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先生,我劉豹對天起誓,若是對先生有本分歹意,對秦國有半分歹意,天誅地滅!」
劉豹指著天,言辭極為誠懇。
為了不讓衛覬產生懷疑,又一次起了重誓。
可這些話,衛覬依舊無動於衷。
劉豹沒有辦法,再次舉手發誓。
「我知曉衛先生不信任我劉豹,那好,我便再度起一個誓言!」
「若是我移兵此處不是被迫,我劉豹也是不得好死,若是我有半分威脅秦國的意圖,同樣暴斃而亡!」
「先生,我這麼說,可否相信了?」
衛覬終於有了反應,但還是似信非信的模樣。
「左賢王,你說被迫,是。。。什麼意思?」
「這。。。」
劉豹支支吾吾,變得有些猶豫。
畢竟事關重大,劉豹也不敢輕易透露。
「左賢王若是不方便,那就當在下什麼都沒說!」
「在下也只是好奇,並非有意打探什麼。」
衛覬連忙解釋了一下,隨後指了指被他吃剩下的殘羹。
「左賢王如此盛情,在下感激不盡。若是有什麼能夠效勞的,左賢王也不必客氣!」
「當然了,若是無事,還希望左賢王容在下告辭。」
「還未來得及向先生詢問,此去是準備。。。」
劉豹這才想起來,還沒有搞清楚衛覬的目的。
從北地郡到這,只能前往匈奴盤踞的後套平原中部。
總不能為了去并州吧,故意捨近求遠?
「是在下唐突了!」
衛覬一拍腦門,滿是歉意,連忙進行告知。
「在下此來,是奉秦王之名前去拜見呼廚泉單于。」
「什麼?秦王!」
劉豹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秦王竟然主動找呼廚泉了?
這個消息,無異於噩耗!
萬一劉璋和呼廚泉合作,那劉豹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劉豹壓力頓時大增。
「衛先生,不知秦王所為何事?」
儘管知道衛覬不會輕易透露,但還是選擇了發問。
沒有辦法,已經涉及到生死危機了!
「呵呵,這。。。。」
果不出劉豹所料,衛覬沒有回答的意思。
這下更是讓劉豹心驚肉跳。
不能說,豈不是有陰謀?
一瞬間,劉豹腦中閃過無數種想法。
威逼,利誘,恐嚇,甚至。。。殺掉衛覬!
不過,很快便被劉豹一一否決。
眼下他唯一的生機,也就在衛覬身上了!
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劉豹強行擠出一個笑意。
「呵呵,衛先生若是不方便,那豹就不問了!」
「只是衛先生好不容易來一次,豹實在不舍的與先生分別。」
「不如先生小住一日。明日,豹親自派遣士兵護送先生前去如何?」
衛覬眨了眨眼,輕吐一口氣。
「左賢王言重了!」
「左賢王是下一任單于的繼任者,在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秦王是天子親自敕封,與單于和左賢王也是漢帝欽賜,兩方都是大漢麾下,理當友好互助才是!」
「距離上次河東郡的衝突也有幾年了,秦王覺得誤會也是時候化解了,便讓在下前去尋找呼廚泉單于商議。」
「並且,秦王已經答應恢復雙方的互市!」
劉豹先是一驚,隨後便是大喜。
若是與秦國恢復交易,那匈奴欠缺的糧食,食鹽,衣物等等難題,立刻就會迎刃而解。
不愁吃穿,不愁用度,完全沒有必要對外開戰。
安穩發展,等待時機即可!
還有更重要的,與秦國恢復友好關係後,不必再每天都要擔驚受怕。
西套平原廣闊的土地,也可以重新利用起來。
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為了確定真實性,劉豹十分激動再次詢問。
「衛先生,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衛覬重重的點了點頭,滿是不可置疑。
只是,得到確定回復的劉豹,沒有更大的驚喜,反而萎靡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該高興的是呼廚泉和去卑,他有什麼好高興的呢?
沒了秦國的威脅,劉豹還有什麼用?
接下來,父子倆人豈不是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針對劉豹?
以後得日子,恐怕只會越練越慘!
想到這,劉豹感覺天斗要塌了。
各種悲觀的情緒不斷湧出。
「左賢王,怎麼了?」
衛覬早就看出了劉豹的異樣,適時進行發問。
「衛先生,我。。。」
劉豹抬起頭,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他很想和衛覬傾訴,可是有什麼用呢?
衛覬有什麼理由幫他呢?
就憑一頓飯嗎?
呼廚泉和去卑的權利明顯更大,更名正言順。
衛覬如此聰明,豈能捨近求遠,舍易求難?
「哎。。。」
一聲重且充滿無奈的嘆息,劉豹竟然直接蹲到了地上。
「左賢王,你。。。」
衛覬表明上滿是驚愕和不解,可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這一幕,豈不是說明劉豹被逼到了絕境之上?
如果能夠利用匈奴內部的矛盾,簡直就是事半功倍!
不過,這一切都不能讓劉豹看出任何異樣。
衛覬極力控制著因激動而急促的呼吸,再次出聲詢問。
「左賢王,若是有什麼需要在下幫忙,盡可直言!」
「日後你我兩家恢復了友好關係,秦王也一定會不吝幫助的!」
一聽到秦王二字,劉豹頓時一陣顫抖。
呼廚泉和去卑已經讓他走投無路,再加上一個秦王。
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劉豹低著頭,面色慘白,心如死灰。
或許,是時候想一個風水寶地,用來埋骨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闖了進來。
沒有通報,並且進來就是大吼大叫。
「大王!」
「混帳!」
劉豹頭都沒有抬起,便大吼一聲。
怒火瞬間噴涌而出。
他正愁無法舒緩抑鬱的心情,小兵突然闖進來,恰好成為了他發泄的對象。
「狗東西,你有沒有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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