的惡犬,開始四處咬人了?
「陛下應當遵循先王之例,誤要聽信奸妄之言壞了規矩才是。」馬遷狠瞪了任昊一眼連忙請奏皇帝,又舉例出了大赦天下會讓天下罪人對皇帝陛下感恩戴德,更是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至於減免徭役賦稅,更會讓天下百姓稱讚陛下的仁澤,是個仁義之君。
「也許那些罪徒會像老師說的那樣會洗心革面,但絕對會有更多的罪徒出去以後擾亂秩序或是上門報復。」
「尚若這些罪徒到時候出來惹出了亂子,這只會給當地郡縣造成更多的麻煩,也不利於維護秩序只會讓官家顏面盡掃。」
「至於減免徭役賦稅是更不能的,如今前線戰事處處要人,國庫處處都需要出錢來維持戰事以及各邊關的開支。」
「如果你們真的想減免徭役賦稅,我不是不同意,但首先你們肯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前線邊關,還是願意把兜里的錢拿出來嗎?」
「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無話可說,也願意支持陛下大赦天下,減免徭役賦稅。」
任昊掃了眼在場眾臣還有馬遷。
而他的這一頓反駁,也更是說到了文顏的心坎里。
這也正是她想要說的話。
沒等群臣百官反駁任昊,倒是馬遷先急的跳起腳來了:「大膽奸妄,你這都是謬論,謬論!!!」
隨後,馬遷又對著御前的皇帝說道:「陛下可萬萬不能聽信此奸妄的謬論啊,這一旦聽信了可就是昏君了啊。」
奸妄?
任昊忽然想笑。
要說真正的奸妄,不該是他們嗎。
身為皇帝的臣子,但全身上下沒一塊忠骨,長得全都是唯利是圖的心眼子。
「奸妄?誰到底才是奸妄?」
「你這老東西所遵循的先周古禮都滅了幾百年了?你們這些爛酸儒生還不思進取,還在想著那些破爛規矩。」
「想著如何讓皇帝執行那些破爛規矩,倒不如先放下那頭頭是道的乎也,好好考慮關心下國家大事,為陛下盡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任昊毫不留情的一通數落,直接把這些爛酸儒生的遮羞布給扯了下來。
這些爛酸儒生從不考慮現在是誰執掌的天下,心裡還總想著先周古禮。
若不是前朝以及當今皇帝寬宏大量,早都把他們都給砍了。
「你…你……」
這把馬遷給氣的不輕,險些一口老氣沒喘上來,差點被任昊當場給氣死。
「老師,老師……」眾儒生慌張的扶助馬遷,其中也有儒生忿忿不平的瞪著任昊。
如果這裡不是麟德殿,他們早就想一擁而上教訓教訓任昊,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以德服人。
任昊之所以如此反對這些爛酸儒生,是因為他作為現代人,對於他之前的歷史了如指掌。
雖然兩者是不同時空的儒生,但做法卻是出奇的一致,甚至比他之前時代的儒生還要守舊過分。
他們從不考慮盛世跟亂世,就知道乎也乎也的從不考慮關心國家大事。
反正現在的朝廷亡了,他們依然不會亡,還能接著給下一任的朝廷乎也乎也,接著給新任的皇帝灌輸先周古禮,或是有更多的機會能參與進朝中獲得大權。
「腐儒誤國,陛下絕不能聽信他的言論。」任昊上前稟奏,毫不給這些儒生面子。
「陛下,老臣服侍了兩朝先帝,又怎能出言害陛下。」
「倒是這奸妄的話才不能信啊,若是信了這奸妄的話,那陛下跟暴君又有何不同?」馬遷也趕忙出言上奏,又直接把自己服侍兩朝先帝的頭銜搬了出來。
站在最前面的趙平安也忽然出列,幫著馬遷進言道:「如今戰事不斷賦稅加征百姓苦不堪言,陛下應當順從天意讓天下休養生息,要做仁慈之君才是。」
「請陛下順從天意。」
眾大臣也紛紛跪在地上響應。
「此事到時候在議,暫且先擱置。」文顏大手一揮,只能先冷處理了。
這大赦天下,還是減免徭役賦稅都是不可能的。
而那幫儒生跟大臣們此時都穿一條褲子,要是強行執行必遭百官反對。
所以這暫時擱置冷處理,是最好的辦法。
見此事擱置,不管是眾大臣還是儒生們心中多有不甘,但也只好暫時作罷。
隨後,文顏喊道:「任昊聽宣。」
「庶民在。」任昊上前俯首叩地。
文顏起身當著百官宣布道:「朕特封你為一品戶部大司空,外帶二品左右侍郎,此職無石奉但享有門下招納門客特權。」
所以。
「任愛卿,你可不要辜負了朕對你所寄予的厚望啊。」文顏語氣心長的注視著任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