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古怪村莊餘九戶,一腔期盼成空夢
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傅意濃心裡暗暗好奇,她探出神識追隨著聲音而去,下一刻,只見山邊的獵戶村,竟然家家掛白,哀樂聲便是從其中一家發出來的,看到這裡,傅意濃便明白過來是有人在辦白事,遂也沒有繼續查探。
隊伍又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流犯和官差們也聽到了哀樂聲,不過現在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的,別說是一家辦白事了,就算是整個村子都在辦白事,他們也必須是要去借宿的。
走了一下午,人困馬乏,當隱隱的看到獵戶村的火光之時,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如意,快到了,再堅持堅持。」
傅詢扭頭朝著狼狽不堪,幾乎是被他和李氏給架著在走的傅如意說道。
傅如意這會兒真的是累慘了,聽到傅詢的話,心裡毫無波瀾,她渾身發冷,凍的都有點神志不清了,聽著耳邊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哀樂聲,傅如意艱難的抬頭看了一眼,待看到那樹上高掛的白燈籠,以及攔路的柵欄時,再也支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老爺!」
李氏原本就被一村子的白縞給嚇了一大跳,結果胳膊上突然靠過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又嚇得她差點將人給甩出去,等發現是暈倒的傅如意時,她立馬朝著傅詢喊了一句。
聽到喊聲,傅詢一下子就回了神,見已經到地方了,於是艱難的彎下腰將人給背了起來。
劉雄抬頭看了看滿樹的白,又看了看那攔在村口的柵欄,倒也沒有貿然闖入。
「你們是幹什麼的?」
竇驍遠遠的就發現了這群人,原本以為他們只是路過,沒有想到卻朝著村口來了,夜色深重,隔著火堆,隱隱約約的似乎看到了有身穿官服的人,他心裡一咯噔,忙開口喊道。
聞言,六子上前一步,大聲的回道。
「我們是押送流犯途經此地,可否借個宿?」
「借宿?」
竇驍扭頭看了一眼身後並不太平的村子,下意識的就想要搖頭拒絕,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只聽對面之人又繼續說道。
「這雪下的實在是太大了,方圓幾里也再無人煙,若是露宿荒郊野外,怕是會生生凍死,還請大哥行個方便,我們也只借宿一晚,天亮馬上就走,絕不給你們添麻煩。」
劉雄緊跟著說道。
竇驍頓時無法拒絕了,他看了看那烏泱泱的一群人,轉念一想,或許有這麼多人在,那東西怕了,今夜就不來了,這般想著,他開口應道。
「諸位稍等一番,我回去商量一下。」
說著,竇驍急忙轉身朝著村子裡走去。
黑暗中,傅意濃看著那一瘸一拐漸走漸遠的身影,眸中閃過一抹深思。
不一會兒,只見剛剛那人又帶著好幾個婦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來人二話不說,直接將柵欄給搬開了。
「大人,快請進。」
竇驍一瘸一拐的走到劉雄面前,態度十分恭敬的說道。
劉雄心裡有許多疑惑,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遂點了點頭,道了一句謝。
「多謝。」
竇驍面帶愁容,拘謹的看著面前這些狼狽不已的流犯跟在官差後面進了村子,當看到後面兩輛馬車時,面上一愣,待看到最後一輛馬車後面竟然還拖著一個死活不知的血人時,臉上的表情頓時十分精彩。
流犯進了村兒,跟著一個領路的婦人進了村子裡最後的一棟簡陋的院子裡,路過前面幾家時,眾人臉色十分古怪,只因這八九戶人家,家家門上都掛著白縞,第三家更是在辦著喪事。
當傅意濃的馬車從辦喪事的那家門前走過時,風吹起車窗簾,那頂薄薄的棺材剛好躍入了眼帘,只一眼,傅意濃便一怔,棺材裡面是空的!
恰在此時,婦人的哭嚎聲響起。
「大壯啊,你死了,丟下我們這些孤兒寡母該怎麼活啊?」
「大壯,你回來啊!回來吧!」
「大壯.」
傅意濃凝神細聽,臉上隨之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若是人真的死了,哪有人還敢喊著讓他回來啊?難道他們不怕鬼?
空著的棺材,喊著回來的婦人,滿村的白縞,不見男人,一處處怪異從傅意濃的腦海中划過。
「娘。」
傅小軒聽著那滲人的哀樂聲嚇得直往傅意濃懷裡縮去,此情此景,頓時讓他想起了差點被配陰婚的那個晚上,那種恐懼和無助,在他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傅意濃緊緊的摟著傅小軒,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
「兒子,別怕。」
又見傅御白也是一副怕怕的樣子,傅意濃伸手一撈,將他也撈進了懷裡,直到馬車在最後一棟房子面前停下,耳邊的哀樂聲才漸漸的小了。
人太多,房子又太小,最後,傅意濃帶著傅小軒和幾個女流犯擠在了灶房裡,剛好,晚飯還沒有吃,近水樓台先得月,傅意濃率先徵用了第一口大鍋,第二口大鍋留給了官差給大家做飯。
王媛愛主動坐在灶前幫著燒火,她的懷裡還抱著一臉害羞的傅小軒,傅意濃在灶台前忙活著,今晚她打算簡單的做一個豬肉燉粉條,然後下點白菜在裡面。
這白菜和粉條還是她在村子裡出錢向一個婦人買的,現在這個時節,新鮮的蔬菜不多,能買到白菜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傅意濃這邊的鍋里香氣飄飄,勾的人口水都下來了,而六子那鍋里不過是清湯寡水的玉米糊和黑面饅頭,因為之前假侯三在糧食裡面下藥,把所有人都藥倒了,劉雄因此遷怒到了搬糧食的王尚書,狠狠的抽了他幾鞭,再也不讓他推板車了。
王尚書雖說是挨了鞭子,但好歹是從這種苦力活兒中掙脫出來了,此時,他正拉著自己的夫人,二人面色虛弱的擠在房間的角落裡,王夫人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趙明宇,眼淚絮絮而落。
「老爺,這種日子究竟還要過多久啊,明宇為什麼還不來救我們?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趙尚書記得之前他告訴過自己的兒子,一旦逃出去了,可以去博果城向他的遠房族叔求救,這一層關係,他一直瞞的緊緊的,就連朝廷都不知道。
想到自己那遠房兄弟在他暗暗的幫助下已經成了這博果城的首富,想必只要他的兒子跟他搭上線,離他們脫離苦海的日子也不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