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郝那個氣啊!
之前他還說,建庶人都是一群廢物,連陳平安都殺不掉。
現在倒好。
建庶人眼瞧著都成功了,結果卻被他自己的人給救了,氣得他差點吐血!
「夠了,你自己缺錢成什麼樣,自己不知道麼,還砸?」
正在這時,一襲紅底白邊宮裝,艷麗無比的姜雲卿走了進來。
姜郝頓時就是一愣,舉著一個古董花瓶僵在原地。
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突然反應過來,不由一陣心酸。
自己堂堂親王,居然窮到連花瓶都不敢砸……
「皇姐~」
姜郝委屈不已的叫了一聲,順勢把花瓶輕輕放在桌上。
姜雲卿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有臉委屈?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什麼東西!」
「你不是說建庶人廢物麼?現在怎麼樣?」
「他們眼看著都要得手了,結果你的人給救了,你可真是……」
姜郝更委屈了:「姐姐,嚴格來說,他也不太算得上我手下的人。」
「他倒是想投靠我,我看他能力一般、沒背景,又是個見風使舵的,就沒收他……」
姜雲卿頓時氣笑了,指著姜郝斥責道:「還說你沒責任?那裡可是你的地盤!」
「這麼重要的人物,你居然敢如此小瞧,他不懷恨在心,壞你的事才怪!」
「還有!」
「你知道了那陳平安的事,為何不跟我說?若是早說,肯定不會有這事。」
姜雲卿頓了頓,鳳目眯起:「你懷疑我?」
姜雲卿一推二五六,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宗煒身上,直接坐實宗煒轉投太子的事。
姜郝更氣了。
他恨不得直接去泰山郡,把宗煒當場凌遲處死。
「皇姐,對不起,我糊塗,我、我該死!」
姜郝哭喪著臉,垂頭耷腦道:「之前建庶人接連失敗,我、我不是人!竟然懷疑起你來……」
「你啊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姜雲卿作出氣急無奈的模樣,最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郝弟,我是你的親姐姐,又怎麼會害你呢?你實在不該瞞我的。」
「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姐弟更應該齊心協力才是,哪怕只是為了母妃,你也要爭氣啊!」
姜郝感動的差點落淚,愧疚的直接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姐姐,你、你原諒我了?」
姜雲卿再次瞪了他一眼,無奈中帶著寵溺道:「你是母后唯一的兒子,更是我唯一的弟弟,我還能怪你不成?」
看到姜郝臉上露出喜色,姜雲卿叮囑道:「不過,那宗煒必須要狠狠懲戒一番,不給他點教訓,你讓你麾下的人怎麼想?」
「背叛了沒有任何懲罰,那你稍微有點挫折,他們就都投太子那裡去了!」
提及此事,姜郝也是暗恨不已,認同地重重點頭。
不過一開口,卻是道:「懲罰自然是要懲罰的,不過不急在這一時,先讓他完成任務再說。」
姜雲卿聞言心中一動,問道:「什麼任務?」
姜郝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準備炸掉銅礦的計劃說了出來。
「什麼?」
姜雲卿大驚失色,隨即蹙眉假作思索一番,便點了點頭,說道:「倒是個好計策,抹除一切痕跡,此法再好不過。」
姜郝立刻疑心盡去!
待離開豫王府,姜雲卿立刻傳令,派人飛馬趕往青州泰山郡,將消息告訴陳平安。
很快,陳平安就接到了信。
「嘶~這混蛋瘋了嗎?」
陳平安等人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想到,姜郝會瘋狂至此!
這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啊!
背後代表著的,是一個個普通家庭!
陳平安立刻找來秦紅云:「我剛剛接到一個消息,豫王在銅礦那邊動了手腳,現在準備炸毀銅礦毀滅證據,你趕緊帶人過去阻攔!」
「好!我馬上過去!」
秦紅雲立馬召集禁軍,準備帶隊前往泰山銅礦那邊。
就在這時,一個禁軍飛快衝了進來,焦急地喊道:「啟稟三師,泰山銅礦那邊出大事了,那邊忽然發生了大爆炸,導致三個銅礦區都坍塌!」
陳平安立馬問道:「傷亡呢?」
那個禁軍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根據登記和點卯名冊,裡面應該……埋了兩百多人!」
兩百多人?
這就是兩百多戶百姓,影響到至少數百,多則上千人!
雖然人數比不上很多災害,但這可是礦難,自然不能相提並論。
「這是草菅人命!簡直膽大包天!」
姜舞陽小臉漲紅,氣憤不已:「豫王他怎麼敢如此?這兩百多人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陳平安內心也是憤怒無比,面色卻格外平靜。
他知道,在這些世家權貴眼中,草民的命真的比草賤!
為何古人說天子乃代天牧民?
「牧」之一字,可謂道盡精髓!
從來只聽牧羊、牧馬,這所謂的「牧民」是何意,自然無需多說。
人,會在乎牛羊馬的命嗎?
秦紅雲英氣絕美的臉龐分外陰沉,冷聲道:「這可是兩百多條人命,豫王竟然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姜舞陽也是狠狠道:「我們去抓了縣令那些人,讓他們在朝堂上指證豫王!」
「沒用的!」
陳平安忽然開口,搖搖頭阻止了兩女,說道:「就算我們逼迫縣令招供出豫王,豫王反咬一口我們屈打成招,就完全瓦解我們的殺招了!」
姜舞陽幾女氣怒交加,憤然道:「難道就這麼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我們只能坐視不理?」
陳平安兩手一攤,臉上露出無奈道:「目前來看,也只能是如此。」
「那可是豫王,想要扳倒他何其困難?」
「那可是皇親國戚啊!」
「沒有絕對的證據,沒有一定的影響,不要說扳倒了,想讓他受到一點懲罰都難如登天!」
這就是帝制時代下,皇權特權的至高無上!
什麼狗屁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想想就得了。
便是再英明神武的帝王,又有幾個捨得對自己孩子下手的?
事實就是,對百姓而言,不止這些權貴們撼動不了,連地方小官他們都撼動不了!
幾女相視一眼,心中都為慘死的百姓感到悲憤絕望,忍不住道:「那……我們要怎麼做?」
陳平安沉吟一番,說道:「只能先記下這筆帳,等回頭再好好算。」
「魚兒還沒完全入網,我們現在絕不能輕舉妄動,以免亂了陣腳,容易驚跑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