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破曉
戰場。
巨龍與亡靈戰馬在嘶吼，強大的神孽在咆哮。
聯邦的大地之上，一切的一切都在破碎。
血腥、哀嚎、祈禱、連成一片。
讓天空開始燃燒的火焰，依舊在瘋狂的爆燃著。
一個火焰的巨人將神壓制在身下，發了瘋般的揮拳，一時間，神孽的身軀開始破損。
「吼~」
宛如爛肉堆出來的神孽發憷刺耳的咆哮，祂的理智值在瘋狂降低。
巨獸肉搏，規則碰撞。
官信眼中的理智值也在降低，他身上開始逸散淡藍色的能量，六階傳奇長時間釋放滿功率禁咒還是太為難了。
不過他眼中的執拗與瘋狂卻讓人震驚。
官信，不到四十歲的傳奇，從小就有超乎常人的火焰親和，十歲進入小世界，在其中閉關十幾年，一出來就戰勝了洛特家族的SSS級貝克。
但隨後就輸給了白疫，那也是他的首次失敗。
那一次之後他更加拼命的修煉，在十年內就從六十五級升到了現在的八十六級。
他想拿回屬於自己的尊嚴，所以，無視聯邦的要求，在這個危險的時機回到了聯邦。
他想證明自己並不比白疫差，那一次輸，只是一場意外。
但.
此刻他發現，神好強啊
哪怕神孽都只是一群無理智，並且是不完整的神，但也還是好強啊.
轟！
火焰巨人被一股扭曲的能量轟飛，火焰的規則開始了消散。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些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不是勢均力敵，甚至他還略勝一籌麼？
些許虛弱感襲來，官信恍惚間感覺到了自己魔力的虧空。
好像要堅持不住了。
轟！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看著天空中一個巨大圓盤的靠近。
轟轟轟.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官信感受著身體的脫力，口中忍不住低喃：「你在上面麼？好像是你比較優秀，但我不比任何人差.」
他回想到自己這些年一刻都不曾停下的修煉，各種生死險境
一股強大的不甘心在他心中翻湧。
憑什麼，明明他之前才是最閃耀的那顆新星。
現在卻狼狽的躺在這裡，狼狽的被那個人超越，狼狽的等待死亡。
轟轟轟.
破碎的大地開始了搖晃，那隻宛如縫合般的怪物抬起了巨大的腳掌。
嗡~
突然，死靈的氣息陡然浮現，一股神級的灰色光輝瞬間籠罩神孽。
讓自然聞之變色的力量瞬間讓那隻神孽的氣息急劇下降。
整個神孽被悍然擊退，煙塵四起，大地之上只留下了一條深深的溝壑，飛出去了非常遠的距離。
「你沒事吧？」
一個凝重的女聲出現。
嗡~
簡短的話語，讓官信的思維猛的頓住。
在他的視野里，視線盡頭那個巨大的圓盤，煙塵密布、規則迷亂的戰場，以及那道聲音組成了一個畫面。
轟！
火焰的規則陡然開始匯聚。
天空中，那即將復甦的劍意都在此刻有些暗淡。
包括隱藏起來的，總共八位古神，被白疫殺死兩個，被白疫坑掉的兩個現在不知所蹤。
逃走的那位神剛憤怒回到破曉，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與其餘三位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祂們眼中都有些錯愕，因為他們似乎感受到了那麼一瞬間的威脅，這..怎麼可能？
「你幹了什麼？」
剛被擊潰即將再次衝鋒的神孽停下了腳步，祂忌憚而又瘋狂的看著這邊。
戴安皺眉看向官信，她已經沒有神力了，正在與神明溝通，但這個官信.
「我」
官信的低喃突然就沒有了聲音，周圍的溫度急速升高。
但就在這時。
那炳蒼老的劍意在此刻徹底復甦。
錚~
一道劍鳴並未向著神孽或者神明斬去，而是刺入了那眼睛發紅的少年天靈。
轟！
火焰的規則在此刻全部潰散，龐大的元素之力匯聚，往官信身體中灌注而去。
僅一瞬間，官信閉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識，他的樣貌在急速的老化，仿佛在這一刻被時間洗禮，直接從少年成為了中年，甚至兩鬢都開始出現了白髮。
錚~
一道劍鳴聲響起。
一個老者帶著一個中年來到了戴安身旁。
羅門快速上前，接住即將倒下的官信。
他感受著官信那燃燒了本源生命力，從而導致極度虛弱的身體，忍不住嘆了口氣。
戴安猛的轉頭，鬆了口氣的同時，眼中出現了一些傷感。
「劍聖爺爺.」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此刻突然感覺很委屈，眼眶中出現了些許濕意。
這明明不是她的性格，但此刻卻怎麼也忍不住。
像是孤軍奮戰的士兵突然看到了援軍，也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看到了家長。
劍聖凌厲的眼神有些溫和，宛如二十幾年前一樣摸了摸戴安的腦袋：「來晚了，你做的很好。」
戴安低著頭，極力壓抑自己莫名的情緒：「不晚，只是」
劍聖看向了官信，轉頭看向羅門：「這件事是你的問題。」
「是的老師。」
羅門低著頭，臉上沒有了冷漠，只是一些不知所措。
「不過這孩子的確要強了一些。」
劍聖有些無奈，抬頭，看向了那隻神孽。
神孽的忌憚在此刻甚至轉變成了恐懼，祂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生命氣息垂危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了真正的死亡。
明明這只是一個快老死的十階傳奇罷了。
劍聖的身軀緩緩上升。
一股龐大的劍意沖天而起。
這個劍意深厚到不可思議，超絕的鋒銳，讓空間開始出現些許劃痕。
要知道，希亞現在的空間，可是連【太陽禮讚·熔岩·地心·烈陽·神】版都炸不穿的。
但現在卻輕易的被劃破。
戴安感覺到了什麼，猛的抬頭，她默然想起了神的一句話：【不過那位似乎要醒了，可惜，他生錯了時代。】
剛想到這裡，劍意狂涌，因為古神進入世界，從而變色的天空陡然出現了一道劍痕。
這道劍意斬破了翻滾的雷雲，斬碎了猩紅的蒼穹。
陽光灑落，給世界帶來了光明。
劍聖手中並無劍。
他的目光也很是平靜，只是單純的注視，眼前就多了九個身影。
像是劍刃的分身，也像是將敵人鎖定後的錯覺。
他微動，卻已經讓敵人無法有任何動作了。
天空之城在此刻停止了前進。
一切在這龐大的劍意面前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神向這邊投來了目光，祂們並不意外劍聖的強大。
虛空中那道讓神使與深淵領主不敢踏入破曉的劍痕，其實就是給神看的。
在二十年前，那道劍痕出現的時候，神就知道了，在這破曉的領域中，有人的劍意能夠威脅到神。
所以，二十年的和平才讓破曉發展到了現在的程度。
只是祂們沒有想到，明明已經消失了的劍痕，居然還能短暫的復甦。
神只是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了自己的獵物。
威脅到神，那可不一定能夠殺死神。
古神那麼蒼老的身軀，他能殺幾個？
籠罩整個聯邦的龐大劍意還在升騰。
五位神孽已經開始有退縮的念頭了。
「昂~」
「嘶~」
戰馬的嘶鳴與巨龍的咆哮陡然爆發，在亡靈半神面前分神，這些不完整的神級神孽可無法做到毫髮無傷。
轟！
猛烈的碰撞聲響起，神孽開始受傷了。
「啊啊啊」
「吼吼吼」
神打開了地下的通道，凡人注視到了神，凡人開始了異變。
他們的靈魂將要獻祭給神，他們的身軀將供神驅使，神將獲得祂們想要的東西。
嗡~
劍聖眼神愈發凌厲。
籠罩在整個聯邦之上的劍意開始回卷，萬里無雲的天際出現了一道道長劍的影子。
劍聖沒有說任何規勸的話語，也沒有任何威脅的話語。
在神戰爆發的那一刻，在他夢裡的家鄉被摧毀的那一刻，在他用一把鏽跡斑斑的普通長劍保護了自己家人的那一刻。
守護就是他活著的意義。
他會留念夢中的摯愛，也會留念逝去的友情。
但這些都是他一步步在這個崩壞的世界守護住的東西。
聯邦的建立現在已經快一千五百年了，他讓白銀多活了幾百年，也讓黃金多活了幾百年。
這些東西他只會留念，但他的目的始終都是這個聯邦。
他想要的只是新神時期的和平。
他回頭看了一眼羅門，山珍海味他吃過，再頂級的東西他都嘗試過，但他最懷念的還是那一碗魚湯啊
嗡~
虛空中，一把鏽跡斑斑的普通斷劍出現。
這還是.詩云從殘骸中撿到並送給他的東西。
這是他最初的佩劍，也是.他的意。
嗡~
一聲翁明在普通的劍身上響起。
哀嚎、慘叫、痛苦、恐懼。
一切負面的東西在此刻靜止。
守護之意在所有聯邦生靈心中出現。
「老夥計，你老了。」
劍聖微笑抬手。
已然腐化的長劍非常有靈性的飛到了他的手上。
劍聖撫摸著鏽跡斑斑的斷劍，抬頭看了看自己守護一千五百年的聯邦，眼中有些不舍、也有些釋然。
但更多的還是期待。
「你說.曾經的那個世界.會到來麼？」
嗡~
斷劍輕顫，似乎在回應，其中的情緒也和他一模一樣。
就像是在說：我不知道，但我也在期待著。
四位神看著眼前停止畸變的生靈，眼中的淡漠忠於變了。
祂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的看向劍聖的方向。
四神很有默契的同時消失，直直朝劍聖衝來。
因為，那股劍意.還在上漲，已經超過了很多禁忌級劍聖了，這讓祂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這明明.只是一個傳奇啊
「吼~」
「啊啊啊」
「咦~」
五隻神孽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嘶吼，祂們想要離開這個被龐大劍意籠罩的聯邦。
祂們無法感知到那是什麼，祂們只知道.這裡有威脅。
比召喚祂們的神，更強的威脅，祂們想要逃離！
祂們想要活著。
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神話巨龍羅蘭和亡靈騎士刑森感受著周圍的劍意，眼中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在有神所在的勢力中，都會給希亞的勢力進行排行。
而祂們的排行永遠是海洋＞星辰＞破曉＞太陽。
這其中甚至還有白疫的加成，才有的這一種排行。
而在太陽圓盤出世的那一刻，破曉甚至被排到了末尾。
一個快老死的劍聖，一個神造的神孽，一群不知所謂的傳奇。
在神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而現在，羅蘭與刑森突然發現，比起神孽詭譎，比起神器+神話泰坦的超強戰力。
這位已然老朽的劍聖似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祂們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乘勝追擊，盯著那些顧不得還手，只想要逃竄的神孽一頓猛揍。
這個機會，祂們能殺死五隻神孽。
劍意持續拔升，那炳斷劍似乎已經超越了所有的神器，在這一刻與老者共鳴。
劍聖沒有理會向他襲來的神，也沒有理會在他身前不斷逃跑的神孽。
他的眼神從期待再次轉變成為了凌厲。
他這一聲的畫面都宛如走馬燈般的在腦海中流轉。
小時候只想跟父親學習捕魚，贏取那名字很美，人也很美的詩云，與那不倫不類的競爭對手拉魯，三人在小村子裡過完一輩子。
但神戰打破了他想要的平靜，村子被怪物入侵了。
神打生打死，無暇顧及那些窺視希亞的世界。
怪物將那龐大的帝國摧毀，戰爭，無止境的戰爭。
他在戰爭中成長，也在戰爭中崛起，最終用武力來終結了戰爭，創造了這個和平的聯邦。
他其實討厭戰爭，或者說，詩云、拉魯、那個村子的人都討厭戰爭。
他從未留戀過站在頂峰的風景，他懷念的永遠都只有兩個人的溫情與三個人的友誼。
他的聲音很低：「伱也期待著嗎？」
嗡~
劍身輕鳴，似在回應。
劍聖點點頭，看著斷劍的眼神逐漸變成了默然。
神已經非常靠近了，但他依舊未理會。
聲音中也帶上了鋒銳。
「你先去那邊等著等我為我們的理想清理完障礙之後就過來找你。」
劍意越來越強。
那些跟隨者普通人進入避難所的戰士超凡者身上的佩劍在此刻開始了嗡鳴。
它們像是在恭送著什麼，也似乎是在為什麼感到悲哀，讓那些蝸居在狹小地方的超凡者心情一陣的低落。
他們以為那是恐懼，但臉上和心理卻看不到恐懼，一股意念在消磨他們心中的負面狀態。
邊境城池之中。
一個個議員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他們眼中滿是悲傷的看著聯邦境內，他們知道心中的哀傷來自哪，但他們卻無法阻止這一切。
神距離他不足千米了。
嗡~
劍身輕鳴，這是期待的回應。
劍聖抬起頭，看向身前，那裡，九個神級依舊在原處，只是動作都有不同。
「這一劍送你，也送自己。」
「其中擁有我的所有意，也將是我最強的一劍。」
「這一劍，取名為：破曉。」
「它能.斷神路，請.神指教！」
錚~
斷劍重鑄，虛影補齊了斷掉的劍身。
劍意鋒銳，斬碎了人對古神的恐懼。
劍光刺眼，照亮了古神眼中的忌憚。
在這一刻，神停下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祂們眼中的忌憚徹底變成了震撼，劍光下落，無法阻擋、無法躲避。
這是意的力量。
能斬神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