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十三王爺力保玉門關外安全,趙丞相心知,若是胡人決心報復,那些被他秘密殺害的胡人王子的死,將成為引爆戰火的導火索。
這位丞相此刻心如焚熱,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一個計策。他急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筆疾書一封密信。
「這信要速送玉門關,必須十三王爺親手啟封!一切風險須盡除,若有萬一,務必銷毀此信,切莫讓外人得知其中機密。」
他的話語中滿是戰略與冷靜的計算。不多時,一名忠誠的信使騎著快馬,從府邸中疾馳而出,夜幕下的馬蹄聲在寂靜的街道上迴響,如同一記重錘,敲打在每一個王都居民的心上。
趙丞相站在窗前,望著馬影漸去,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在這場涌動的暗流中保全自己,又能在皇位爭奪的漩渦中找到一線生機。
他知道,這一切的關鍵,在於能否將這場危機推到梁青雲頭上,讓胡人將怒火傾瀉於天子,而非他自己。
在御書房的幽深光影中,梁青雲皺著眉頭聆聽李安的匯報。隨著胡人已經越過邊關,踏入茫茫草原的消息,她的眉宇間的擔憂愈發凝重。
「你這一冒險,實在是太魯莽了。從大局出發,絕不能讓他們輕易回歸草原。如今這些胡人一旦整合力量,必然會對我大梁形成威脅。可我這裡兵權不足,戰士亦寡,他們若猛攻過來,朕的大梁豈不是危在旦夕?」梁青雲語氣沉重,顯露出難掩的焦慮。
李安,面對梁青雲的憂慮,卻突然展顏笑了。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在靜謐的御書房中顯得格外突兀,打破了緊繃的氣氛。
梁青雲的疑惑隨即顯現在她的眼神中,她不解地緊蹙眉頭,心想這李安在此時此刻竟能笑出聲,是何等的胸有成竹,或是純然不知天高地厚。
「胡人若真打進來,朕這剛穩的江山豈不是要動搖?朕若不是天子,你一個小小的登徒子,又能有何好日子?在這樣的局勢下你還能笑出來,朕真是不知,該說你是心大,還是無腦。」梁青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怪與無奈。
李安卻步前一兩步,輕輕在梁青雲的小鼻子上颳了一下,試圖用這個小動作緩解她的緊張情緒,「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有我在,你怕什麼?」
儘管李安的話充滿自信,梁青雲還是不由自主地送他一個白眼,「有你有何用?你一人縱有天大本事,又如何?現在的胡人不是小股匪患,而是整合了上萬的草原戰士,最少三十萬之眾!」
她語速稍微放慢,聲音中滿是憂慮:「他們之所以未曾深入中原,是因為不想兩敗俱傷,一旦決心南下,即使損兵折將,也足以踏平我大梁。」
梁青雲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即便如此,朕全力以赴,他們損失十萬也足以攻破京城。但朕更憂心的是,這草原上的風雲變幻。十三皇叔守在玉門關,他若是心生二意,甚至可能開門揖盜,那時他不僅能救自己一命,還能順勢篡位。」
這番話讓整個空間都瀰漫了一股涼意,李安的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梁青雲的擔憂非但未被他的安慰所化解,反而更加深了她對未來的憂慮。
「如果十三皇叔真的反叛,那胡人一旦破關而入,京城一日之內必陷,朕的頭顱恐怕難保,到那時,大梁江山,恐怕真的是名存實亡了。」
微光散發著沉思的黃昏色彩,梁青雲目光如炬,沉聲對李安揭開了一段塵封的往事:「你或許還未曾聽聞,十三皇叔與趙丞相同出一母,他曾一度差點繼承王位,改寫大梁的歷史。那時,他未能成為天子,但父皇也不得不將他封於玉門關,賦予兵權,以安其野心。」
李安聽此話,心中波瀾起伏,這段歷史的狗血程度,遠超他的想像。十三王爺的身影,在他心中愈發顯得不簡單,仿佛曆史長河中那位雄才大略的燕王朱棣,同樣鎮守邊關,同樣手握重兵,最終一舉南下,震撼天下。
「這不禁令人想起歷史上的燕王朱棣,他同樣是從邊關走向了皇位之路。而今日的十三王爺,恐怕也蓄謀已久。」李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的銳利。
梁青雲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深知,這邊關重鎮一旦動盪,整個大梁都將風聲鶴唳,「確實如此。父皇在世時尚能壓制他的野心,可自父皇駕崩後,十三皇叔的野心如同脫韁的野馬,不再受到任何束縛。他已與朝廷斷絕了往來,連往日例行的奏報也杳無音信。」
一陣淒涼的嘆息從梁青雲唇邊溢出,她的聲音帶著無力和自責,「哎,朕也是太過無能,如今的玉門關名義上雖歸大梁,實則已是十三皇叔的私邦。若非大義未泯,他早已反旗直指皇城。」
李安聆聽著,心中不免為梁青雲的處境感到幾分哀憐。他領悟到,王朝內部的微妙平衡早已失衡,如果十三王爺真的野心勃勃,那麼京城之內那些看似無足輕重的小動作,無一不是波瀾背後的潛流。
他沉吟片刻,又道:「之前陛下身受的那種神秘的七星草中毒,莫非也是出自十三王爺之手?他是否早已在暗中布下了天羅地網,只待一舉收網?」
這番話如同冬日裡的寒風掃過,讓梁青雲的心頭一緊。她望向李安,眼中既有感激也有戰意再燃,「李安,朕雖無子,但有你足矣。此番邊關之事,還需你出力。」
李安點頭肅然,「陛下放心,雖千萬人吾往矣。」
梁青雲眉頭緊鎖,她深知王朝內外的危機正在逼近。她對李安說道:「你此次行動確實草率了些。這次胡人的動作,很可能是對朕最大的挑戰。」
李安點頭認可,梁青雲的擔憂顯而易見。胡人的動盪不僅是外患,更觸動了朝堂之上深層的權力結構。十三王爺的野心顯然已不滿於他的邊境長城,他的目光顯然已投向了更為廣闊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