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大殺器!

  面對如此讚譽,老者滿面含笑,微微點頭:「老夫所見,那城上之利器雖凶,瞄準卻非必中。我們散開人群,他們的手段自然便不足為慮。」

  兩軍交鋒之地,戰鼓擂動。隨著敵軍步步逼近,距離僅餘二百步,雲梯即將觸壁。主將們果斷命令射擊,火槍齊發,卻發現此次的破壞力遠遜於前。原來密集的人群讓火槍如入無人之境,而今這稀疏的隊形卻讓槍槍命中成為奢望。

  同樣,投石機上攜帶的炸藥包,其毀滅之力雖然依舊,也因人群稀散而殺傷力大減。而那些重炮,昔日能帶走一群的,如今只能零星擊中幾人。

  眾將士面對這意料之外的結果,臉上皆露出了不安與挫敗。這一輪攻擊之弱,令人心生不信。

  在疑慮與驚訝中,敵人已沖至城下,雲梯靜靜豎立,戰火再起的奏章,即將在這攻守之間奏響。

  隨著雲梯一節節聳立,將軍李安眼見敵人如蟑螂般蜂擁至城牆之下,而城上的戰士們卻是愣神中的一剎那,仿佛時間在此刻凝固。然而,李安面對眼前的急局,不但未有片刻的驚慌,反倒是唇角微挑,露出一絲深不可測的微笑。

  他的目光隨即轉向那支嚴陣以待的女子特種部隊。這些從未沾染戰火的女子,臉上緊繃的表情彰顯著內心的肅穆與緊張。幾位更是面如死灰,然而對於這支初次踏上戰場的隊伍來說,已算是堅毅之態。

  李安在她們身上看到了自己往昔的影子——那初次目睹戰場血雨腥風時,無法抑制的胃中翻騰,那不禁露出的蒼白之色。然而這些女子,已經以她們的勇氣和決心,超出了李安的期待。

  她們手握長長的火銃,不斷瞄準,一次次扣動扳機,每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決絕而專注。得益於之前的謹慎布置,她們被城牆牢牢守護,僅通過零星的射擊孔向外界宣洩著火藥的憤怒。

  射擊孔的設計原為弓箭而設,現在卻成了火銃的窗口,略顯寬敞。箭雨偶爾透過孔隙射入,但她們早已訓練有素,發射後迅速退回,身體隱於城牆之後,安全地進行裝填。在這種操作下,雖消耗彈藥甚多,卻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她們自身。

  對於這一切,李安表示了肯定。他心知這次戰役,更多的是讓這些女子適應血與火的考驗,而非索求她們取得何等輝煌成就。

  看著敵人步步逼近,李安唇角的笑意更甚,他只是簡單命令士兵,待敵方搭起雲梯時,便集中力量將其推翻。至於反擊,只需如常應對。

  而在胡人營中,盧阿諾將軍和旁側的老者,看著士兵們一步步貼近城牆,雙雙露出得意的笑容。老者的眼中閃爍著深謀遠慮的光芒,他洞察了城守的弱點。

  「哈哈,我軍貼牆而行,他們的大殺器便束手無策。那些巨響的大炮,怎會敢對準牆腳釋放火力。老夫已觀察甚久,那炮只能直直射出,而投石機所投之物,能炸出深坑,如敢炸向城牆之下,那城牆不日便會傾倒於自己之手。」

  老者的計策,不僅可行而且深遠,他的觀察細緻而精準,如同先知一般洞悉了戰局的未來。

  在幾番激戰之後,敵軍對李安手中所握的殺器已有大致了解,特別是那些可怖的炸藥包,其破壞力在這古老的城牆面前極為兇猛,因為此城非比後世堅固的鋼筋混凝土。若真有炸藥落於城根,勢必地基不保,自是敵軍無須攻城便得城矣。由此,炸藥包絕不能就此棄於敵下,至少需投之城外一定之距離。

  然而,一旦敵軍擁至牆下,又豈是輕易退回攻擊之範圍?至於火銃,其數量終究有限,每次震天響的鳴放雖可奪去一敵之命,但敵人浩浩蕩蕩,其數目之多,令火銃之效仿佛杯水車薪。這遠射之兵器,唯有在敵軍衝鋒之際方能顯其威力。

  而此刻,更多的依賴是滾木和雷石——這才是真正可靠的防禦。唯獨不幸,李安未有多備此物,城上存貨寥寥,使得老兵們心中起了不安的波瀾。

  他們俯瞰著洶湧澎湃的敵軍,仰望著一座座達天的雲梯,每一張臉上都不禁顯出了惶恐與不安的神色,甚至不自主地嘆息,認為李將軍雖勇猛,卻因年輕而不懂考慮周全。

  敵軍如洪流猛獸一般洶湧而至,雲梯一立,形勢便極為危急。與之心有戚戚者,還有那些銳氣已消的老兵。他們首要之念頭是火速入城,以尋找更多的滾木雷石,唯有此法,才能在第一時間內擊退敵軍。

  老兵首領急匆匆來至李安面前,建議立即燒熱瀝青油,以備不虞。但李安聞言後,唇角卻挑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示意無需驚慌。

  此等從容的回答反倒加劇了老兵的擔憂與焦慮,他們在心裡默默疑惑:這位年輕的將軍究竟打的是何算盤?

  眼看敵軍即將攻破城池,他們手中那些威力驚人的火銃雖然鋒利,但絕非近身肉搏之利器,一旦陷入近戰,那些蠻橫的胡人將占盡優勢,畢竟一名胡人足以匹敵兩名漢人士兵。

  「無需憂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爾等只需靜待風雲變幻。」李安淡定地回應。

  老兵領頭者想再勸,但見將軍定海神針般的堅毅表情,只得長嘆一聲,帶領部下將那些城上僅存的滾木雷石盡數投下。

  可惜此番全力以赴,猶如滄海一粟,敵軍數量之多,遠非他們所能抵禦。

  敵人波濤般地推進,雖有滾木雷石之阻,卻也只掀起了波瀾微小的漣漪。

  這些粗糙的防禦武器,每一擊最多只能打倒一敵,而若敵人避開,則毫無所成。

  於是底下的敵軍越聚越多,蟻群般不斷向雲梯爭先恐後地攀登。

  守軍之中,箭矢如織,與火銃的轟鳴交織成一曲悽厲戰歌,雖然這強行編織的旋律稍顯顫抖,但仍堅強地在空中迴旋。此種攻勢,儘管增強了一線生機,卻仍舊難以完全阻擋敵人的攻城腳步。時間之沙漏中,兩個時辰的流逝似乎成了這座城池命運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