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個過程中自己可能會扛不住死掉,但是她死而無憾。
哪料傅意濃聽完,卻搖了搖頭。
「一個人的血,不夠。」
「還有我。」
聞言,許家主開了口。
傅意濃沒有想到許家主竟然會開口獻血,畢竟他身為許家的一家之主,一族之長,萬一他出了事,許家也就亂套了,況且,傅意濃並沒有說過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人給救回來。
在許家主開口之後,許夫人亦是一臉震驚,她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畢竟,他能夠將傅姑娘給請回來,她就已經很感激了。
「老爺」
許夫人感動的哽咽出聲。
許家主輕輕的拍了拍許夫人的肩膀,悵然的說道。
「臨風也是我的兒子,救他,是應該的。」
說完,又扭頭看向傅意濃,問道。
「傅姑娘,輸血之前需要做些什麼?我現在馬上去安排。」
傅意濃想了想,說道。
「準備一間低溫且異常乾淨的屋子,將許公子穿的衣服,躺的被子全都先用烈酒泡一遍,然後放在陽光下暴曬兩天。」
「每日裡三餐都要吃大量的補血的食材,身上不可以受傷,更不可以喝酒,飲食要清淡。」
「另外儀式開始之前,你二人要焚香沐浴,保持心境的平和。」
「半個月之後,治療就可以開始了。」
傅意濃細細的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項,然後定好了治療的時間。
許夫人生怕會有錯漏之處,將傅意濃交代的事情全都謄寫了一遍之後,又找傅意濃確認了一遍,直到每一條都準確無誤之後立馬便著手實施了起來。
治療開始之前,傅意濃和傅小軒被安排在許府的客房住了下來,一應待遇直接比肩最尊貴的客人。
一進房間,傅小軒就忍不住的問道。
「娘,同樣是中毒,怎麼蕭叔叔就不用放血呢?」
傅小軒是知道的,蕭容瑾中的毒那可是比這許公子厲害多了,那是不是他體內的毒也可以像這樣來治呢?
傅意濃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開口解釋道。
「你蕭叔叔中的毒跟許公子中的毒不一樣,不同的毒需要用不同的療法,而且這麼多年以來,許公子一直都在服用名貴藥材,他的身體雖然已經油盡燈枯,但是卻不是被毒藥害的變成這樣的,而是因為得不到供養,若是將毒血放出來,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你蕭叔叔的身體不同,他中的毒實在是過多,甚至五臟六腑都已經中毒頗深,即便將毒血放出來,也無法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況且牽一髮而動全身,萬一放血的過程中打亂了毒素的平衡,立馬便會斃命。」
傅小軒聽完,頓時恍然大悟,緊接著他又問道。
「娘,許公子體內的毒難道不能直接用藥解嗎?幹嘛還那麼麻煩放血啊?」
傅意濃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他的身體等不到那麼久,這藥一時半會兒的也尋不到藥材。」
其實,傅意濃的空間裡便有藥丸,但是這些藥丸她存的也不多,用一顆就會少一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不會輕易用的,畢竟,這裡並非修仙界,已經采不到那些珍稀的靈藥材了。
所以,能用凡間的手段解掉的毒,她便不會動用上品靈藥。
母子二人說了一番話小憩了片刻之後,便到了晚飯時間。
「傅姑娘,我們夫人說您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盡力滿足,在這府里就跟在您自己的家一樣,千萬不要客氣。」
許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頭清歡態度十分恭敬的說道。
傅意濃看了一眼那異常豐盛的席面,笑著點了點頭。
「替我多謝夫人的盛情款待,另外,還請夫人遣人告訴我的家人一聲,半個月之後再行出發,讓他們安心的住在莊子裡,不必擔心我。」
「姑娘的話奴婢會即刻稟告夫人,還請姑娘放心。」
清歡說完,又將許夫人不能來陪同用飯的歉意轉達了之後,躬身離開了。
沒有了人打擾,傅小軒這才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他忙不迭的拿起一雙筷子塞進了傅意濃的手裡,歡快的說道。
「娘親快吃,這裡有好多好吃的,小軒都快要饞死了。」
說起來,流放的路上,傅小軒雖然時常被傅意濃偷偷的投餵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吃上這般豐盛的席面兒。
這邊,傅意濃和傅小軒兩個人關上房門對著一桌子好菜頻頻下筷,另外一邊,劉雄幾人都要急死了,明明是流犯來著,偷偷的住客棧也就算了,竟然還大搖大擺的跑到人家府上去做客,這不是明目張胆,無法無天,藐視皇權了嘛。
即便眾人提心弔膽,唉聲嘆氣,也絲毫不耽誤他們下筷如飛,將一桌子菜給吃的比舔的還乾淨。
尤其是蕭容瑟和傅如意,就跟上輩子沒有吃過飯似的,一邊瘋狂的往嘴裡塞,還不忘往自己的碗裡劃拉。
實在是流放的路上太苦了,除了蕭容瑾和傅詢以及劉雄三人能夠偶爾從傅意濃那裡蹭到一些好吃的,其他人完全就是飢一頓飽一頓,靠著黑面饃饃野菜湯苟活至今,中間吃過的幾頓飽飯那也是有數的。
試問落到這種境地,面對一桌子上等席面兒,誰還會矜持的小口小口的做作的用飯呢。
吃到最後,蕭容瑟打了一個大大的飽嗝兒,這一次,她不僅沒有在心裡發泄般的咒罵傅意濃,反而破天荒的誇了一句。
「真是託了傅意濃的福了,總算是吃了一頓好飯。」
聞言,傅如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冷哼了一聲。
「現在倒是曉得說人話了,之前不是還罵我姐來著的嗎?」
被懟了,蕭容瑟倒也不覺得尷尬,經過上次的綁架事件之後,她已經無所畏懼了,反正最噁心最恐怖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歷過了,她還怕什麼?
傅如意見她難得的沒有回嘴,也沒有繼續追著人不放,被李氏和傅詢給扶著慢慢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裡走去,上午那一踹,雖然沒有將她的肋骨給踹斷,但多多少少還是傷到了。
這頓飯,還是她強撐著起來吃的,因為她怕錯過了這一頓,下次就吃不到這麼好的飯菜了,為了吃一頓好的,她連身上的傷都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