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城乃是他說了算,鐵林軍幾千士卒,分分鐘鍾便能夠踏平虎賁軍軍營。
雲浪這個白痴。
對付大夏的草包,便以為自己能行了。
他今日就要讓其看看,驛城到底是誰的天下!
「來人!」
「都聾了嗎!聽不見本都督的傳喚?!」
連續喊了幾聲後,韓立軍漸漸意識到了不對勁。
「別喊了。」
「你賣國求榮,他們敢幫你,就等同同罪。」
「你那些手下,似乎都選擇了視若無睹。」
雲浪幽幽出聲,拍開了齊少傑對著他的長刀,站在了距離幾人稍遠的地方。
待會兒血撒一點。
可別沾在了他衣服上。
這套衣服是出發時,宮黛雨為他準備的,怎麼能沾上幾人骯髒的血液?
「不可能!」
韓立軍難以置信,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他為了以防萬一,前來赴宴時攜帶了上百人在外等候,怎麼可能一個人都不見?!
從踏入軍營到現在,前前後後總共也就一兩柱香的時間。
那些手下被他養了那麼久,關鍵時刻,竟全是一群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有什麼不可能。」
「實話告訴你,你離開鐵林軍的那一剎那,雲先生已經讓人去收服鐵林軍了。」
「不是所有士卒,都像你一樣賣國求榮!」
武大勇眼裡跳躍著凶光,尋找著出手的機會。
雲先生說了,侯爺受傷被害,或許和韓立軍脫不了干係。
他打算斬殺韓立軍,替侯爺報仇雪恨。
「滿口胡言!」
「就你們也想收服鐵林軍?」
「給本都督上,先殺了姓雲的!」
事到如今,擺在韓立軍眼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配合著身邊的七八位親信,一起殺出軍營。
哪怕雲浪真的說服了鐵林軍謀反。
但他有信心,只要踏出這裡,便可以鎮壓試圖反叛的士卒。
鐵林軍之中,有不少人跟隨著他一起做事,大家都是綁在一條船上的繩,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諸位將領,當真要與這叛國賊為伍嗎?」雲浪朝後又退了半步。
營帳內韓立軍的親信有七八人,而他們只有五人。
打起來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虎賁軍的士卒都去對付鐵林軍了,這個時候無人可用。
必須嘗試說服韓立軍的親信背刺,才能減少風險。
「你們想清楚了,若是此刻放下武器投降,我會在侯爺面前替你們美言,雖然不敢保證你們榮華富貴,但保你們活命不是難事。」
「誰若是斬下韓立軍人頭,無罪赦免!」
「要生還是要死,你們自己想清楚。」
「我雲浪說到做到。」
誘惑人心的話語鑽入耳中,七八個跟隨韓立軍的親信將領,有兩三人臉上浮現了猶豫之色。
「住嘴!」
「戰前動搖軍心者,斬!」
「隨本都督殺了這群宵小,本都督保你們榮華富貴!」
發現有人竟持刀對準了自己,韓立軍頭皮發麻,反手一刀斬殺了動搖者。
他擔心雲浪繼續說下去,身邊的親信真的被其說動。
於是當機立斷,率先出手沖向雲浪。
「殺了他!」
「保護雲先生!」
胡三和武大勇幾人連忙應戰,攔住了韓立軍的去路。
雲先生現在肩負著重任,乃是整個虎賁軍的希望,想殺了雲先生,得先問問他們手裡的刀答應不答應。
然而。
不等胡三和武大勇出手,韓立軍身後的親信將領忽然發生了騷亂。
只見兩名眼神兇狠的將領面露決絕,刀刃砍向了韓立軍後背。
噗呲——
刀鋒入肉,韓立軍當即發出慘叫,後背鮮血淋漓,白肉翻滾。
「鄧陽肖樂,你們兩個叛徒!」
事發突然,齊少傑見狀急忙攙扶韓立軍,退步躲到了角落。
「鄧陽肖樂,本都督平日待你們不薄,你們竟聽信一介匠人的話,背刺本都督。」
「待到本都督活著離開,必定誅你滿門!」
轉眼間,七八人只剩下了五人,韓立軍身受重傷,雙目血紅,惡狠狠的威脅兩人。
比起雲浪的設計殺害,他更心寒身邊親信的背叛。
「都督。」
「既然如此,那我們兄弟兩人更不能讓你活著離開了。」
鄧陽肖樂兩人冷哼道:「你對待下屬動輒打罵,即便我們不做什麼,也會被你殺害。」
「不如相信雲先生的話,殺了你換一條活路。」
「兄弟們。」兩人看著曾經一起相處的同僚,誠懇道:「大勢已去,別在跟隨這叛國賊了!」
身為韓立軍的親信,他們對韓立軍的所作所為十分了解。
如果單純的求財也就罷了。
關鍵是韓立軍生性多疑,殘暴無比。
對待下屬常常心懷提防,控制下屬家中妻兒老小,以此脅迫他們做一些背叛大乾的惡行,魚肉百姓。
跟著這樣的將領,哪怕沒有雲浪拿到叛國的證據,終有一天,他們也會死在韓立軍手中。
一如方才死去的同袍,一如之前的幾位同僚。
「殺!」
「反了!」
話音落下。
韓立軍身旁又有兩位親信反水,連同著鄧陽肖樂兩人,已經足足有四人,形成了勢均力敵的局勢。
他們趁機背刺之下,本就重傷的韓立軍毫無招架的能力。
武大勇和胡三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一次看見窩裡鬥,瞬間反水了一半親信的將領。
這得有多麼惡毒,才導致一半親信對自己拔刀相向。
而造成這一幕的雲浪,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坐回了首座,津津有味的品嘗著瓜果。
感受著眾人的視線,他微微一笑。
冷不丁的,胡三等人打了個寒顫。
不愧是被侯爺委以重任的雲先生,這手段,恐怖如斯。
不用他們出一分力氣,韓立軍身邊的人就會動手斬下韓立軍首級。
這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換作他們死在自己人手裡,恐怕死也無法瞑目。
「我不甘!我不甘啊!」
就在此時。
場中的戰局已然分出了結果。
齊少傑等親信將領為了保護韓立軍,紛紛橫屍當場。
而韓立軍也單膝下跪,遍體鱗傷,鮮血染紅了臉龐,痛苦長嚎。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死於一個碌碌無名的匠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