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覺得陳導光等人極有可能關個幾天就被放出來了。Google搜索
……
警用大巴車。
陳導光和他的親戚們……
正站在車廂里,被裝的滿滿當當的。
這種車,一般是用來掃黃時用的。
除了這種大場面……
很少會用上這種車。
一般時候。
涉嫌違法犯罪,需要帶回所里接受調查的人,都不會超過十個。
而這一次……
他們人擠著人,站在車廂里。
大眼瞪小眼。
面面相覷。
「二哥,你不是說……咱們不會有事的嗎?」
陳導光的幾個親戚哭喪著臉,忐忑的問道。
望著車廂四周。
每個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
尤其是那十二個人。
更是心情複雜。
他們屬於二進宮。
之前農家樂事件里……
他們就跟著陳導光進去了一次。
「應該……不會有事。」
陳導光咽了咽口水,也沒敢像之前那麼篤定。
事情發展到現在……
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邁進。
他自以為搬個板凳,沒有動手,就不會有事。
卻還是……
被告知涉嫌了違法犯罪。
更離譜的是還涉嫌了非法拘禁!
神特麼的非法拘禁!
他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也知道拘禁指的是抓人關起來的意思。
可他們根本沒有動手。
陳啟一家子也全都在他們家裡。
完全沒有被關押。
可派出所的民警……
卻說他們涉嫌違法犯罪,將他們全部帶上了車。
「我覺得……他們就是懲罰一下我們,像上次那樣,覺得我們聚集了人太多,在鬧事。」
路上的時候。
陳導光反思了很多,分析了起來:「估計關幾天,罰點錢就能出去了。」
「等我們出去後,一定要吸取教訓,人數儘量少一點,換個別的方法。」
「我兒子的死,還有其他三個人受到的傷,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想著想著。
陳導光逐漸冷靜了下來,沒再像剛才那麼慌亂。
甚至開始思考出來之後重整旗鼓的事。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他覺得……
自己不可能在一個坑裡面栽倒兩次!
最後。
他看向了車廂里的其他親戚。
十分慷慨的說道:「這次都是我的失誤,讓哥幾個也跟著牽連了,到時候的罰款……我一個人全部報銷了!」
這種罰金……
每個人少則一兩百,多則一兩千。
為了拉攏這些親戚們……
他直接許諾了報銷。
話音一出。
車廂里的其他人,神情都跟著高漲了起來。
紛紛表示出去後繼續幫忙討回公道!
對於他們而言……
關個兩三天,沒有什麼區別。
就當是去度假了。
讓他們最心疼的……
還是罰的錢。
一兩百塊錢,也是錢。
有了陳導光的許諾,很多人都表示沒了後顧之憂。
……
晉城。
山水花園小區。
晚上吃完飯。
秦牧正打算上遊戲,突然收到了陳子石發來的微信消息。
表示事情已經得到了解決。
警方當場立案。
將七八十號人都帶走了。
他們家現在被圍堵的情況迎刃而解。
出入正常。
並且對他表示了感謝,還發了個紅包意思意思。
秦牧微微一笑。
紅包自然是沒收。
對於這次陳啟父子的決定……
他其實頗為驚訝。
懂得法律,和用法律,是兩碼事。
他做過的這些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會得罪很多人。
但他孑然一生,重活一世只想活的自在灑脫。
而陳啟家卻不一樣。
他們住在陳家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離不開村子裡的其他人。
一旦將陳導光得罪死了……
後面將寸步難行。
比如說宋雲。
他明明都報警將陳導光等十三人送進去了,但宋雲還是選擇了和解。
使得陳導光的行為……
從情節惡劣,變成了情節輕微。
也就無需承擔刑事責任,只是管制了幾天,處以了罰金就放了出來。
而就這次的圍堵事件而言……
構成了尋釁滋事罪和非法拘禁罪。
尋釁滋事可大可小,情節嚴重的將判處最高五年有期徒刑。
情節一般的……
只是處以拘留或者管制,並處罰金。
但對方的行為,嚴重觸犯了陳啟一家的人身自由。
構成了非法拘禁罪。
情節分屬特別惡劣。
非法拘禁罪,刑法規定將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非法拘禁的人越多,情節就越惡劣。
而這次……
陳導光等人一次拘禁了陳啟家的八口人。
直接將惡劣程度上升了一個檔次!
外加若是有辱罵、毆打的情節,無論輕微與否,都將從重判處。
而陳導光等人的行為屬於同一行為觸犯多條刑法,將擇一重罪判處。
因此。
陳導光等人這一次……
將按照三年以上,五年以下的刑期進行判處。
比起上次的非法入侵,還要嚴重許多。
然而……
若是陳啟一家選擇了諒解,那結果就截然不同。
因為非法拘禁罪,侵害的是人身自由權。
若陳啟一家自己都不認為自己被拘禁了……
那就不存在人身自由一說。
非法拘禁罪也就不存在。
尋釁滋事罪的惡劣程度也將隨之降低。
對方管制個幾天……
也就可以出來了。
次日。
養老院。
秦牧照常上班。
而張瑋也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共享了案件消息。
這一期伴娘案……
將定於七日之後開庭審理。
伴娘黃蘭已經接到了法院的傳票。
自從取保候審之後。
伴娘就來了晉城,開始和張瑋交代當時的案件細節。
針對這次的案子……
張瑋和他一起,制定了一整套完整的無罪辯護方案。
圍繞的正是無限防衛權進行的。
……
三日後。
某鎮看守所。
放風期間。
「二哥,你不是說關個幾天就放咱們嗎?怎麼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導光的幾個親戚圍著陳導光,忍不住發問。
他們這個放風操場屬於4號操場。
分到這個操場的,有六七個人。
其餘的幾十號人……
都分配到了其他監室。
原本。
他們覺得待個三天,就可以出去了。
但三天過去了。
管教依舊沒有釋放他們的意思。
陳導光聽到親戚們的話,眉頭也緊鎖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
他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事情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這麼簡單。
自從在派出所里交代了一些「犯罪事實」之後,他們便被送到了看守所。
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似乎是個漫長的等待過程。
就連家屬都無法來看他們。
按管教人員的話來說……
只有律師才能在這個時候見他們。
「不對啊,之前明明家屬可以見面來著……」
陳導光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上次他也被關在了拘留所,和這個地方有點不同。
拘留了三天。
在關押期間,家屬是允許探視了。
但這一次……
卻禁止他們的家屬進行探視。
他們現在和外界,完全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連續關押三天。
甚至都趕不上兒子的下葬。
「5366,5366,過來一下。」
突然間。
管教喊了個編號,似乎在找某人。
陳導光有些驚訝,忍不住東張西望了起來。
「二哥,這好像……是在找你。」
他的身邊,一個親戚幽幽的提醒道。
陳導光這才反應過來。
在進看守所之後……
他就獲得了一個編號,編號正是5366。
「難不成……要放人了?」
他神情一喜。
連忙朝著管教走去。
卻見到管教的手中,拿著一個文件,遞給了他。
「這是法院的傳票,你簽收一下,順便代表其他78號人簽個字。」
陳導光聞言。
瞬間傻眼了。
「什……什麼意思?」
管教翻了個白眼,冷哼道:「還能什麼意思?你的案子排上期了,五天後庭審,趕緊簽字,放風時間快到了。」
陳導光咽了咽口水。
臉色愈發難看。
法院傳票!
他記得上次的流程里……
明明沒有這一項。
上次關押了三天,他只需要簽個字,辦個手續,人就放出去了。
可這一次怎麼連法院的傳票都扯出來了?
「那個……那個我要是簽了字的話,什麼時候能離開?」
看著管教。
陳導光不甘心的追問道。
「離開?」
管教瞥了眼他,無語道:「這是法院傳票,你收到了就要準備開庭審理,對你判刑,你還想要離開?」
「趕緊簽字,別浪費時間了。」
隨後。
管教催促了起來。
陳導光不敢得罪管教,只能接過了文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傳票上……
正好看到了訴訟要求的一欄里,要求法院判處他有期徒刑四年零六個月,判處其餘人兩年至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他頓時頭皮發麻。
渾身顫抖了起來。
喃喃道:「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
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等待了三天。
沒有等來釋放的消息。
反而等到了……
法院的傳票!
傳票上的內容,更是無比刺激。
要求對他們判刑!
……
與此同時。
陳家村。
陳導光的家中。
陳導光的妻子劉梅也收到了相應的通知,告訴了他們法院開庭審理的消息。
並且……
讓他們儘快給陳導光等人尋找辯護律師。
因為陳導光等人觸犯的是刑事案件。
因此在開庭之前,禁止和家人見面。
陳導光等人的家人們……
都不知道看守所內發生的事。
「找……律師?打官司?」
「俺家男人被告了?到底是誰告的他們?是不是陳啟家的人?」
「我覺得是,肯定就是陳啟他們家把我家男人告上了法院!」
「太不要臉了吧?他們家找的伴娘殺了人,傷了人,一死三傷,性質那麼惡劣,他們居然還敢告我們?」
「……」
陳導光的妻子劉梅以及其餘女人們,都氣憤不已。
覺得她們家的男人無比冤枉。
他們明明只是想要討個公道。
現在突然間被抓了。
還要上法庭判刑!
對於這件事……
她們越想越氣。
明明不是他們的問題,可她們男人現在都被抓進去了!
導致地里的活都沒人幹了。
家裡的活計也只能靠她們一群婦女來干。
「我前兩天好像也接到了法院的通知,說是四天後將開庭審理伴娘的案子,還說我們可以去參加庭審。」
「這個通知我也收到了,我兒子都被刺成重傷了,終於要判了,但伴娘不是已經放了嗎?」
「我也沒搞明白這是什麼情況,既然要審,憑啥還要放人?」
「那咱們男人憑啥不能放?我去看守所好幾次,都不讓我見。」
「……」
一群女人聚在了陳導光的家中。
不斷訴苦吐槽。
覺得她們被區別對待了。
殺人犯都才關一天。
可她們男人……
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進看守所,還不讓她們去探視。
「對了,我聽說只要受害者諒解了就行,上次也是宋雲說諒解了,結果幾天了就放人了。」
劉梅抬起頭。
看著眾姐妹們,提出了個建議。
上次的農家樂事件里……
也是她提出來去找宋雲的,果不其然很快就放人了。
而這一次……
她也上門找了幾次陳啟。
可陳啟卻始終表示不肯諒解,不願意和他們家和解。
「這次咱們一起去,一定可以說服他!」
其餘婦女冷哼了一聲。
立即回去召集其他姐妹,打算所有人一起前往陳家。
找陳啟他們諒解。
自家男人都要被判刑了……
她們也終於慌了起來。
……
陳家村。
陳啟一家八口,正待在院子裡乘涼。
期間。
陳子石給彭松月打了個視頻。
得知了伴娘案即將開庭審理的事情。
「這事……真的能成嗎?」
四十來歲的陳啟皺著眉頭,忍不住問了一嘴。
殺人償命。
自古以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能辯護成無罪。
「爸,你就放心吧,這案子秦叔公和張瑋一起幫忙,一定可以成功的!」
陳子石笑著回道。
信心十足。
前往晉城之後。
他在有意無意之間,得知了秦叔公的名頭。
以及秦叔公幹過的那些案子。
每一件都稱的上驚天動地。
有詐捐道德綁架的。
有黑中介的。
有高空拋物的。
有外賣偷毒的。
有彩票店的。
還有銀行的……
最離譜的還是那個起訴全網案子!
一次性誕生了三千兩百多個被告!
「爸,您是不知道,松月現在不是陪著小蘭住在法院附近嗎?準備打官司來著。」
陳子石接著說道:「她們住的那個賓館老闆,提起秦叔公就樂的合不攏嘴,一直期待著下一次大案的到來。」
「上次秦叔公一次告了三千兩百人,法院附近的賓館、酒店都賺瘋了。」
這些事。
他都是從彭松月口中得知的。
秦叔公……
儘管低調,但在晉城儼然成了一個傳說。
據說好幾個行業的人,入門要求之一,就是能從人群中一眼認出秦叔公。
「有秦叔公幫忙,再加上張瑋律師的辯護,沒問題的。」
對此。
陳子石十分有信心。
張瑋的律政先鋒律師事務所,在晉城的名氣也相當大。
盛名之下無虛士。
他相信兩者配合之下,絕對可以完成案子的辯護。
「秦叔……這麼厲害?」
陳啟聽完,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他只知道秦牧擅長法律,卻從不知道秦牧還幹過那麼多驚天動地的事。
正在一家人閒談的時候。
「篤篤篤——」
敲門聲突然響起。
大門之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陳啟,開門,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你有本事告人,沒本事開門嗎?」
「趕緊開門,我們有事找你!」
「快開門!」
「……」
門外的聲音。
像是幾百隻鴨子在叫喚。
似乎都是女的。
陳啟皺了皺眉頭,站起身,前往門口。
打開了門。
結果……
被門外的情景嚇了一跳。
只見門外站在黑壓壓一片的婦女。
因為長期干農活,導致皮膚黝黑,長得並不好看。
而且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
粗略一看。
大約有七八十號人。
為首的正是陳導光的老婆劉梅。
「陳啟,我們已經收到了法院的通知書,是不是你告的?」
劉梅面色不善,開門見山的質問道。
「我告的?」
陳啟愣了一下。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所說的。
「肯定就是你告的,你別想抵賴,不是你報警的話,莪們男人怎麼可能會被抓進看守所?」
「我告訴你,現在法院都要判刑了,你必須要諒解,都是一個村子的,你心也太狠了。」
「我們只是想討個公道,你憑什麼告我們?」
「低頭不見抬頭見,你也姓陳,幾百年前都是一家人,俺們男人坐牢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
劉梅身後的其餘婦女們頓時如開閘泄洪一般。
七嘴八舌。
不斷吐槽指責。
埋怨著陳啟的所作所為。
戳著脊梁骨,一直在罵。
從行事,罵到做人,甚至還問候了祖宗十八代。
潑婦罵街的架勢……
被她們發揮的淋漓盡致。
罵的同時。
還要求陳啟趕緊去諒解,讓他撤銷法院的訴訟,要求他不要再告了。
一口口黑鍋都甩到了他的身上。
陳啟被罵的滿臉通紅。
望著眾人。
想要反駁。
卻發現……
自己根本罵不過。
這群婦女的戰鬥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他說一句,對方就說一百句。
各種罵人的話,還不帶重複的。
十分鐘後。
劉梅等人吐槽夠了,才逐漸冷靜下來。
盯著面色通紅的陳啟。
問道:「現在可以撤銷起訴,出具諒解了吧?」
本來被氣得渾身發顫的陳啟……
突然間笑了起來。
譏諷道:「你們來我家鬧事,還想讓我撤銷起訴?求人是這麼求的?」
「你們的男人堵著我家的門口,給我們攔了足足一天一夜,連門都出不來,他們當時想過我們是同村的嗎?」
「我告訴你們,我陳啟既然報警了,就沒打算諒解!」
話音剛落。
「你!」
劉梅瞪著陳啟,情緒也上頭了。
威脅道:「我告訴你,要是我們男人坐牢了,你們家也別想好過!」
「怎麼?你們還想要鬧事?」
陳啟卻渾然不懼,冷笑了一聲。
僅這一句話。
頓時把劉梅,以及她身後七八十號婦女給嚇了一跳。
她們男人的前車之鑑……
還擺在這裡。
如果她們再幹這種事,說不定也要被送進去。
到時候一家人可謂是整整齊齊了。
而她們的家庭,也將失去了壯年勞動力和經濟來源,將是滅頂之災。
「懲治你們家的方法多著,我們還不至於把自己給送進去!」
劉梅盯著陳啟,冷哼了一聲。
沒有絲毫示弱。
同在一個村子裡。
她們七八十個號人,有的是辦法對付陳啟一家。
農田搶水,各種分地政策,房屋改建等等。
這些事情……
只要她們使個絆子,完全可以讓陳啟一家在村里生活不下去。
甚至村小學讀書,也要處處受制於人。
這些事情……
都不違法犯罪。
陳啟聽著劉梅的威脅,面色逐漸變冷。
他預想的事情……
終於出現了。
得罪了陳導光一家……
代表著他們將得罪一小半個村子。
以後想要正常生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陳啟,看在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份上,我們也不想把事情給做絕,你表個態吧,只要你撤訴諒解了,我們以後還是會互相照應你們家的。」
最後。
劉梅見陳啟不說話,覺得說服了對方,又開口說道。
可陳啟卻深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你們已經把事情做絕了。」
「我今天就在這裡表個態,這個案子堅決不諒解!」
「另外,你們找我也沒用,法院的起訴不是我告的,我只是報了個警,我沒有撤訴的權利。」
說完。
他便「砰」的一聲,將大門給關上了。
留下劉梅一群人站在門口。
面面相覷。
她們完全沒想到……
自己七八十個人一起過來,嚇也嚇了,好話也說了。
可陳啟還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依舊選擇不諒解。
還找了個破藉口,說他沒有權力撤訴。
然而……
面對著緊閉的大門,她們根本不敢有絲毫過分的舉動。
以前或許敢砸。
可村里出了這麼多事之後……
她們已經不敢做這種過分的事了。
砸門,堵門,鬧事這些……
極有可能把她們也連帶著給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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