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該來的總會來。」雲浪不以為意的道。
秦昭抿唇道:「他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一會兒為難你怎麼辦?」
雲浪摸摸下巴,輕笑一聲道:「他為難我幹什麼?我打了勝仗,不應該誇我嗎?」
秦昭看雲浪一副輕鬆的模樣,還想說什麼,一個守衛便快步走了進來:「雲先生,韓都督到了。」
「走吧。」雲浪頷首,看向秦昭拍了拍肩膀:「別慌。」
以他對韓立軍此人的了解,對方應該另有其事。
很快,他去到外面,便見韓立軍帶著一行人朝這邊趕來。
「不知韓都督今日突然造訪,雲某有失遠迎。」雲浪淡笑著看向來人,對其拱手行禮。
韓立軍腳步一頓,上下打量一番雲浪,淡淡道:「你就是那個被平陽侯委以重任的人?」
「韓都督言重,侯爺臨危受命,也是看得起在下。」雲浪沖韓立軍微微一笑,答道。
韓立軍看著雲浪這副模樣,實在想不出對方竟然能帶兵打贏勝仗,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聽說你打了勝仗,還擒了敵軍首領?」他深吸一口氣,看著雲浪問。
雲浪莞爾一笑:「不錯,這一仗打的酣暢淋漓。」
韓立軍:「……」
「以往俘虜都是交由我來處理,我來是將那些俘虜領回去的。」韓立軍深吸口氣,看著雲浪道。
雲浪面露訝異:「韓都督,這俘虜是我們打仗擒來的,交給你,怕是不合規矩。」
「怎麼不合規矩?之前一直如此!」韓立軍面色一沉,冷冷道。
雲浪撓撓頭道:「之前如此,那是因為我們侯爺和我沒來,現在我們來了,就不麻煩都督您來收拾這些爛攤子了,畢竟這種瑣事,何須您出手呢?」
「……」韓立軍目光陰沉的瞪著雲浪,沒想到這人還是個硬茬子,而且頗有種聽不懂人話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我去看看平陽侯的傷勢,行嗎?」韓立軍深吸一口氣,想著俘虜的事另想辦法,繼而繼續道。
雲浪點點頭道:「當然可以,這邊請?」
說著走到前面給韓立軍帶路。
韓立軍抿了抿唇,抬腳跟上。
「都督,你怎麼就妥協了呢?」跟在韓立軍邊上的手下,忍不住急切的問。
韓立軍扭頭瞪了手下一眼:「不然呢?你有本事去搶過來?」
明明在此之前,他也見過雲浪,就連手下也去調查過,這人就是個普通的匠人,在人群中更是不惹眼,可初步交手,對方壓根就不是個善茬兒!
另外,現在山谷那邊估計已經暴露,若是他們已經上報朝廷,他又該如何?
沒準他叛國的罪名很快就會傳遍滿朝文武,他升官發財的夢直接就碎了!更遑論被萬人敬仰!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務必要小心行事。
那手下被訓的不敢吱聲,默默跟在韓立軍身後當鵪鶉。
「廢物!都是你們辦事不利!如今還要本都督親自出面!」韓立軍看對方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讓人將其拖下去砍了!
雲浪雖然在前面走著,但身後窸窸窣窣的動靜還是落入耳中,他揚了揚眉梢,「韓立軍果然不怎麼聰明」這件事得到了充分論證。
對於這種人,那對付起來就簡單多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蕭諾的營帳,一進入,便能聞到刺鼻的中藥味,軍醫及手下依舊在忙忙碌碌。
韓立軍一看蕭諾的臉色,心裡不由得意,就這蒼白如紙的血色,一看小命兒就活不長了!
待蕭諾死了,再讓人將雲浪這個人處理之後,那這嶧城,還不都是他執掌?
到時候就要將虎賁軍全部趕緊殺絕了!
「這平陽侯的傷勢如何?」韓立軍裝腔作勢的問。
「一直昏迷不醒,不容樂觀吶。」那軍醫站在一邊,滿臉愁容。
雲浪之前一直想著自己又不是醫生,對蕭諾的傷勢也幫不了什麼忙,就沒來看過幾回,這會兒看著這場面,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蕭諾的傷勢會加重了。
他捏了捏眉心,看了眼韓立軍,終究是什麼話沒說。
「好好照顧平陽侯,有什麼事就派人來找本都督,我就先走了。」又待了一會兒,知道蕭諾的情況不太好,韓立軍的心情舒暢了不少,沖軍醫說道。
待將韓立軍送到外面,雲浪剛想說話,韓立軍又道:「平陽侯受傷,由你一人扛起重擔,你也不容易,剛打完一場勝仗,就先好好讓將士們歇歇,若是敵軍再犯,我帶鐵林軍上便可。」
雲浪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眉梢:「好,多謝韓都督體諒。」
「沒什麼,我們兩軍本就是一體。」韓立軍擺擺手道。
雲浪笑笑,目送對方欣喜的離開,轉身快步朝蕭諾的營帳走去。
秦昭跟在邊上,一臉不滿:「韓立軍這個狗東西,其實是沖那些俘虜來的吧?又想放虎歸山!他知不知道咱們這場仗打的多艱辛?」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把人帶走的。」雲浪一邊疾步一邊道。
回到蕭諾營帳,正好看到軍醫用冷水給蕭諾擦身子,連忙出聲攔下。
「雲先生,是有何不妥?」軍醫一臉茫然的詢問。
雲浪出聲道:「你日後給侯爺擦身子時,用煮沸過的水擦,生水裡面有很多我們肉眼看不見的寄生蟲,用其擦拭身子,只會讓傷口更加嚴重。」
「是、是嗎?」軍醫茫然。
雲浪上前,看著蕭諾受傷的地方,這已經過去兩日,還在往外滲血,隨口問道:「這麼大的口子,為什麼不縫合呢?」
「縫合?」軍醫更加茫然,在他半輩子的行醫過程中,他從未聽說過這個詞彙。
雲浪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對啊,這麼大口子,不縫起來,什麼時候才能癒合?」
「敢問雲先生,這該如何縫合?」軍醫蹙眉問道。
雲浪話音猛地一頓,他偏頭看向軍醫,對方一臉困惑,雲浪才猛地回過神來,在古代,不僅醫療環境差,就算是軍醫,應該也還未接觸過先進的縫合技術。
他捏了捏眉心道:「著人去準備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