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中計了

  石天雨輕易得到了一張十萬兩的銀票，心頭好不高興。

  他心道：這下子，我有十萬兩銀子花出去，西南這邊肯定也會響起那首打油詩：「天降石天雨，瑞雪兆豐年。濟南大明湖，飄來曹景舟。」

  他策馬跑出小鎮十餘里許，掉轉馬頭奔向川南方向。

  東方露出一絲魚肚白。

  石天雨提韁勒馬，飛身而下，在路邊溪中洗了個澡，換上華服，束上頭巾，手持摺扇。

  他學足楊有才裝扮的少年公子模樣，鮮衣怒馬，策馬直奔劍閣。

  黃昏日落。

  石天雨牽馬走到劍閣關城牆前。

  城牆上依然張貼著石雄夫婦和石天雨三位大盜的模樣。

  石天雨心想：官兵如果抓到了我的父親母親，肯定就不會再貼他們倆的畫像。

  現在仍貼著父母的畫像，就是沒有抓到他們了。

  就像沒抓到我一樣。

  ～～

  石天雨想到此，心頭一陣寬慰。

  他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繼而又想：現在通輯令上的圖像與自己這身打扮相差甚遠。

  我此時進城，應該不會引起官兵注意吧？

  再說，我在西南這邊也沒什麼名聲。

  這裡的武林中人也不認識我，與我也無怨無仇的。

  這裡倒是一片淨土。

  ～～

  石天雨飛身上馬，策馬進城。

  守門士兵看是一個手搖摺扇的貴公子，哪敢隨便盤查？

  石天雨昂頭策進城。

  他進城溜了一圈，在城中最氣派的「悅來」客棧下馬。

  店小二見有貴客，連忙笑臉相迎：「客官，請！」

  ～～

  石天雨心道：有銀子就是大爺，有銀子就是好！

  他跟著小二進店，在東邊臨街靠窗一張桌子旁坐下。

  小二取下肩膀上的抹巾，在桌子上擦了擦。

  他又點頭哈腰地問：「客官，您想吃點什麼？有上好的狗肉，天氣冷，可來幾斤驅驅寒？」

  石天雨掏出一小錠碎銀，扔給店小二說：「好，再來一碗米飯。用上等飼料侍候好少爺的馬，開一間上房，備好熱水。我要在此住十天，剩下的錢，賞給你。」

  吃過飯，天還沒黑，石天雨便去解憂銀號兌換銀子。

  他想儘快的把善事做完，然後回馬京城。

  但解憂銀莊在哪？

  ～～

  石天雨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解憂銀莊的具體地址。

  於是，他招手讓店小二過來，又拿出十萬兩銀票遞與店小二，問解憂銀莊的地址。

  店小二大吃一驚而問：「解憂銀號就在城南呀？客官您不知道？那您的銀票是從哪裡來的？」

  他心想：哪有富貴公子不知解憂銀號的？

  自己家存的錢，自己還不知道錢存在哪裡？

  ～～

  這個店小二也是太聰明。

  但是，做人太聰明也不好。

  店小二猛然想起官府告示說川陝小鎮的一家財主家被劫了十萬兩銀票的事情。

  他心道：劫匪難不成就是這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吧？

  ～～

  石天雨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自認為人生地不熟，反而更好辦事，沒想到卻因此惹來麻煩。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的江湖閱歷還是不夠的。

  石天雨見店小二神色不對，這才想起這銀票是自己劫來的。

  自己是想著拿別人的錢來做善事。

  豈料，到了川中卻是不靈了。

  以後得換一招。

  ～～

  於是，石天雨連忙辯解：「這是，是，是少爺的管家偷偷給我的？」

  掌柜也真多事，聞聲而來，大笑說：「哈哈！小孩，這銀票分明就是搶來的。如此富有人家子弟存錢豈有不知道銀號在哪的道理？來人呀，抓這小盜匪去報官。」

  他大吼一聲，數名食客也聞聲而至。

  其中，不乏有腳步不尋常者，一看便知武功高強。

  石天雨想做善事，卻惹來麻煩。

  他見勢不妙，拿起桌子上的碗朝掌柜頭上砸去。

  店小二一驚。

  石天雨一記耳光扁去，打得店小二和血吐出兩顆牙板，旋身轉一圈。

  石天雨也已經從他手中取過銀票，用腳撂起餐桌甩向那幾名大漢。

  然後，他雙足一點，從人群中飛掠而過，奔出客棧，急躍馬而去。

  掌柜慘叫一聲，鼻樑被碗砸斷，滿臉是血，捂著臉孔，倒在了地上。

  如此，其他食客趁機不付帳就跑了。

  掌柜的也沒想到，多管閒事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

  ～～

  石天雨策馬邊跑邊心想：店家去縣衙報案，應該不及自己寶馬快。

  待他們到達縣衙時，自己已兌好現銀出城了。

  他策馬直奔城南「解憂銀號」，兌換現銀，也思考憑自己一人，現又無馬車，搬不了十萬兩銀子。

  暫時兌換幾千兩銀子應該沒問題。

  拿著幾千兩銀子去做點小善事，把自己的名聲在川中弄起來，調動那些為財而生的武林中人到川中來。

  如此，自己就可以回馬京都，報考武生，走入仕途，有個固定的地方，等著父母尋來。

  ～～

  石天雨心想至此，便策馬如飛。

  他城南在「解憂銀號」處飛身下馬，直奔銀號前台，掏出銀票穿過碗口大的鐵窗，遞與櫃檯的人。

  他佯裝語氣急促地說道：「掌柜的，幫少爺兌三千兩現銀，要快，少爺府上有人得了急症，急需用銀子。」

  ～～

  「好好好！」窗口裡邊的人接過銀票，詳細看了一下。

  那人口中還念了出來：「萬曆四十五年0637劉闊富！」。

  他又從身後書櫥里取出帳本來對證，便對石天雨道：「公子，您稍等，小人馬上去提銀子。」便拿著銀票進裡屋了。

  ～～

  「公子，這銀子很沉，您提得起嗎？您的家人呢？」

  不一會，那人推開鐵門出來，身後跟著兩個壯漢，氣喘吁吁地抬著一隻大木箱。

  石天雨急編謊話說：「家人抬府上的人去看朗中了。」

  掌柜聞言，甚是關切地說：「那公子小心點，注意安全。」

  他朝兩名壯漢一揮手。

  兩名壯漢抬著大箱向石天雨走來。

  他們俱是臉色漲紅，甚是吃力。

  一名壯漢喘著粗息地說道：「公子，接，接著，放，放您肩膀上！」

  他和另一名壯漢沉下腰身，呼喝著抬高箱子要放在石天雨的肩膀上。

  石天雨心道：三千兩白銀這麼重呀？

  ～～

  他急按壯漢吩咐，蹲下身子，傾著左肩。

  然而，人心叵測，江湖險惡。

  這一次又讓石天雨大長見識了。

  縱然他從小頑劣，機智無雙，但他這一次也是大開眼界。

  ～～

  「哈哈！小盜匪，終於抓住你了。」

  哪知兩名壯漢忽地將箱子朝石天雨左肩一砸。

  「咔嚓」一聲，箱子碎裂而開。

  箱子是空的，根本沒有銀子。

  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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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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