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我剛才被騙了嗎?」
面對范閒的忽然詢問,趙傑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給他錢?」
范閒用手杵著腦袋,哪怕趙傑沒有理會,依舊自顧自地在那說著,「我曾經有一個朋友家裡面很困困難,自己又臥病在床,拖累了整個家,那種感覺,真的……」
說著說著,他自己倒是紅了眼睛,范閒哪有這樣的朋友,他說的其實是自己的前世,癱瘓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多年,那種對生命的渴望,那種對健康的渴望。
他只想做一個普通人,在海邊在湖邊蓋一個小房子,娶一個媳婦,養一個小女兒,悠閒的過完一生。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生活,卻又無比的遙遠。
范閒雙眼緊閉,將這情緒給壓了下去,這件事埋在他心裡很久很久,從未給別人說過,哪怕是他的老師,他的五竹叔都從未提起過,偏偏在趙傑面前說了出來。
一是因為王啟年的話。
二嘛,或許是因為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一個會懂可以傾訴的對象。
看著他這樣子,趙傑沉默了一下,心中彆扭至極,自己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他下意識的低頭,雙眼緊閉,故作一臉的嚴肅,「有人來了!」
話音剛落,行駛的車吱呀一聲停了下來,范閒拉開了馬車的窗簾,便看到一個老者手中拿著文書對車隊的紅衣騎兵揮舞了一下,那騎兵頓時就騎著馬離開了。
「趙傑,咱們可能要有麻煩囉~」
范閒晃悠悠的從鞋靴之中摸出一把匕首,閃爍著烏青的光澤,面色卻笑眯眯地看著那走來的老者。
這車隊可是他父親司南伯特地派來接他的人,還沒到司南伯府,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調走了。
能調動他們的是誰?
自然就是司南伯府的人,他父親不會多此一舉,想必也就是他那柳二娘搞的好事,不想讓他這個私生子回府~
就是不知道一會兒有多少人~
范閒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趙傑,心中忍不住洋洋得意,幸虧他機智,路上忽悠來了一個大高手,雙槍在手,這起碼能算得上一個八品高手吧?
還是我的嘴遁之術厲害!
「范公子,護衛們還有事情,接下來就由我帶范公子回家。」
那老者態度恭敬的很,眼神不自覺的一瞥,看著坐在馬車之中的趙傑,神色有些一愣,怎麼還多一個人呢?
他頓時有些遲疑,主子要見范閒,看馬車裡面多了一個,該如何是好?
「走吧,還站在這幹什麼!」
面對范閒的催促,老者只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架著馬車走了,任務完成的不完美也總要比任務失敗好。
馬車徑直駛向了一條小路,范閒深呼一口氣,不斷的從身上摸出瓶瓶罐罐,時刻警惕周圍,似乎要準備大戰一場。
他看著若無其事的趙傑,忍不住提醒了一聲,「小心一點,他們勢力很大~」
這可是一個伯爵之位,宅府內鬥可是極其恐怖,從小的時候遭遇的刺殺,范閒就能看出來,京城恐怕就是龍潭虎穴,要不是懷疑母親的死有問題,他才不會來呢。
他真的不是衝著那門親事來的!
娃娃親什麼的,媒人之言,父母之命什麼的,封建主義害死人啊!
趙傑依舊很是平淡,他心中很清楚根本就不是什麼刺殺,而是他老子慶帝想見見他,范閒看似無依無靠,是個身份低微的私生子,可事實上,是這世界上最強的二代。
一旦傷害了范閒,四大宗師能來三個,外加一個五竹,外加一個聽命於慶帝的葉流雲,外加一個陳萍萍,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恐怖的背景嗎?
真不知道明白真相後的長公主、二皇子、太子是什麼個表情……
五大宗師還有五秒後到達戰場,請做好準備!
思緒萬千,趙傑看著范閒淡淡的說了一句,「放心好了,我比較快~」
范閒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如今到了生死危機關頭,倒也沒有說什麼騷話,繼續警惕的看著左右,提防著隨時撲上來的殺手。
可一路上風平浪靜,越走越偏僻,那老者揚了揚手中的長鞭,將馬車停到了一處,直接湊到了范閒面前。
「范公子請恕罪,小的有些尿急,去去就回……」
說著整個人一溜煙的就跑了,真怕有人追似的。
范閒越發的小心翼翼,周圍空寂的可怕,一個行人都沒有,正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你可能想多了,不會有人在這裡動手的。」
范閒實在是太磨嘰了,透著窗子觀察四周遲遲不下車,一旁的趙傑都看不下去,開口提醒著,「這裡是慶廟,我聽人說過,是慶國最神聖之地,慶國皇帝下過令,在慶廟胡作非為者,誅九族!」
「原來是祭祀神明的地方……」
范閒恍然大悟,想了想覺得趙傑說的對,古人對神明尊崇至極,應該不會在這動手。
他看向了那豪華古樸至極的殿廟,發自內心的優越感讓他對此嗤之以鼻,「信奉神靈簡直愚昧至極,構造這麼大的宮殿的錢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
「這不是信奉神靈的~」
「不是信奉神靈?」
范閒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那信奉什麼?道教還是佛教,這裡有這兩個教派嗎?」
他熟讀古籍經典,發現這世界少了很多偉大的先賢,道佛,有名的詩人通通都沒有。
「他們信奉的是博物館!」
趙傑解釋著,「博物館雖然不會幹涉人類的決定,但還會默默的幫助人類,幫助人類走上正確的道路,所以才會被人類供奉。」
「這麼說博物館存在很多年?」
「對的,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
被趙傑這麼一說,范閒頓時來了興致,下了馬車想要去慶廟中看一看,卻發現趙傑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你怎麼不下來?」
「那裡有高手,我不敢去。」
「有多高?」
「很高很高,一巴掌能拍死你,不,一根手指就行。」
趙傑認真的比喻了一下,范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轉了個身子直接扭頭就走,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覺得你要進去!」
「為啥?」
「他可能是你爹。」趙傑緩緩的說著,「我感覺他身上的氣息非常熟悉,是霸道真氣,修煉到了很高深的霸道真氣!」
范閒若有所思,這麼說也對得上,秘籍這個東西從來就是嫡代相傳,能夠調走司南伯府的騎兵,他爹司南伯也可以。
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慶廟,而趙傑就停留在外面靜靜的等著,直到一輛馬車緩緩從他旁邊駛過,他下意識的一眼掃了過去。
那凌厲的眼神,不是別人,正是慶帝!
這個世界隱藏起來的超級大boss!
……
「那個人是誰?」
「回皇上的話,他是半路上忽然出現的,身份不明,不像是有什麼名氣的樣子,應該是鄉野之人。」
「鄉野之人?」慶帝雙眼緩緩閉上,腦海中想起了趙傑身後的那個黑箱子,這麼多年的不安之感湧上心頭,聲音夾雜了幾絲寒意,「查!慶國不允許有我不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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