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此話一出,全場皆驚,落針可聞!
寂靜半晌,牡丹坊譁然一片。
所有人或震驚,或憤怒地瞪著陳平安。
這廝好大的膽子!
居然敢……
鹿聞晚也不禁被陳平安的膽大言語弄愣了,似含春水三千的美眸閃過一絲不喜。
而表面上,卻以錦帕掩口輕笑,嫵媚道:「陳公子,雖然你才情過人,卻也無用,小女子可不陪客。」
陳平安也笑了,說道:「聞晚姑娘誤會了,我還沒說完呢。」
「我說的是,我要你……的牡丹坊!」
眾人聞言,愈發吃驚。
好傢夥!
越來越離譜了!
先是要鹿聞晚,現在又要牡丹坊。
誰不知道,牡丹坊是朝歌僅次於那幾間頂級銷金窟的頂級窯子?
說是價值百萬金都不為過,而且還是一株可以源源不斷生財的搖錢樹!
誰腦子壞掉了會賣?
鹿聞晚深深看了陳平安一眼,卻是依舊搖頭,拒絕道:「十分抱歉,陳公子,牡丹坊也不賣。」
陳平安含著笑,目光直勾勾盯著鹿聞晚的眼睛:「我若非要買呢?在這大胤,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
鹿聞晚美眸中閃過一抹慍怒,心道:這廝到底是哪裡來的狂徒?陳姓?大胤有名的陳姓世家就那一兩個,倒是南邊的皇族名頭更大。
想到這,鹿聞晚突然一怔,思緒定格在「陳姓」、「文采」兩個關鍵點上。
立時間,鹿聞晚看向陳平安的目光立刻變了。
難不成……
鹿聞晚想到這,突然感覺有些可惜,要是能上手一下,確定其身份就好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賭。
如果猜的沒錯,眼前這位說的還真不是狂言!
放眼大胤,除了有限一些東西,就沒有他得不到的!
鹿聞晚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笑容,說道:「陳公子若真有心,倒也不是不行。」
「陳公子既擅術數,小女子讓人出一道題,公子若能解開,這牡丹坊便賣予陳公子又何妨?」
陳平安沒有直言坦白身份,鹿聞晚也不揭穿。
眾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的同時,也感到無比震驚。
啥子情況?
他們都沒聽明白兩人說什麼,居然就同意賣了?
這可是牡丹坊啊!
日進斗金的銷金窟!
所有人震撼莫名。
鹿聞晚輕輕拍了拍手,一個老者從樓上走下來,逕自來到鹿聞晚身邊行禮:「東家。」
鹿聞晚使了個眼色,老者一點頭,轉身走向陳平安,拿出一張布帛遞過去。
只見上面寫著一個題目:今有百花迎客,一次可賺百金,花魁可賺三金,色藝雙絕清倌人可賺兩金,尋常姑娘可賺半金。
問:花魁,清倌人,尋常姑娘各幾何?
「這題……」
陳平安一看之下,臉都黑了。
只能說不愧是窯子中人嗎?
連出題都出的如此……風格清奇!
見到陳平安這副神色,老者面露自得,道:「老夫乃是牡丹坊帳房管事,鑽研此題很多年,才得以解開,公子解不了也屬常情。」
他這話倒不假,雖然科舉中也有算學,但考的不深,屬於旁支,也沒多少人深.入鑽研。
鹿聞晚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可就是靠著這題,才難住那些頂級銷金窟背後的金主,沒有被吞併。
鹿聞晚嫵媚之極的俏臉上重新湧上笑容,道:「陳公子,解題不是一時半刻的事,不如你先將題目帶回去,好生鑽研一番?」
「小女子隨時恭候陳公子大駕。」
她這也是給陳平安台階下,否則萬一惹怒了陳平安,不講道理強壓人,她可就沒地兒哭去了。
陳平安聽出鹿聞晚話中意,頓時被逗笑了。
這題在古代或許很難,但在他這……
講道理,還在接受義務教育的十幾歲學生都能輕鬆解出來!
隨手將布帛一丟,陳平安搖頭不屑道:「我道是多難的題目呢,給我盞茶時間即可。」
聞言,許多看戲的鏢客都是一驚,不由得面面相覷。
那些對子難度可不小,難不成現在給出的題反倒容易?
帳房管事則是老眼一瞪,一股火氣直往上涌,忍不住道:「小子,老夫提醒你,好好看清楚題目!」
「今有百花迎客,一次可賺百金,花魁可賺三金,色藝雙絕清倌人可賺兩金,尋常姑娘可賺半金。」
「問:花魁,清倌人,尋常姑娘各幾何?」
「盞茶?哼!小子你這是在嘲笑老夫嗎?」
這道題的難度不可謂不大,管事雖然只是牡丹坊帳房,卻是鑽研數算多年。
他自忖即便是儒林巨擘,也未必能解得出來。
術數這玩意兒,最是吃天賦!
那些窮經晧首的大儒又如何?
一樣休想解開!
陳平安斜睨老者一眼,淡淡道:「你若是覺得我在嘲笑你,那就算是吧,你喜歡就好。」
豎子欺人太甚!!!
老者氣得乾瘦的身軀微微顫抖,鬍子亂顫,指著陳平安半晌說不出話來。
「劉老!劉老!莫要置氣!」
鹿聞晚連忙勸了一句,生怕這老頭活活氣死。
良久,帳房管事劉老才緩過氣來,漲紅了老臉怒道:「好一個後生!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老夫今日便捨出臉面,打賭你解不出來!你可敢與老夫對賭?」
陳平安搖頭一笑,道:「若是我解出來了呢?」
劉管事冷哼一聲,道:「你若是真能在盞茶時間內解出來,老夫畢生積蓄,一萬六千兩全部送給你!」
「可你若是解不出來……」
「老夫也不要你錢,只需你跪下給老夫道歉,說一聲晚輩知錯就行!」陳平安無語了一下,好笑不已道:「老頭,我都想把牡丹坊買下來了,你覺得我缺你那三瓜倆棗麼?」
劉管事這才反應過來,老臉不由紅了一下,梗著脖子問道:「那你要如何?」
陳平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劉管事,發現對方一把年紀,實在沒啥能讓人惦記的。
於是失望地搖搖頭,說道:「這樣吧,錢我就不要了。」
「我若能解出來,你就把你這一把山羊鬍割了。」
割、割鬍子?
所有人聽得瞠目結舌。
須知,古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是到了必要時候,是不會輕易剃髮傷身的。
更不要說,還是割鬍子了。
在這古代,鬍子就是一個男人的象徵,只有太監才會沒鬍子!
不過,眾人回想劉管事的要求,頓時就不覺得過分了。
一個輸了要跪下,一個輸了要割鬍子。
都是往死里羞辱人!
果不其然!
陳平安這個要求,讓劉管事一張老臉直接黑成了鍋底。
不過,思索良久,劉管事還是答應下來。
無他。
他對自己這道題很有信心,篤定了陳平安不可能在盞茶時間解出來!
見劉管事答應,陳平安也不猶豫,抬手道:「筆墨伺候!」
眾人吃了一驚。
乖乖!
還真要盞茶時間內解題?
就連鹿聞晚都美眸瞪大,望向陳平安的目光充滿了驚疑不定與忐忑。
拿起紙筆,陳平安飛快開始演算。
他知道劉管事為何對這道題這麼有信心,因為這是一道四元一次方程題!
題中藏著陷阱!
關鍵就是,有三個未知量,兩個關係式!
因此,答案並不固定,有著多個不同的答案!
簡而言之:不管解得什麼答案,都不能算全對!
正因有著如此陷阱,這劉管事才如此信心十足,自認為能坑到他。
可惜,陳平安已經一眼看透。
陳平安下筆飛快,不斷在稿紙上演算著。
一旁的龐青月看著陳平安稿紙上的眾多「鬼畫符」,看得滿腦子漿糊,什麼「X」,什麼「Y」的。
完全看不懂一點!
時間不長,很快六、七分鐘過去,陳平安便將筆一擱,隨口道:「解出來了。」
「什麼?」
老者老眼瞪大,頓時慌了,連忙湊過來一瞧。
「嗤!」
一看之下,劉管事頓時嗤笑出聲,捋著山羊鬍自得不已的笑道:「小子,也算你有點天賦,可惜啊!」
「實話告訴你,這道題的答案只有四個,你這……」
說到這,劉管事搖頭不已:「老夫都不用多看,你竟然算出六個答案,已經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