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督軍使抵達,已是深夜。
未曾有所準備的眾人,急急忙忙出去迎接。
果不其然遭到了朝廷督軍使的冷臉相對。
「侯爺就是侯爺,好大的官威,不把咱家放在眼裡。」
面無白須的趙公公冷冷出聲,陰陽怪氣開口說道。
「抱歉,我們也是忽然知道了督軍使到來,若有怠慢之處,還望諒解。」平陽候語氣顯得有些軟弱。
畢竟督軍使決定了他們的生死,得罪了這個老匹夫,誰不知道他會不會給皇帝亂稟告一通,栽贓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不知道我的到來?」
趙公公冷哼一聲,心想哄鬼了,誰不知道平陽候和大乾鎮國公關係匪淺?
這在朝堂之內是人眾皆知的事情。
趙公公不相信鎮國公不會把這消息告知平陽侯。
也就是說平陽侯早就知道了他的到來,但是故意沒有前去迎接,從心底里看不起他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顧忌,不用客氣。
「走了,我想我們也不用再查了,咱們打道回府走人。」
揮了揮手,趙公公作勢便要離開。
臨走前陰陽怪氣,小聲低喃道。
「人家平陽侯不待見咱們,我想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此處。陛下若是追問起來,大可以直說,到時候又不是咱們的責任。」
聽見他說的話,眾人臉色鐵青。
這幾乎是當著面的威脅,故意威脅他們,也是給他們的一個下馬威。
天子欽點督軍使有徹查此案的權利,同時也相當於虎奔君平陽河的身份,能夠一定程度的統帥虎賁軍。
「督軍使且慢!」
就在趙公公即將離開之時。
雲浪大喊出聲,滿臉笑容,拉住了趙公公離開的身影,並賠笑道:「邊疆軍務繁忙,又有賊子虎視眈眈,侯爺和我大意忘記了前去迎接督軍使,此事乃是虎賁軍之失責也,還望督軍使恕罪。」
「我們已在城內備好酒席等待,督軍使舟車勞頓,想必也疲倦了吧。」
「不如先到城內休息一番,再讓我等盛情接待?」
「你是何人?」趙公公上下打量雲浪,目光肆無忌憚。
赤裸裸的充滿了鄙視和嫌疑。
雲浪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下一介白身,現如今是平陽侯身邊的幕僚軍師。」
朝廷的官位賞賜已經無疾而終,所以,現在的雲浪依舊是一介白身。
「你是雲浪?」
望著眼前年輕的男子,趙公公忽然想到了來之前看見信封上,提到過雲浪的名字。
信封上面說雲浪是一個年輕男子,擔任虎賁軍的軍師。
並且跟著平陽侯蕭諾一起勾結大夏敵軍,如此看來就是眼前這位相貌略顯英俊,笑起來有點賤賤的年輕男子了。
「正是在下。」
雲浪點了點頭。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名氣已經傳到了帝都。
真印證了那一句詩:天下誰人不識君。一遇風雨變化龍。
「拿下此賊!」
正當他為自己感到沾沾自喜時。
趙公公忽然下令御林軍侍衛上前捉拿他。
一旁的虎賁軍將領見狀急忙擋在了雲浪身前,怒目圓睜,腰間配刀抽出了一半。
趙公公朝後退了半步,面色慘敗發問:「你們想幹嘛?!」
「想動雲先生就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就算你是朝廷督軍使,也不能隨意抓人吧?」虎賁軍士卒半步不退,殺氣騰騰回答。
「讓開!」
御林軍士卒照樣不為所動,他們深居帝都,乃是天子的親兵,從某種層次上來說,打心底瞧不起腦袋拴在褲腰上的邊軍。
「嫌活的命太長,想被捉拿入獄是嗎?」
所有軍隊中以御林軍最為顯貴,對著數百名虎賁軍士卒。
御林軍侍衛雖然心裡有些發毛,但依舊硬著頭皮上前。
雙方持刀相對,寸步不讓。
雲浪表示有些懵,他這個好端端的說著話,怎麼忽然間就要捉了他,而且就算要捉拿,也應該是捉拿侯爺吧?
捉他一個一介白身幹什麼?
難道就因為他是一介白身,比較好欺負嗎?
「不是,你們要抓就抓侯爺啊!」
雲浪退了半步,莫名其妙反駁道。
聞言,一旁的平陽侯蕭諾指了指自己,腦袋上浮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如此冰涼的話,竟是從他最信任的雲先生嘴中說出?
周邊的虎賁軍士卒也是為之一震,訝異無比。
雖然這說的是實話,但是似乎有點違背了古代奉行的忠誠之道。
貌似侯爺被抓了,不影響虎賁軍正常的運行。
相反,如果雲先生被抓了,那虎賁軍才是真的麻煩了,等同於丟失了主心骨,群龍無首。
趙公公不知道幾人心裏面想著什麼花樣,冷哼道:「暗探傳回的書信上說的很清楚,你才是勾結大夏的主謀,平陽侯不過是被你挾持了而已。」
「雲浪,你可知罪?!」
「知你媽的罪。」雲浪破口大罵,饒是他素來鎮定平靜的性格,也被趙公公說的話,整得破了防。
不是,有病吧?
他一個小小的軍師,一介白身憑什麼能成為勾結大校的主謀。
這裡面一看就很有陰謀的味道,有人特意針對於他。
大乾朝廷的人都是傻子嗎?居然能信這些鬼話?
「大膽狂徒!竟敢辱罵本督軍,找死!」
一路朝邊境走來,趙公公還從來沒有被人當著面罵過,誰見著他不都是客客氣氣,小心討好?
區區一介白身草民,賤民!
竟敢當面指手畫腳,豈不找死?!
話音落下,他立馬抽出腰間天子親賜的尚未開刃的尚方寶劍,一刀刺向了雲浪的心臟。
「老賊,你想做什麼?!」
幸好雲浪眼疾手快,躲開了長刀。
他冷冷發問。
言語不再像之前那般平和。
別人都險些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了,現在沒有必要好生好言好語。
「天子有令,若是虎賁軍有人抗旨不尊者,斬殺之!」
趙公公自然不是真的想要斬殺雲浪,他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敢動手殺人。
所作所為,無非是為了樹立起自己的威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