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宮崎高志

  崬京近郊,一棟寬敞古樸的別墅前。

  深吸了一口氣後,宮崎勝田按響了門鈴。

  幾十秒後,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開門的是一位留著捲曲灰白頭髮的管家,他穿著燕尾服,看起來顯得得體而又略微有些刻板。

  管家上下打量了一下宮崎勝田。

  要是換了其他人膽敢這樣看著自己,宮崎勝田早就發作了,但面對眼前之人,他卻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眼前的管家已經侍奉了老爺子半輩子,在老爺子那裡是僅有的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之一,有著非常高的地位。

  「進來吧,老爺早已經料到你會來。」

  管家將大門敞開,然後引領著宮崎勝田進入別墅,在穿過清幽的小徑後,一個花園便映入眼帘。

  花園裡,一個帶著草帽的老人手中正拿著水壺,給眼前的各種各樣的花澆水。

  老人衣著樸素,完全是一身農夫打扮,可以看出,他的背部已經有些彎曲,但澆花的動作卻仍然是一絲不苟。

  小心而謹慎。

  「老爺,我把少爺帶來了。」管家對著澆花的老人說道。

  「父親。」

  宮崎勝田踏前一步,恭敬地說道。

  要是旁人聽到這一稱呼,恐怕會驚地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老人,竟然是三菱集團現任董事長宮崎勝田的父親!

  一些年紀比較大、或者對日國商界歷史熟悉的,如果看到眼前的老人,可能就會記起來他的名字:宮崎高志!

  宮崎高志,三菱集團上一任董事長,曾親身經歷那段戰亂的歷史,在艱苦的環境中執掌著三菱集團渡過困境,並帶領它乘坐著經濟發展的列車繁榮壯大的商業奇才。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在那個時期,日國商界完全就是屬於宮崎高志的時代,那是一個耀眼的傳奇!

  哪怕現在,當有人偶爾提起這個名字,語氣中也會飽含敬畏和欽佩。

  宮崎高志並沒有說話,在為花澆完水之後,又拿起剪刀,耐心地修剪起枝椏。

  宮崎勝田完全不敢打斷,就這樣恭順地站在那裡,一直等到老人剪掉了最後一根枝條,然後放下剪刀和沾滿泥土綠葉的手套。

  「進來吧。」

  宮崎高志擦了擦自己額頭上因為勞動而產生的細密汗珠,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在書房的地板內,老人盤膝而坐,管家在他的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背部微微挺直,然後戴上了一副老花鏡。

  這時,宮崎高志的身上才顯現出那種令人心驚的上位者的威嚴,甚至還要遠遠超過面前相對而坐的宮崎勝田。

  「惹下了這麼大的禍,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宮崎高志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否則你是不會來的,你太驕傲了,一直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裡。」

  聽著老人的話,宮崎勝田低下了頭,一臉慚愧,宛如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我讓您失望了,希望您能幫幫我。」

  宮崎高志哼了一聲:「我現在只是一個快入土的老頭,你想讓我怎麼幫你?三菱集團我可是好好地交到了你的手上,現在落得這般地步,全是因為你的無能和狂妄!」

  「另外,你對隆一那孩子太過於寵溺了,養成了他目中無人的性格,所以才會招惹出這些事端。」

  「不過其實我也沒資格教訓你,因為我也沒把你培養得好到哪裡去。」

  「是,是!」

  宮崎勝田不斷地點著頭,一句話也不敢反駁:「父親,都是我的錯,但我現在真的是想不到辦法對付夏平了。」

  「蠢貨!」

  宮崎高志臉上的表情一沉,怒斥道:「既然沒有辦法擊倒對方,那就和他服軟、妥協!你難道連一時的屈辱都容忍不了嗎?」

  「可是,這個時候了,夏平還能答應和談嗎?」

  宮崎勝田猶豫著說道,現在的局面完全是他們單方面潰敗,夏平憑什麼和他們談條件?

  「你和夏平難道是你死我活的關係嗎?」

  宮崎高志緩緩說道:「其實,能夠看出來,那個年輕人在打斷隆一的一條腿之後並沒有打算過多糾纏。」

  「事情之所以鬧到這個地步,還是因為你對他手下的產業動手,說到底是利益問題。」

  「既然是利益問題,那就可以進行談判!」

  宮崎勝田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而且我們的手中並不是毫無籌碼。」

  宮崎高志繼續說道。

  「夏平在最後一刻穩定股市,大肆回收三菱集團股票,其中一個方面固然是想收割國際遊資,但另一方面,怕也是想將三菱集團收入囊中。」

  「而就算他手中掌握了三菱集團大量股份,想要徹底掌控三菱公司也是不可能的,宮崎家族對集團的影響力遠超過他的想像,所以這就是一個切入點。」

  「我們可以放棄對集團的主導權,並讓出一部分的利益,而要求則是保留對集團的管理權。」

  「只要集團還是由我們宮崎家族掌管,那麼我們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就算在夏平活著的時候做不到,但是等他死了呢?他的繼任者是否還有和他一樣的手腕?」

  宮崎高志抬起了頭,沉聲道:「另外,想要控制住夏平這種人,絕對不能寄希望於他遵守口頭承諾,他是一定會想方設法將我們踢出局、然後徹底將三菱集團掌控在手中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

  宮崎勝田冷冷道:「如果連這些都無法滿足他,我們還有別的籌碼嗎?」

  「呵呵,剛才說的讓出部分利益和集團名義上的主導權,那都只是輔助而已。」

  這位已經九旬的老者說了這麼久,似乎是有些累了,他端起來面前的茶杯和喝了一口,然後幽幽說道:「最根本的辦法,只有讓他成為我們的人。」

  「我記得·········真紀和那個夏平的年紀是差不多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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