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幹得好,總算是把那兩個累贅給扔了。」
這一路上,金雕王因為不愛看那小崽子的一張臉,硬是不坐馬車,靠著自己的一對翅膀飛回了大楚國,心裡正怨念不能跟自己的女人時時刻刻待在一起呢,誰知道這女人就跟自己心意相通似的,將那兩人給扔到一邊去了。
所以這會兒,它那一雙豆豆眼看向傅意濃時滿是柔情蜜意,金雕王心裡正美的冒泡,誰料傅意濃卻異常嫌棄的一巴掌拍在它的腦袋上,將那小腦袋給推遠了。
「離我遠點兒,你是雕,我是人,別用這種眼神兒看我,要不然我保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你不想看到的。」
「女人,你也太狠心了。」
金雕王氣憤的說完,立馬揮動翅膀遠離了傅意濃,生怕她來真格的,再次像在海上的那次一樣把它打的眼冒金星。
「行了,別鬧了,辦正事兒。」
傅意濃說著,整個人飛身而起,輕盈的落在金雕王的背上,盤腿坐了下來。
心裡不滿的金雕王也不敢真去擼虎鬚,它老老實實的朝著傅意濃指示的方向快速的飛去,很快一人一雕已經遠去,成為天邊急速消失的一個黑點。
到達京都的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了下來,白日裡的繁華熱鬧已經落幕,整個京都都陷入了沉睡當中。
傅意濃並不知道護國將軍府的舊址,她循著銀狼王的指點,指使著金雕王掠過皇宮的上空,一路朝著內城飛去,最終降落在內城一處極為偏僻的地方。
傅意濃剛一落地,一道銀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朝著傅意濃飛快的射了過來。
「女人,小心!」
捕捉到這道飛射過來的銀色身影,金雕王速度極快的伸出爪子朝著它狠狠的抓去,然而,卻抓了一個空,那道銀色的身影突然彈射而起,朝著金雕王重重的一踹,金雕王翅膀一扇,迅速躲了過去。
一狼一雕轉瞬間便過了十幾招,實力依然不分上下,眼看著這陸空兩王越打越狠,大有不把對方打死不罷休的姿態,傅意濃不得不開口喊停,再打下去,天都要亮了。
「行了,都給我住手,正事兒還沒辦呢,你們倒打上了。」
聽到傅意濃喊停,即便再不甘心,一狼一雕也只得收手,互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後,金雕王率先朝著傅意濃髮難。
「女人,這丑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跟它到底是什麼關係?」
面對金雕王一副質問姦夫的姿態,傅意濃無語極了,她只不過是忘了告訴它銀狼王的存在,怎麼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不僅僅是金雕王氣憤又委屈,銀狼王也委屈大了,自從它之前身負重任為人類太子李登宴送藥之後,又護著他一路回到京都,最後被安親王收進百珍閣飼養,一直到現在,整整一年多了,它才再次見到老大,要不是這次老大讓它找護國將軍府的遺址,它都以為老大已經把它給忘記了。
結果好不容易久別重逢,竟然發現老大身邊又有了新人,這怎能不讓望眼欲穿的銀狼王嫉妒,於是當即一個衝動就沖了上去,想給那隻雕一個教訓,結果就打起來了,丟人的是,它竟然沒打贏。
此刻,面對那隻雕的質問,銀狼王也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傅意濃。
「老大」
一個氣勢洶洶,一個委委屈屈,被夾在中間的夾心餅傅意濃兩腿一站,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們倆互相認識一下,都是我的寵,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許打架,要相親相愛,誰要是不聽話我就揍誰。」
聞言,銀狼王和金雕王這兩異性兄弟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又滿是嫌棄的各自移開了目光。
最後,在傅意濃的目光逼視下,金雕王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開口說道。
「行吧,看在這女人的面子上,我就認下你這隻丑狼,記得以後喊我金哥。」
銀狼王聽完一臉的不屑。
「我是老大的小弟,為老大立過汗馬功勞,你才該喊我銀哥。」
「說什麼你,我才是老大!」
金雕王豆豆眼一瞪,朝著銀狼王生氣的喊了起來。
「我是老大,我先來的。」
銀狼王慢悠悠的反駁。
「我才是老大!」
「放屁,是我!」
「是我!」
傅意濃根本懶得搭理這兩個貨,任由它們吵得不可開交,轉身朝著身後的宅子走去,自從二十年前,護國將軍府被滅,這宅子便空了下來,從外面看,其實已經殘破不堪了。
這偌大的府邸,曾輝煌之時亦是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一朝落敗,也不知為何,舜和帝並沒有將宅子給賞賜出去,反而任由它破敗了下來。
傅意濃站在大門口,抬頭看著早已經掉在地上的牌匾,經過二十年的風吹雨打,將軍府三個字已經模糊的看不清了,站著看了好一會兒,傅意濃並沒有動那塊牌匾。
翻牆而入之後,傅意濃一步一步的往裡走,破敗的宅子裡並沒有點燈,北風嗚嗚的吹著,吹的那些破爛的窗戶呼啦作響,黑漆漆的夜,陰森森的屋子,置身其中的人,猶如置身鬼屋一般,四處陰氣瀰漫。
傅意濃聽蕭容瑾說過,護國將軍夫人,也就是原主她娘,當初生完孩子之後,直接就將自己吊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了,護國將軍死在了戰場上,將軍夫人不願意被充入教坊司,所以直接一死了之。
將軍夫人死後,府中一些同樣不願意被充入教坊司的丫鬟僕婦,也跟著將自己吊死在將軍府里,甚至有那忠心的奴才直接揮劍自刎,血染整個將軍府。
傅意濃一邊走一邊細細的看著這個原主根本來不及看的將軍府,腦中自動播放著那最慘烈的一日,耳邊似乎還迴蕩著將死之人不甘的怒吼聲,她的腳步極輕,走的極慢,青衫溶於黑暗,脊背挺直,突然,她的腳步一頓,目光朝著其中一間下人的屋子看去。
那裡隱隱有著一道呼吸聲,這道呼吸聲並不平穩,急促而混亂,仿佛主人正在經歷著極為可怕的事情。
傅意濃腳步一轉,緩緩的朝著那間破敗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