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死物葬身之地?你可以試試!」
姜雲卿毫無懼色,冷笑不迭地捏緊了去陳平安的脖子,冷喝道:「給我退開!誰敢靠近,我就殺了他!」
姜舞陽等人臉色難看到極點,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卻拿姜雲卿毫無辦法。
聽到這話,只能依言後退。
同時不忘喝令所有人後退,免得有人立功心切,犯蠢般出手。
「後退!全部後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
姜雲卿面露譏諷之色,調侃道:「你們還真是在乎這小太監啊。」
「要不是他沒活兒,我都懷疑你們有什麼姦情了!」
姜舞陽、宗玄雅兩人臉色陰沉,目光如欲殺人,冷冷盯著姜雲卿。
姜雲卿沒有再刺激三人,招呼一聲道:「我們走!」
隨即一群人紛紛有序後撤,挾著陳平安離開山寨,飛快下山。
「慢點慢點,天黑路滑,別把我摔了。」
狂風撲面,陳平安心驚肉跳,深深懷疑,這位建朝公主在報復自己!
姜雲卿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在陳平安後腦,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這才是報復!
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報復了陳平安,姜雲卿才冷哼一聲問道:「說說吧,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小太監。
如果說之前背叛自己,是因為中了計,迫不得已才答應。
那麼剛才在山上的操作,就真的讓人難以理解了。
「我又不傻。」
陳平安自信的笑道:「留著你們建庶人,對我好處更大。」
姜雲卿心頭一驚,面色卻依舊淡然,不露分毫:「我聽不太明白,而且你憑什麼這麼說?就不怕反生禍端?」
陳平安看了她一眼,搖頭失笑道:「你不是沒聽明白,只是裝傻。」
「我知道,你們建庶人是豫王請過來的。」
「但我想,你們應該只是想占豫王的便宜,目的嘛,自然是不想讓豫王一家獨大。」
「豫王勢力已經夠大了,再讓他壯大下去,皇子這種再無人能與之相抗。」
「而你們建庶人,會這麼好心扶持一個皇子上位麼?難道是圖從龍之功?」
「呵呵!怕是豫王登基後第一個滅的就是你們!」
「何況,你們想要復國,就必須要有合適的時機,這個時機就是天下大亂。」
「如果我死了,太子很難斗得過豫王,哪怕有你們幫助也是一樣。」
「那樣的話,你們的復國機會就沒有了,這與你們的利益不符。」
陳平安一點一滴細細剖析,聽得姜雲卿心驚肉跳不已。
這傢伙!
居然憑藉那麼一點有限的消息,和個人推斷,就知道了那麼多東西。
她不由得有種被人揭穿心事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這都是你的無端猜測,你就那麼肯定我不敢殺你?」
陳平安淡淡一笑,道:「你要是想殺我,我早就死了。」
「我們其實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的關係,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
「況且,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相信公主應該能明白這個道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廝當真是隨口一言,都堪稱大道至簡,透徹之極!
姜雲卿心中讚嘆不已,看了一眼陳平安道:「算你小子聰明,正如你所說,至少現在,我們可以合作一番。」
「但你也不要太得意!」
「等你成為敵人的那一天,本宮絕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姜雲卿轉過身,一腳踹在陳平安屁股上。
「哎喲!」
陳平安慘叫一聲,被踹飛出去,正好撲進了舞陽郡主懷中。
姜舞陽嚇了一跳,連忙抱住陳平安關心道:「平安,你沒事吧?」
「沒事。」
陳平安感受著壓迫在臉上的rou軟,悶聲說道。
姜舞陽迅速將陳平安扶穩,就要追上去:「臭女人!敢打本郡主的男人!本郡主定要她好看!」
見狀,陳平安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說道:「沒必要追了,我們一路下來那麼大動靜,其他沒死的土匪肯定反應過來了。」
「速速撤退,再等一會兒,那些土匪就殺過來了!」
陳平安話音剛落,身後已經傳來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眾人聽到身後的動靜,臉色頓時變了,哪裡還顧得上追建庶人,紛紛逃向山下。
很快眾人就來到河邊,跳入河中,迅速游到了對岸。
「你們總算回來了。」
等在對岸接應的秦紅雲瞧見眾人,不由狠狠鬆了一口氣:「要是你們再不下來,我就要攻上去了。」
姜舞陽打了個寒顫,不忘得意的炫耀道:「臭女人,本郡主這次可是救了平安一命。」
「英雄救美陷情網,我料平安應如是!」
「這下我在平安心中的位置,肯定比你高一百倍!」
你都凍成孫子了,還惦記著這事呢?
秦紅雲氣得直翻白眼,不服氣的道:「日子還長著呢,你別太得意。」
姜舞陽愈發得意洋洋,正要說什麼。
陳平安見兩女又要拌嘴,連忙阻止道:「你們倆先別爭了,先把土匪收拾了吧。」
此時,山上餘下的數千土匪,已經殺到山腳下,又被對岸上萬騎兵嚇得生生止住身形。
「放箭!」
姜舞陽強壓身上的寒意,一聲嬌喝。
「嗖嗖嗖……」
立時間,萬箭齊發,鋪天蓋地籠罩向對岸的土匪。
頓時慘叫聲連綿成片,至少死傷了數百土匪。
餘下的土匪瞬間驚的魂飛魄散,當場作鳥獸四散而逃。
姜舞陽又怎麼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
立馬下令騎兵出動。
這一次,平涼騎兵再無顧忌,山呼海嘯般躍馬渡河,揮舞刀槍馳向山中。
整整一個晚上,慘叫聲就沒有停下來過,不停有土匪被平涼騎兵斬殺。
經過一夜的圍剿,山上的土匪幾乎被剿殺了個乾淨。
又因為三萬大山當中大部分土匪都聚集在這裡,可以說一戰畢功,徹底平了三萬大山的匪患。
餘下的土匪再難成氣候!
這些土匪窮的令人髮指,自然沒什麼好搜刮的,屍體都不用理會。
剿殺結束後,眾人便匯合起來,繼續出發前往平涼國都。
馬車上。
陳平安有些發懵,撓了撓頭道:「舞陽,我此來其實只為火焰山。」
「現在蜂窩煤已經有了,我還去王都做什麼?」
姜舞陽受了涼,此刻嬌美的臉龐還有點發白,聞言燦然笑道:「我父王想見見你這位陳三師呀!」
見自己?
陳平安愈發疑惑,臉上滿是不解。
自己和平涼王素不相識,更沒有什麼交集,頂多聽過對方的名字。
平涼王為什麼會想見自己?
「舞陽,我與你父王不能說素不相識,頂多算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你父王怎麼會突然想要見我?」
陳平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姜舞陽想了想,燦然笑道:「可能是想感謝你吧。」
「畢竟,你可是為我平涼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於平涼黎民百姓有潑天大功,父王感謝你不是應該的麼?」
陳平安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哪有理由拒絕?
而姜舞陽看陳平安似乎沒有懷疑,心下微微鬆了口氣,俏臉微紅。
其實她也不知道父王為什麼要見陳平安,但應該不是為了單純的感謝,否則不會連提都不提火焰山的事。
除了火焰山之事,還有什麼事呢?
難道……父王已經知道自己和陳平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