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司馬玉殊心下一緊,連忙阻止。
司馬圭疑惑的看過來,司馬玉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異常,連忙解釋道:「那麼多勢力一起動手,都沒能殺了他,如今又和我們撕破臉皮,他的防備只會更重!」
「若是能成功最好,可不成功呢?」
「爹,我們可以搖旗吶喊,卻絕不能成為上上品門閥衝鋒陷陣的馬前卒啊!」
司馬圭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衝動了。
陳平安可不同於其他權臣,這廝太聰明、太邪性!
而且如今太子已經監國輔政,陳平安的權勢也進一步加強。
真箇報復起來,別說他司馬家,就是五姓七望,也是有點吃不消的!
司馬圭沉吟著問道:「那女兒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做?」
司馬玉殊也靜靜思索起來,片刻後露出笑容道:「爹,顏寧姐姐不是守節多年,至今未再嫁麼?」
「您和姐姐說說,把她送過去吧。」
司馬圭一下子明白自己這女兒的打算。
陳平安身邊那麼多絕色,要說不好、,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陳平安不是從小進宮,而是成年了才進的宮。
而少婦對陳平安這種少年人的殺傷力,無疑是恐怖的!
尤其是,陳平安還可能完全沒吃過肉。
成過婚的司馬顏寧,對他的殺傷力還要翻倍!
只是……
「玉殊,不是說讓顏寧的丫頭幼靈去嗎?」
司馬圭忍不住驚了一下。
原本他和司馬玉殊說好的,將司馬幼靈送去。
結果事到臨頭,司馬玉殊竟然改主意了,讓她親姐姐去!
不過,仔細思量過後,司馬圭覺得,確實是他女兒司馬顏寧更合適。
畢竟,陳平安身邊並不缺風華正茂、花樣年華的女子。
「您倒是提醒我了。」
不曾想,司馬玉殊斟酌沉吟了一番,竟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送過去!」
母女倆一起送過去?
司馬圭驚愕的望著司馬玉殊,很想說。
那可是你姐姐和外甥女!
司馬玉殊卻渾不在意,平靜地道:「為了家族,即便是我也可以犧牲,她們又有什麼不可以?」
司馬圭頓時沉默下來。
這個皇后,還真不是白當的!
別的不說,絕對夠心狠手辣了!
司馬圭忍不住問道:「萬一他不接受呢?」
要是陳平安拒絕,乃至把人趕出來,丟人的可不止司馬顏寧母女,他們司馬家也會成為笑話。
「送去就行,留不留隨便他,也看姐姐的手段。」
司馬玉殊淡淡說道。
司馬圭神色複雜地點點頭。
忽然,司馬玉殊又說道:「爹,您把消息告訴各家,說陳平安已經斷然拒絕,沒有合作的可能性。」
「讓他們儘早開始準備,等待時機,隨時給陳平安和姜淶一記致命一擊!」
一手送人示好。
一手持刀隨時要其性命!
如此一來,不管是陳平安贏,還是世家贏,司馬家都有斡旋的餘地。
這一點,司馬圭自然也明白,當即離開了。
「滅掉五姓七望,或者其他世家麼?」
司馬玉殊躺靠在鳳榻上,低聲自語道:「二選一,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本宮當然要選擇死道友不死貧道,但……本宮該相信你麼?」
「在那之前,且先讓本宮看看,陳平安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讓本宮進行二選一吧!」
陳平安滅掉五姓七望,司馬家趁勢頂替上來,攫取勝利果實。
這種好事,司馬玉殊當然也想。
但她更清楚,真要是相信陳平安、幫助陳平安,無異於與虎謀皮!
不到最後一步,她是不會輕易冒險的!
這邊,陳平安剛從皇宮離開,正要返回太子府。
路上突然被一個太監帶人攔了下來。
「三師可真是大忙人,不過還是請三師隨奴婢走一遭,公主有請。」
陳平安頓時滿腦子的問號。
今天都怎麼了,一個個都要見自己?
「文淑公主?」
陳平安略一思量,試探性問道。
他熟悉的公主就三個。
一個是太平長公主姜雲卿,一個是文鳶小公主姜玉暖,還有就是文淑長公主姜釋音了。
姜雲卿這種時候不可能見他,更不可能大張旗鼓見他。
姜玉暖則不敢見他。
那就只有姜釋音了。
對方微微點頭,陳平安也不多言,直接上了對方的馬車。
坐著馬車一路來到文淑長公主府。
府邸高門闊府,占地十分廣闊,完全是親王的規格,更有長公主的私兵保護著府邸。
由此可見武帝對這個妹妹的疼愛。
很快,陳平安就來到府邸中的躍龍湖,湖中是一座亭子,其名汐月。
陳平安到來時,姜釋音正在亭中悠然垂釣,溫婉嫻靜,頗有幾分出塵淡然。
裝逼!
陳平安心下吐槽了一句,沒有行禮,也沒有躡手躡腳上前。
而是直接大步走過了廊橋,進入亭中。
如此大的動靜,讓廊橋底下的砥柱在水中漾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頓時驚走魚兒數尾。
「你驚走本宮的魚兒了。」
姜釋音回過頭,面帶一絲不悅道。
陳平安暗暗撇了撇嘴。
他又不是螞蟻,走過這廊橋怎麼可能不驚動湖裡的魚兒?
事實上,哪怕他不走過來,只是遠遠出聲,也一樣會驚走魚兒。
說白了,怎麼做都是錯!
驚不驚走魚兒也不重要,姜釋音的目的,是為了以此為藉口,拿到主動權!
這種小把戲在陳平安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毫無顧忌,直接走過來。
面對姜釋音的怪罪,陳平安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官知罪,請公主殿下誅殺本官吧。」
此話一出,姜釋音反倒被陳平安整懵逼了!
本宮只是想占據主動權,你特麼居然主動找死?
旋即她就想明白了,陳平安這是要反客為主,把主動權奪回來!
一句話,以進為退,直接將她逼到了角落!
別說她不敢真箇對陳平安怎麼樣,就是有這個膽子,武帝也不會放過她!
想通這一點,姜釋音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宮可是公主,而且你把柄捏在本宮手裡。
更不要說未來還可能是你老闆,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姜釋音愈發不悅,瞪著陳平安道:「一點小事,何至於治罪?」
「哦?難道公主殿下召本官前來,不是治罪的嗎?」
陳平安反問道,徹底掌握了主動權。
姜釋音氣得直磨銀牙,道:「你想多了!本宮只是想問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問題,可以是陳平安問出來,也可以是她問出來。
其實差別不大,但姜釋音還是選擇由自己打開這個話題,多少能占據一點微不足道的主動權。
「公主昨晚親自出手了吧?公主難道不清楚嗎?」
陳平安臉上笑容漸漸斂去,道:「本官倒是想問公主一句,您上趕著主動來幫本官,可結果呢?」
「整整一個晚上,本官可是沒見到公主半個影子!」
「若不是本官另有後手,恐怕今日就見不到公主殿下了。」
「關於這點,難道不該是公主給本官一個解釋嗎?」
這便是拿到主動權的重要性了。
要是沒拿到主動權,此刻被質問的就是陳平安。
畢竟。
雖然姜釋音沒能成功幫到陳平安。
可她的人被截住這件事,本身也是疑點重重!
最簡單的一點:姜釋音自認隱藏的非常好,而且她出手一事,也只告訴了陳平安一人。
結果卻是,她在半道上,就被一股人數眾多、實力強橫的力量給阻截了!
要說這裡面沒有問題,打死她都不信!
原本她是有理由、有底氣質問陳平安的。
可現在主動權一失,反倒成了陳平安質問她!
姜釋音氣得不行,冷聲道:「這也是本宮想問的。」
「你以為本宮昨晚沒有支援你?」
「本宮去了!可是在半道上,就被一伙人給截住……本宮出手之事,可只告訴了你一人!」
姜釋音說著,俏臉愈發冰冷,眼神如同在打量一個受審的犯人!
「明白了。」
陳平安微微點頭,道:「公主的意思是,本官被萬州盟、南齊、建庶人三方圍攻還不夠,還要主動暴露公主這個強援,讓本官深陷險境是嗎?」
這話太誅心了!
陳平安這是反過來在指責,她這個盟友對他毫無信任!
至於陳平安說的這番話表面的意思,倒是不那麼重要了。
因為即使姜釋音再如何懷疑陳平安,也覺得這太離譜了,幾乎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