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天雨寶鑑

  上官樹趴在地上說：「刀劍隱藏不了。若隱身人有刀刺向萬歲爺，萬大人和邵掌門都能看見，並能奪取對方的刀劍。」

  當然，這是他的猜測，是為了安慰朱常洛。

  他生怕嚇死了朱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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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樹以前見過夜姬水母在與武林中人格鬥時隱身，但沒見過夜姬水母隱身之後能殺人，或者隱身之後能舞弄刀劍或放箭放暗器。

  所以，他只能猜測隱身神功到底是怎麼樣的。

  但他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那就得以後見到夜姬水母使用隱身神功的時候，才知道使用隱身神功時能不能握著刀劍殺人？

  敵人能不能看到使用隱身神功者在看不到隱身者後又能否看到隱身者之外的刀槍劍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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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元康急忙好奇地問：「隱身神功？這門神奇的功夫，我也聽說過，但是，石天雨推門進來，總會有打開房門的響聲吧？石天雨推開窗戶進來，總會有打開窗戶的響聲吧？」

  上官樹趴在地上，仍然猜測地說：「推門的響聲會有，就是看不到人。最好的辦法是萬歲爺另外找個人來喬扮萬歲爺。對不起！微臣冒昧的提出了這麼一個愚笨的建議，請萬歲爺恕罪！微臣只是想萬歲爺這裡不發生意外，並非對萬歲爺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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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常洛伸手一拍案桌，恍然大悟地說道：「朕明白了，朕不可以坐在書房裡等著石天雨的到來，朕得到另外一個地方去躲起來。嗯！好辦法！」說罷，抬腳踢踢書桌下的慕容勝說：「慕容愛卿，即刻出去，替朕找個相貌和朕長的差不多的人過來喬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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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勝趕緊從龍案書桌下面爬出來。

  躲在書桌下，真有些憋屈，心想：男人大丈夫，死就死，怕什麼？

  石天雨真敢來行刺萬歲爺，老子跟他拼了就是，何必這樣呢！

  誒！憋死老子了。

  自從跟著萬元康這老小子辦差，老子就沒有過過一天光明正大的日子。

  ～～

  朱常洛又側頭對萬元康說：「萬愛卿，現在就護送朕回寢宮，朕先回去睡覺，爾等在此候著石天雨的到來，看看石天雨的隱身神功到底如何？如果能抓著石天雨，朕明天就讓您當兵部尚書，慕容愛卿也破格重用。」

  ～～

  「諾！」萬元康和慕容勝急急按皇帝旨意辦事。

  上官樹這才起身，抹抹額頭上的冷汗，轉身而去，又回大鐵屋裡等候上官曉曦和荊籍的情況探報。只是邵奇聰沒有聽到皇帝的許諾，心裡很不舒服，倒是希望朱常洛待會能被石天雨宰了。

  ～～

  萬元康率部親自護送朱常洛回乾清宮。

  朱常洛之子朱由校也住在乾清宮。

  皇位更迭。

  宮廷譎變。

  對於先帝朱翊鈞的長孫、當今皇帝朱常洛的長子朱由校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朱由校母親王才人剛剛病逝不久。

  王才人原來是在東宮伺候皇太子朱常洛的宮女，直到生下朱由校後才被封為才人。

  但因長期遭到朱常洛寵妃西李選侍的打壓和朱常洛的冷落，所以抑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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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的朱由校，尚沒有被父親朱常洛立為皇太子，更沒有出閣讀過書。

  整天玩木工活，靠玩木工活領悟人生哲理。

  但和西李選侍居住在乾清宮。

  因為朱常洛當了皇帝之後，將朱由校託付給寵妃西李選侍撫養，並打算立西李選侍為皇貴妃。

  只不過，西李選侍要的是皇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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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朱常洛有點為難。

  立皇后這麼大的事，得經朝中文武大臣一起商討。

  不是皇帝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當然，皇帝也可以強行立誰為皇后。

  但如此一來，便和眾文武大臣尤其是那些位高權重的老臣子鬧僵了。

  又可能會出現先帝一樣的局面。

  這對大明天下可不是好事。

  尤其是那些極忠於大明朝廷的東林讜人，根本不會同意。

  ～～

  目前，朱常洛剛剛即位不久，需要倚靠那些東林讜人穩固他的帝位。

  暫時是不會拿東林讜人開刀的。

  現在，在東林讜人的支持下，朱常洛在即位的第二天，就已經剷除了伊王。

  但是，對於福王朱常洵卻毫無辦法。

  中原的鹽務並沒有被朝廷收回來。

  據說現在福王已經擁兵自重了。

  這件事，讓朱常洛如坐針氈。

  ～～

  當然，在乾清宮日夜陪伴朱由校的是客氏和魏忠賢。

  西李選侍怎麼會疼愛別人生的兒子呢？

  尤其是晚上，由客氏哄著朱由校睡覺，並給他餵營養。

  在這方面，朱由校還是很幸福的。

  都長到十六歲了，還能喝美貌如花的寂寞少婦客氏的營養。

  至於，他和客氏有沒有在夜裡干點別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朱常洛是由萬元康陪著到乾清宮來的。

  他寵愛西李選侍，自然更多的是想和西李選侍睡在一起。

  到了乾清宮，朱常洛便吩咐萬元康儘快回到書房去設伏，今夜務須擒捕石天雨。

  「諾！」萬元康躬身應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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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建築規模為內廷之首。

  全是黃琉璃瓦重檐廡殿頂，而且坐落在單層漢白玉石台基之上。

  宮殿內，連廊面闊九間，進深五間。

  建築面積一千四百多平米。

  自台面至正脊高二十餘米。

  檐角置脊獸九個。

  檐下上層單翹雙昂七踩斗栱。

  下層單翹單昂五踩斗栱，飾以金龍和璽彩畫。

  三合六菱花隔扇門窗。

  ～～

  這是皇帝寢宮。

  朱常洛和寵妃西李選侍在這裡居住。

  平時，朱常洛也在此處理日常公務。

  皇帝來到，自有侍衛打開殿門。

  侍衛和太監、宮女相伴朱常洛而入。

  宮門隨即關上。

  在乾清宮的南廡房也有一間南書房。

  因為心繫萬元康能否抓住石天雨之事，朱常洛暫時也不累，也毫無睡意，想等等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消息。

  於是，他走向南書房。

  ～～

  豈料，太監替朱常洛打開書房的房門，將燈籠懸掛到牆壁上的時候，發現石天雨已經在裡面角落裡站著了。

  燈一亮。

  石天雨雙手十指便彈出縷縷輕輕的劍氣。

  太監和宮女、侍衛均是瞬間被點了「天容」、「天鼎」、「廉泉」、「神藏」等等穴道，都不能發聲了，或是瞪圓了眼珠，或是金雞獨立，或是張大了嘴巴，或是側著身子，或是抬頭仰天望著屋項。

  ～～

  朱常洛能隱忍十九年才登基為帝，自然非常人，不敢吭聲，雖然渾身哆嗦著，而且嚇得尿褲子了，幾乎站不穩，但是，不敢吭聲，生怕一吭聲，便會被石天雨宰掉。

  因為上官樹已經提前來稟報過。

  朱常洛知道石天雨夜入皇宮是來談條件的，不是來刺殺他的。

  這也是朱常洛不吭聲的最重要的原因。

  ～～

  石天雨低聲說：「萬歲爺，咱倆好好談談。請萬歲爺放心，末將沒有惡意！請萬歲爺上坐！」

  朱常洛戰戰兢兢地轉身，顫抖著移動身子，想坐到龍椅上。

  但是，褲子尿濕了，行走不方便。

  石天雨掏出一本筆記，放在龍桌上，欠欠身說：「萬歲爺，這是末將在遼西閒暇之時寫的日記，請萬歲爺看看，請坐！」說罷，便去關上房門。

  朱常洛如履薄冰地說：「朕已經坐了整天！腰疼！還是楚將軍坐吧！」

  ～～

  石天雨躬身說：「萬歲爺，末將深夜來見，估計已經有人傳聲，末將並非來刺殺萬歲爺的，確實如此。所以，萬歲爺請上坐！末將伺候一邊，陪萬歲爺看看這本筆記。這可是天雨寶鑑，如果萬歲爺認為末將說的對，請依末將計策行事。如果認為末將說的不對，萬歲爺再下令緝捕末將，並請萬歲爺稱呼末將為石天雨，如何？萬歲爺！請！」

  說罷，便跪在朱常洛面前。

  ～～

  朱常洛看到石天雨跪下，這才完全放心。

  舉起衣袖，抹抹額頭上的冷汗，這才顫巍巍的走向龍椅。

  坐了下來，很無奈地打開石天雨的日記來看。

  不過，他心裡也暗罵：什麼東東？

  真想將石天雨的日記扔掉。

  但是，他隨意翻開來看，竟然發現了幾個字。

  因為這幾個字寫得比較大，而且觸目驚心：皇宮中的「紅丸案」。

  這幾個字又吸引著朱常洛看下去。

  ～～

  八月初一。

  泰昌帝朱常洛在登極大典上，玉履安和，沖粹無病容，發放白銀100萬兩犒勞遼東等處邊防將士，罷免礦稅、榷稅，撤回礦稅使，增補閣臣，運轉中樞，朝野感動，天下轟動。

  ～～

  朱常洛看到此，喃喃地說：「您這個石天雨，倒是不錯！還能夠在日記里稱讚朕。可惜，您是朝廷通緝犯！不然，朕真是應該重用您。」

  於是又繼續往下看。

  石天雨悄然起身，站在龍案書桌旁。

  ～～

  八月初十。

  泰昌帝朱常洛忽然一病不起。

  八月十一的萬壽節，也取消了慶典。

  為何？

  因為朱常洛當太子太久。

  當了十九年的太子，十分壓抑，於是背地裡沉湎於酒和美人，肆無忌憚，身體日益羸弱。

  ～～

  朱常洛看到此，伸手一拍龍案，罵了一句：「喔靠！石天雨，您什麼意思？您連朕的愛好也知道呀？您是不是人呀？您是神仙嗎？難怪錦衣衛長期抓不到您！您是不是派人在皇宮中當細作？」

  頓時，他的興趣就來了，而且越看越上癮。

  ～～

  八月十四日。

  泰昌帝朱常洛病重，召內官崔文升前來給他治病。

  但是服用崔文升開的藥後，朱常洛就開始腹瀉。

  一晝夜竟然瀉了三四十次。

  ～～

  八月二十九日。

  泰昌帝朱常洛召見內閣大臣，虛弱地問：「可有鴻臚寺官進藥？」

  首輔方從哲等人回話：「鴻臚寺丞李可灼自稱有仙丹妙藥，臣等未敢輕信。」

  於是，朱常洛命身邊太監速召李可灼進宮。

  李可灼診視完畢。

  朱常洛命其快快進藥。

  諸臣再三囑咐李可灼慎重用藥。

  而朱常洛則是不斷催促趕快和藥。

  當天正午，李可灼進一粒紅丸。

  朱常洛先飲湯，氣直喘。

  待藥入，即不喘。

  ～～

  於是，朱常洛稱讚李可灼為「忠臣」。

  大臣們都心懷不安，等候在宮門外。

  一位太監高興地出來傳話：「萬歲爺服了紅丸後，暖潤舒暢，思進飲膳。」

  當天申時，李可灼又進一丸。

  次日卯刻，朱常洛駕崩。

  其死因便是服食紅丸死去。

  此案被稱之「紅丸案」。

  朱常洛時年三十八歲，廟號光宗。

  ～～

  朱常洛看到此，拍案罵道：「石天雨，你胡說八道！你這是咒罵朕不得好死！哼！」

  罵罷，側頭怒目而視石天雨。

  ～～

  石天雨欠欠身說：「萬歲爺，過幾天就是八月初十了，萬歲爺到時候可感受到末將料事如神，萬歲爺前面的病情，可以不理。但是，後面的事，萬歲爺一定要慎重！否則，大明江山真的就要完了。請萬歲爺繼續看下去吧，稍後再砍末將的頭也不遲！反正末將沒有惡意！今夜來此，只是請萬歲爺解除末將的通緝犯身份，如有可能，萬歲爺可以仍派末將去遼西，當個小兵也行。末將對萬歲爺赤膽忠心，對大明江山忠貞不渝，甘願血濺沙場。」

  ～～

  朱常洛怒瞪石天雨一眼，便繼續看下去。

  ……

  就這樣，朱常洛登上皇帝寶座不到一個月，還沒過癮，就一命嗚呼了。

  在位實在太短，成為大明王朝最倒霉的皇帝。

  其子朱由校繼位，年號天啟，但因為沒有學識，目不識丁，故重用太監看奏摺並批閱奏摺，弄得大明天下烏煙瘴氣。

  朱由校在位僅七年，效仿其父服用仙丹死去。

  爾後，朱由校同父異母之五弟朱由檢繼位，剛愎自用，殺忠臣，重奸佞，誤用吳襄之子吳三桂鎮守山海關，結果吳三桂向金兵（其時金國已經改名為清）投降，打開山海關關門，迎接清兵入關。中原義軍李自成也攻入京都，朱由檢在萬歲山的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大明王朝滅亡。

  ……

  朱常洛看到此，氣得七孔生煙，伸手怒拍龍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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