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癲瘋管教感覺耳邊不停的響著「對不起」三個字,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有的低沉,有的高亢……像大森村里所有的野獸同時咆哮。💢🐳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這種幾十人發出的「對不起」三個字,羊癲瘋管教感覺耳朵旁好像有玻璃破碎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音一樣,讓他一陣毛骨悚然。
「讓開,都讓開。」
羊癲瘋管教的五短身材在楊家人高高的身軀面前,他就像一隻猴子,在中間雜耍,四周都是看猴戲的人。
又蹦又跳又大吼大叫的羊癲瘋管教迎來了救星,看守犯人的看守看見這裡圍了這麼多人,端著槍過來了。
「幹什麼?」看守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圍觀的人。
圍觀的人都迅速散開,速度快的就像因為身體太瘦而輕飄飄的飄開一樣。
臉上的表情就像排演好的一樣露出害怕的神情,眼裡同時露出驚懼的光。
看守很高興自己的威風,等看清散開的人群中那五短身材的羊癲瘋管事臉上的泥污時,心裡差點笑出聲來。
他甚至還後悔,早知道是這人,他就再遲一點過來。
羊癲瘋管事是讓看守們最討厭的人,仗著上面有人,在農場裡作威作福。
他們最看不起,最厭惡的就是這人欺軟怕硬,刑事犯不敢欺負,專門欺負那些弱小的女人。
羊癲瘋管事才不管眼前看守是不是討厭他,他的耳朵終於聽不見那三個魔音,嗡嗡的大腦也清醒過來。
「他們想造反,把他們給我統統抓起來,關進內環去。」
羊癲瘋管事的短腿使勁跳著,好像要跳起來,讓自己與周圍的人看起來一樣高,喊出來的話惡毒極了。
內環,那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地方。
楊家族人們誰也沒有心情去笑話這個耍猴戲一樣的人,因為這個人此時的言語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了。
剛才只是看見族人被欺負,行動快過思想,等把人圍住時,也是盲目的跟著不知誰帶頭說的那三個字喊起來。
大概是平時喊口號習慣了,把那三個字當成口號喊了。
一定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這樣想了,臉上的害怕恐懼神情更甚,眼裡的驚懼之光消失,眼皮都微微下垂,擋住了眼裡的殺意。
只是,大家裝孫子裝得更像了!
羊癲瘋管事突然打了個冷顫,心裡湧起了危險的感覺。✋👌 ➅➈รĤᑌ𝓧.¢ᗝм 🐟🎉
「他們犯了啥罪,內環可裝不下這麼多人。」看守面無表情的陳述事實。
楊長卿剛想站出來說話,楊君舟搶先撲倒在看守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都是我的錯,我不小心撞倒了這位管事,要抓就抓我吧。」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都不去勞動,在這裡偷懶?嗯!還不快滾!」
隨著這個大嗓門聲音響起,一個身材高大,骨骼粗壯的四方臉漢子走了過來。
這是楊長卿他們這個隊的大管事,羊癲瘋管事都是歸大管事管的。
大管事不僅人高馬大,手腳也特別大。
就說那兩隻手吧,就跟蒲扇一樣,握著鋤頭仿佛捏著根牙籤。
再說他那對大腳吧,跟駱駝蹄子似的,走起路來就像砸夯,可謂是地動山搖。
他是當地的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作大管事是因為他熟悉當地的農業生產。
大管事對犯人從不打罵,還經常跟犯人一起幹活。
犯人最喜歡他的不止是他不打罵犯人,而是「雷都不打吃飯人」這句話。
農忙時,在他手下幹活,飯車送到地頭來吃。
別的管事,在犯人還沒開始吃就開罵了:
「快點吃完,不許磨磨蹭蹭的。人家三兩口就吃完了,你們像地主老爺似的,細嚼慢咽……」
剛打飯的犯人,恨不能長出七八張嘴來,沒有那麼多張嘴,只得用灌的方法了。
這時,你就會看見一個「好看」的現象:一個個人的脖子,不管是細的還是粗的,都像鴨子一樣伸長脖子,喉結快速滾動,把倒進嘴裡的食物吞咽入腹。
可惜,他們的胃沒有鴨的胃囊,經受不住這樣粗糙食物的磨擦,犯人們十個有九個患了胃病。
大管事就不同了,他從不崔促犯人們快點吃飯,還會說:「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然後等犯人們都吃完了,才會叫人開工幹活。
大管事得勞改犯的喜歡,小管事們反倒喜歡不起來。
現在,大管事來了,大腳落地的踢踏踢踏聲由遠及近,聲音如擂鼓動。
大管事一聲「滾,」人群一下子四散開來,該幹嘛幹嘛去了。
有大管事在這裡,就不可能有人會被抓走,大家都神情放鬆了。
「大管事,他們剛才……」
「剛才怎麼啦?那麼多人給你道歉,說對不起,這說明他們思想覺悟提高了……」
大管事搶在羊癲瘋管事說話前表達了自己的看法,讓羊癲瘋管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楊儀珊幾姐妹在大管事吼「滾」時也麻溜的滾了,那速度比任何時候都要快。
「站住,你給我站住。」
羊癲瘋管事怎麼肯放過楊儀珊,他的上頭可是說過了,讓他這幾天先嚇唬嚇唬這個丫頭。
不過,他可沒有嚇唬之心,而是真想干點啥的。
楊儀珊幾姐妹同時站住,劉珍珠身子擋在了楊儀珊前面。
「你們犯了什麼錯?惹得楊顛鋒發怒。」大管事眉頭皺了起來。
「她後面的那個犯人,破壞生產,把糖蘿蔔苗當草拔了。」羊癲瘋管事搶先回答,上前一把推開劉珍珠。
劉珍珠被推得晃了晃,她沒有被推倒,羊癲瘋管事反倒因用力過猛,差點兒晃倒。
「大管事,我們沒有破壞生產,也沒有拔糖蘿蔔苗。
楊管事,你想叫我們去教育室進行思想教育,我們都願意去聽教,但請別冤枉我們。
你說我們拔的糖蘿蔔苗,請拿出來讓大管事看看,大管事是最懂生產的,他一定分得清楚到底是不是糖蘿蔔苗。」
劉珍珠木然的大聲說道,話語卻清楚的點出了羊癲瘋管事的齪齬心思。
大管事是知道這個羊癲瘋管事的惡行的,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欺負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