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幻境生花,鐘聲震耳

  依舊站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方流仰頭,天上也只有一輪廣寒月。Google搜索

  方流長吁口氣,幻境解除後,還是得繼續前行。

  前面河畔突然長出大簇綻放的彼岸花,艷麗,詭譎。

  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方流卻捂住口鼻,唯恐避之不及。

  彼岸花的香味,會讓人陷入幻象無法自拔,至致陷入癲狂,死亡。

  方流極目望去,在彼岸花開的最燦爛的地方,無數瘦長的鬼影,緩慢的從忘川河爬出。

  井然有序,一個接一個走上河畔。

  輪廓接近透明,五官模糊不清,四肢耷拉在地,

  脖子也無力的垂落到胸口前面,像極了M國都市傳說裡面的瘦長怪人。

  咚—咚—

  遠處傳來悠長空靈的鐘聲,原本漫無目的行走的鬼影仿佛得到了召喚一般,齊齊直起身,排成一條長龍,朝鐘聲處走去。

  這是要去哪裡?

  直覺告訴方流,跟上他們就能得到有關里和劉鑒明的線索。

  大概走了五分鐘的路程,方流停下腳步,一扇巨大的木門浮現在眼前,所有的黑影都在這裡止住了腳步。

  而一個與瘦高黑影格格不入的身軀,映入眼帘。

  方流瞪大雙目,是里!

  他抱著雙膝,蹲坐在地上,靠在門框上,身體劇烈的抖動著,像某種受驚的小動物。

  「里,你怎麼在這?」

  方流有些詫異,他連忙上前一步,將里扶起。

  「我…我穿過來後就跟你走丟了,然後就到處亂走,看到了這些黑影,我好害怕…」

  里音調顫抖,像是下一秒馬上就會哭出來。

  疑惑的情緒從方流心裡升起,這並不像里的性格。

  雖然自己也只跟他接觸過幾次,但方流很清楚,里並非看到區區鬼影便害怕的懦夫。

  此情此意不容自己過多懷疑,當務之急是找到劉鑒明。

  方流將里拉起,仰頭望向刻有巨大浮雕的木門。

  浮雕上刻著蛟龍與巨蟒纏鬥的場景,畫面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從門上掙扎出來。

  但是方流的注意力完全被一個用骸骨堆砌而成的骨台所吸引。

  是一個長達十米高一米的骨台,容納上千人都綽綽有餘。

  佇立在門前,台上鋪著暗紅色的幕布,月光流瀉在台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像是一場盛大的獻禮,所有的黑影都雙膝跪地,叩拜前方。

  雖然看不清楚它們的面目神情,但莊重虔誠的氛圍布滿了整個骨台。

  肅靜到極致,便是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它們朝拜的究竟是何物?

  咚—咚—

  宏偉的鐘聲再次傳來,循聲望去,是從門裡傳來的。

  「我們進去看一眼?要是有什麼危險再跑也不遲。」

  方流挑眉問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傳來。

  木門像是聽懂了方流的話一般,兩扇大門緩緩打開,一股冷氣從間隙里竄出。

  「好…好吧。」

  門開了,提前想好的藉口也派不上用場,里沒奈何只能答應。

  二人一同走進大門,然而骨台上的黑影對他們卻是不管不顧,置若罔聞。

  只是跪著,仿佛方流與里是透明人一般。

  剛進大門,星星點點的亮光映滿整個室內,定睛一看,上下左右全是火焰盛開而成的花朵。

  「臥槽,我鞋怎麼濕了。」

  方流忙低頭望看,是一條沒過成年男子腳踝的黑水。

  黑水粘稠非常,即便是將腳抬起這樣輕而易舉的動作也顯得分外艱難。

  雖然水面不高,由於黑水幾乎濃稠成膠體,完全看不清水底里的狀況。

  只能勉強靠著腳底來感受地面是否平整,有無暗石,幸虧水面上探出許多可供照明的火花。

  「阿嚏—」

  里拖著一條晶瑩剔透的鼻涕,呆滯的看向方流。

  「這裡,怎麼那麼冷。」

  「我也不知道。」

  方流雙手環繞,抱在胸口,牙冠上下劇烈磕碰。

  呼出的熱氣全部化成了冰渣,凝結在空中。

  「沒事,聽起來鐘聲就在不遠處了,就這兩三步路的事情,還能難倒你這個半妖之體。」

  「哦,知道了。」

  里撅起嘴,不情不願的答到,異色瞳仁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

  「方流哥!」

  幾分鐘後,一聲驚呼從身後傳來。

  「幹嘛,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方流還以為小鬼頭想耍什麼花招,好引起自己的注意,繼續低著頭向前緩慢挪動。

  「我好像…看到鑒明哥了!」

  「什麼?!」

  半空懸掛著金色的鐘,碩大的擺錘左右晃動。

  咚—咚—

  妖鬼的屍體圍成一個圈,而圓圈的正中心是一個孤寂的人影,倒映在水面上。

  那人右手牢牢握住黯淡無光的唐刀,支在地上,左膝跪地。

  即便握住唐刀的那雙手青筋橫現,他也堅持著,絕不倒地。

  黑色的碎發垂在臉上,形成一圈黑色的陰影。

  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清他衣衫原本的模樣,只剩下幾塊支離破碎的布匹,勉強遮擋。

  全身上下被暗紅的血浸透,像是一匹受傷的狼王,激戰過後,獨自舔吮著自己的傷勢。

  「原來你在這裡!」

  方流激動的走上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終於給自己找到人了。

  「你們…怎麼來了。」

  往常堅毅的眼裡第一次泛出有些困惑的神情。

  「因為我們是朋友阿。」

  毫不自覺的,說出讓人為之心神一震的話語。

  「朋友嗎…」劉鑒明喃喃自語道。

  由於他並不合群的性格,從小到大,大家都是罵他怪胎,對其敬而遠之。

  即便是日後成為了陰陽師,也不願跟協會裡的一些老鼠屎,同流合污。

  劉鑒明就是這樣的人,跟他的武器一樣,像是把剛毅,削鐵如泥的刀,永遠不可能為了利益而去討好諂媚。

  可以說是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說自己是他的朋友。

  「是啊,我們是朋友。」

  方流洋溢著笑容,想把劉鑒明從地上拉起。

  「嘶—」

  即便是劉鑒明這樣的鋼鐵硬漢,被方流強行挪動受傷的身體時,也情不自禁的吸上一口涼氣。

  「方流哥,你弄通鑑明哥了!」

  里話音剛落,鐘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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