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別光喝酒,多吃兩粒花生米。
五日後。
梅清河返回浩氣宗,靈元寶珠倒是沒借到,不過卻帶回來好幾壇江南地帶特有的美酒。
李鴻日、餘震、高千壽、錢大海四人第一時間就跑去浩然宮,將五長老趙建入魔之時說給了梅清河聽,可梅清河聽完,卻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驚訝,他只是雲淡風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問了句此事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高千壽把寧琅安排的處理說了出來。
梅清河這才嘆了口氣道:「沒想到趙建竟然心胸狹窄到了如此地步,這樣也好,省得之後釀成更大的禍害。」
李鴻日這時,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宗主,你將宗主令牌給了寧琅,是準備將…?」
話未說完。
梅清河微笑著問道:「怎麼,你不服?」
「不敢!」李鴻日連忙拱手。
梅清河擺擺手笑道:「我勸你們還是少把心思用到其他地方,我已經老了,這輩子恐怕很難再進一步。浩氣宗,當興在寧琅手裡!」
「是!」四人噤若寒蟬。
浩氣宗,當興在寧琅手裡。
這句話其實就已經是回答了李鴻日的問題。
「去吧。」
四人頷首告退。
梅清河慢慢起身,提了一壺江南美酒,如一陣風般消失在了浩然宮內。
……
烈陽高照,山中天氣清爽。
修煉一晚上大黃庭經的寧琅,從半睡半醒之間緩緩睜眼,他打了個哈欠,穿好鞋襪,推開竹屋兩扇門,一縷陽光正好照射在身上。
寧琅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昨晚坐了一夜,伸懶腰的動作導致全身發出一陣骨頭碰撞的咔嚓聲。
「哎喲。」
突然閃了一下腰,讓寧琅也忍不住叫喚了一下。
甘棠聽到聲音,蹦蹦跳跳的上前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坐了一晚上,腰疼。」
「我幫師父揉揉?」
寧琅沒有拒絕,趴在了門口的竹椅上。
甘棠站在後面,雙手輕輕地按揉著寧琅的腰部。
一道身影落在了寧琅身前,寧琅懶洋洋地抬頭一看,發現是梅清河後,嘴裡懶洋洋說道:「你老人家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前後花了七日時間,不算快。」
寧琅問道:「靈元寶珠借到了?」
「沒。」
「那你這七天時間都幹嘛去了?」
梅清河舉起酒壺,笑道:「吃茶、聽曲、飲酒、賞月。」
寧琅聽完,直接起身道:「你壓根就沒去靈元派?!」
「嗯。」
看到梅清河臉上的表情,寧琅沉聲道:「老傢伙,你坑我?」
梅清河答非所問道:「靈元寶珠乃是靈元派鎮派之寶,豈可輕易外借。」
寧琅看到梅清河臉上的笑容,臉上瞬間一滯,繼而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趙建入魔了?」
「這怎麼可能,我好歹是一宗之主,如果早就知道豈會任由他劫殺宗門弟子。」
「那你不是沒去靈元派,又為何下山?」寧琅剛問出口,很快又自問自答道:「你是為了引蛇出洞!我明白了,所以前面兩日你根本沒有走遠,就在太華山附近,那我殺了趙建之後,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梅清河笑道:「我想看看你會怎麼處理後面的事。」
寧琅懶得理他,翻了個身又躺下了。
「江南帶回來的美酒,喝不喝?」
「給我聞聞。」
梅清河把酒遞給了他,寧琅接過後,拉開壺塞,輕輕嗅了一下後,笑道:「好香啊。」
「對了,此酒就叫女兒香。」
「女兒香?」寧琅好奇道:「怎麼會取個這名字?」
「制酒工序裡面有一道叫做『踩曲』,這種酒是專門讓未出閣的少女光著腳來完成的,有人覺得這種酒喝起來更香,所以便有了『女兒香』這個名字。」
你還不如不解釋。
寧琅又嗅了一口,還是覺得應該先嘗嘗,於是朝灶房喊道:「小花,有花生米嗎?」
「有的。」
「端些來。」
「好。」
桌子擺好,宋小花除了端了一疊花生米之外,還有一樣拍黃瓜。
寧琅倒上兩碗酒,遞了一碗給梅清河後,就趕緊抿了一口。
味道像糯米酒一樣,度數不高,不辣口,咽下去很順暢。
「好酒啊。」
梅清河笑了笑,也喝了起來。
兩碗過後,梅清河隨口問道:「浩然宮後崖,你去過了吧?」
寧琅懸在空中的手抖了一下。
宗主既然這麼問了,那肯定是已經知道了……於是寧琅老實回道:「去過了。」
「接受傳承了?」
「嗯。」
「忘了跟你講,那個地方只有浩氣宗的宗主才能進去。」
寧琅聽出了話里的含義,他停下動作問道:「你什麼意思?」
梅清河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有外人闖入,我身為宗主,理當誅之。」
「十一年前你就說過要帶我進去。」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更何況也不是我帶你去的,這次是你自己闖進去的。」
寧琅反駁道:「那你給我宗主令牌的時候,不是說過有令牌在手,浩氣宗任何地方都可以隨意進出嗎?」
「話是這麼說的,但我可沒說進去之後不會有後果。」
「老傢伙,你到底什麼意思?」
梅清河一臉認真道:「接我的位置,做浩氣宗宗主,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後果了。」
「你想得美!」
梅清河都聽傻了。
我可是讓你做宗主啊,你這麼快就拒絕了?
你知道雲澤和鴻日那群人有多想坐我這個位置嗎?!
「現在由不得你了,宗主令牌在你身上,按照規矩,誰有宗主令牌的就是浩氣宗的下一任宗主。」
寧琅趕忙把懷裡的燙手山芋拿了出來,遞給梅清河道:「你給我之前也沒說過這茬,我現在還給你。」
「我不要。」
「老傢伙,你碰瓷是不是?」
「現在全宗上下都已經認同了你的實力,加上你徒弟各個天賦不俗,你來做浩氣宗宗主,全宗上下沒有人會不服你。」
「反正我不干,我帶這幾個徒弟就忙的焦頭爛額,哪有空當什麼宗主。」
「由不得你,你必須干。」
於是,渺渺峰上出現了很滑稽的一幕,寧琅硬要把宗主令牌塞給梅清河,梅清河就是躲著不接,兩個人就像婦人一樣在酒桌上推搡起來。
到最後。
兩人誰也沒拗過誰。
梅清河主動退讓道:「你看這樣如何,宗主的位置我繼續坐著,等我什麼時候坐不住了,你再來接替我。」
「什麼叫坐不住了?」
寧琅直接道:「除非你嗝屁了,我才會做這個宗主。」
梅清河的臉青一陣紫一陣:「也行,反正只要你在我後面坐這個宗主就行。」
寧琅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端起碗繼續喝了起來。
梅清河已經到了天罰境,再活個兩三百年是完全沒問題的,那時候指不定宗內變成什麼樣了呢,那個時候的事還有誰能說得准呢?
梅清河長嘆一口氣,苦笑道:「寧琅啊寧琅,跟你這麼一說,我才第一次覺得我這個宗主原來這麼廉價。」
「喝酒喝酒,還囉嗦什麼。」
「好好好,喝酒。」
「你別光喝酒,多吃兩粒花生米。」
「再喝就要醉了。」
「喝醉了正好,對了,我聽說江南那邊的女子個頂個的水靈,上次去正陽宮沒來得及多看,你跟我說說這是不是真的?」
「咳咳,還行。」
「看來還是江南好啊,我還聽說北境那邊的女子個個大腿能夾死人。」
「寧琅!你喝醉了。」
梅清河起身,老臉通紅地走了。
寧琅目送著梅清河遠走,嘴裡喃喃笑道:「終於趕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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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