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壓之下,韓當終於屈服了。
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屈不屈服的選擇權在他,接不接受,原不原諒的決定權,在劉璋。
至少目前來看,劉璋完全無動於衷。
由於沒有得到劉璋的明確指示,典韋也沒有絲毫客氣。
單手仿佛有千斤之力,壓得韓當喘不過氣來。
整個肩膀在長時間的劇痛下,已經開始變得麻木。
再這樣下去,必然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
韓當心急如焚,只能再度卑微的向劉璋祈求。
「秦王,韓當來向你磕頭認罪!」
又是無動於衷,劉璋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韓當驚懼萬分,悔意直至天際。
只得聲淚俱下,再度祈求。
「秦王,在下知錯了!」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中年人,哭著喊著求饒。
對於這一個看重臉面的時代,已然是極為嚴重的懲罰。
又過了片刻後,劉璋終於有了反應。
淡淡的看了一眼韓當後,對著典韋做了個手勢。
典韋立刻會意,直接鬆開了束縛韓當的手掌。
誰曾想被典韋按著時,韓當還苦苦支撐在原地。
典韋鬆開手掌後,韓當瞬間就癱坐在了地上。
不斷大口喘息的同時,眼中還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恐懼之色。
這一次的教訓,足以讓他牢記終生!
良久過後,韓當終於恢復了一些,連忙站起身來,拱手下拜。
「多謝秦王不殺之恩!」
與之前相比,再沒有了任何不恭之色!
「呵呵呵。。。」
劉璋冷笑數聲,沒有再理會韓當。
這個人,不值得他多費口舌。
隨即,再次轉頭看向黃蓋。
「黃將軍,如果孤沒有記錯,程普現在是廣陵太守吧?」
「額。。。是。。。對,對!」
黃蓋明顯還沒有從韓當的事件中回過神來。
方才著實將他嚇了一跳,還以為韓當沒救了!
「啟稟秦王,不久前朝廷親自下旨,冊封了程普為廣陵太守,周瑜為九江太守,呂蒙為廬江太守。」
為了解釋清楚,黃蓋特意將江北三郡的情況詳細說明了一下。
並特意告訴劉璋,是朝廷冊封,並非孫權自作主張。
劉璋眉頭輕蹙,有些不解的看向黃蓋。
「黃將軍,你與程普,韓當都是孫氏老臣。」
「如今程普已然是一郡太守,威震一方。韓當不如程普,卻也是偏將軍一職。」
「可是黃將軍久經沙場,為孫氏立下赫赫戰功無數!」
「為何,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都尉?」
實際上劉璋還有更難聽的沒說!
連陸遜,呂蒙這等年輕一輩的小將,如今都成為了一郡太守,一軍都督。
黃蓋竟然連一個雜號將軍都不是!
或許雜號將軍都有些過於高了,黃蓋連一個校尉,甚至是雜號校尉都不如!
都尉?
在劉璋看來,黃蓋隨隨便便打一場仗的功績,都不止都尉可以封賞!
黃蓋眼角抽搐,面色極為尷尬。
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周圍的江東諸將,包含了各個派系。
孫氏死忠,淮泗派,江東派。
不說,絕對不行!
必然會傳出黃蓋對於孫權不滿的言論。
若是說錯了,麻煩更大!
指不定會有什麼流言蜚語!
無奈之下,黃蓋只能強擠出一絲笑容。
「啟稟秦王,在下也在各縣擔任過縣令一職,最近才被吳公任命為都尉。」
「至於職位。。。江東向來是有能者居之!」
「程普將軍與韓當將軍都是大將之才,治世能臣,太守與將軍符合他們的才華。」
「而在下,不過是庸人之姿!都尉一職,已然是高攀了。。。」
言罷之後,黃蓋還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仿佛對於這種任命,沒有絲毫不滿。
可是隱藏在笑容的背後那種深深的無奈感,又豈能逃得過劉璋的眼睛?
之前的猜想,似乎正在被不斷證實。
劉璋並沒有繼續扯著官職,而是很隨意的將話題扯開。
「黃將軍是哪裡人士?與孫文台將軍是如何相識的?」
黃蓋如釋重負,這個問題顯然不會讓他尷尬。
提及與孫堅的相識,更有些懷念,便拱手相告。
「啟稟秦王,在下是零陵郡泉陵人士。」
「想當初老主公任長沙太守,奉旨誅滅荊南以區星,周朝,郭石為首的叛亂,在下便是在那個時候加入到了老主公麾下!」
「想來,至今已有一十七年了。。。」
黃蓋如此惆悵之色,讓劉璋不禁有些側目。
這種塵年往事記得如此清楚,想來對黃蓋的影響極大!
或許那一段時光對比現在,真的非常難忘。
「黃將軍可聽說過孤麾下的大將黃忠?」
「當然!黃將軍的大名,天下誰人不知!」
黃蓋連連點頭,眼中閃出一絲羨慕。
黃忠,秦國的前將軍,毫無疑問的秦國軍中第一號人物!
執掌東軍,麾下兵馬十餘萬!
比起劉備,孫權這等人主,也絲毫不弱!
同樣姓黃,讓黃蓋羨慕黃忠的同時,也有著天生的親近感。
「孤與黃忠相識在建寧四年,當時孤才三歲!」
「那個時候天下安定,黃忠也只不過在宛縣做郡兵。」
「可以說,黃忠是第一個追隨孤,也是時間最長的!」
說著有心,聽著更有心!
黃蓋眼中,滿是苦澀之意。
他又何嘗不是呢?
程普,黃蓋追隨孫堅最早,比韓當和祖茂加入孫氏更靠前。
可結果如何呢?
程普為太守,韓當為將軍。
只有黃蓋自己,一個小小的都尉。
毫不客氣的說,在江東一板磚下去,可以砸死一片都尉!
如今祖茂這是死了!
若是不死,恐怕連祖茂都不如!
黃忠與黃蓋。
同樣是肱股之臣,同樣都姓黃,同樣都有極強的能力,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前者高高在上,威震天下,讓無數人為之嚮往。
後者泯於眾人,威名連江東都不能遠播。
「當初孤曾聽聞黃忠說過,他是黃香後裔,只不過家道中落。」
「如今,也算光耀門楣,沒有辱沒了祖上威名。」
「孤聽聞荊州黃氏多出於黃香,不知是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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