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竄的魔氣，突然調轉了方向，衝著沈天襲來。
沈天皺眉，真氣快速運轉，在身前凝聚出了一真氣屏障。
瀕臨崩潰的魔氣，肆無忌憚的衝擊著真氣屏障。
畢竟所剩真氣有限，自然是抵抗不住了。
屏障炸開，魔氣一擁而入，竄進了沈天體內。
沈天丟掉了手中混沌錘，在空中翻滾。
魔氣在經脈中遊走，欲將沈天擊殺。
「啊！！！」
雙手抱著腦袋，沈天只覺得快要炸了。
頭疼欲裂，意識之海正在遭受魔氣的衝擊。
「魔障！」
一聲怒喝，從雪原中傳來。
無形的意識力量，跨過空間的距離，湧入沈天的意識之海。
魔氣四散逃離，但依舊還藏於沈天體內。
意識消散，沈天向著下空墜落。
遲暮老者從雪原中走出，一步跨出來到了沈天面前，將沈天接住。
「復生之後，意識弱了很多啊！」
遲暮老者皺眉，轉身帶著沈天，向雪原深處而去。
……
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沈天漸漸有了些意識。
猛地驚坐起來，黑暗中只有微弱的火光照亮洞壁。
「你醒了？」
「誰？」
沈天尋著聲音望去，遲暮老者面帶微笑，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
手中端著一個破碗，裡面有剛剛煮好的肉湯。
「這地方，雖然沒有蔬菜，倒是有不少凶獸，做成肉湯也算鮮美。」
接過破碗，沈天也沒有多想，仰頭喝了下去。
「多謝，敢問尊姓大名？」
「天機宗大長老破紅塵！」
「你是天機宗大長老！」
沈天趕忙跳起來，警惕的看著破紅塵。
才覆滅了天機宗，便撞上了天機宗的大長老。
「不用驚慌，我知道天機宗應該是亡了，也算出了這幾日，你會到來，等了好久了。」
破紅塵，好像真的如名字一樣，看破了紅塵。
只見他悠然的放下了手中的破碗，找來了一些乾柴，取出火把點燃一堆乾柴。
寒冷黑暗的山洞，變得溫暖明亮了起來。
沈天思索許久，斷定破紅塵應當是沒有敵意，便來到了火堆前坐下。
「天機宗覆滅，從當初我離開時便已經料到了，儒界派汪筱竹潛伏在天機宗，要解決這個心腹大患，不能明面挑出來，唯有宗門之間的爭鬥，將其殺死。
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是你回來解決了他。但轉念又一想，只有你能解決他，便也釋然了。」
「天機宗覆滅，你不心疼嗎？」
沈天心中疑惑，破紅塵是天機宗大長老，同樣也是上一任的宗主。
再怎麼說，也不應該會看著天機宗被滅，還能夠如此淡定吧！
「心疼，但我只是心疼先輩們的理念，經歷了萬年之後，徹底覆滅了。從三四千年前開始，一切都變了。
縱然我想改變，也已經為時已晚了，那便讓他毀滅吧！說來，你也應該感到心痛，萬年前可是你一手將天機宗扶持起來的，最初天機宗，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宗門罷了。」
破紅塵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沈天，使得沈天后輩驚起一陣冷汗。
疑惑很快在心頭打散，不用多想便明白，一定是把自己當成姬瞳了。
「可惜，我不是姬瞳。」
「不，你是姬瞳，復生之後忘記了而已，我想如今的你，應該是和一個小宗門一起，想著把這個小宗門扶持起來吧！」
破紅塵一席話，讓沈天震驚。
柳宗！
沈天的確想過，要將柳宗扶持起來的。
但被破紅塵說破，這便讓人毛骨悚然了。
破紅塵，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
「不用驚訝，萬年前你便是這樣把天機宗扶持起來的。因果循環罷了，興許到了一定高度後，你會再次死去，用復生之法萬年後回歸。
那時候的柳宗，和如今的天機宗一樣，你會滅了柳宗，扶持一個新的小宗門，成為墨界的霸主。」
破紅塵娓娓道來，還真就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不過，這倒也驗證了了一句話。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萬年前天機宗踏著一個大宗門起步，如今的柳宗，便踏著天機宗起步。
或許誠如破紅塵而言，萬年後的柳宗，會被一個小宗門取代吧！
「大亂將要到來，汪筱竹死了，儒界不會放棄墨界這塊大蛋糕，他們一定會派人來清剿墨界。」
「有老夫在，儒界休想。」
「不不不，我曾渡過北海，去過儒界，他們的最強者，足足高達生輪十六聖符。而如今的你，只有六聖符啊！」
「十六聖符！」
嘶～
沈天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說是十六聖符，似乎還真有點搞不過啊！
十六聖符，差距太大了。
「所以，安心在這裡閉關吧！」
說著，破紅塵取出了一個布袋，丟給了沈天。
沈天打開布袋，摸出了裡面的東西。
「聖符？！」
沈天又驚又喜，立馬數了一下聖符的數量，足足有七枚聖符。
除了聖符之外，還有大量生命之心，足夠沈天突破使用了。
「這是我在儒界，和回到墨界後收集的，有這七枚聖符，倒是可以幫助你快速提升了。
外界肯定會大亂，但你無需去擔心，只需要將修為先提升上來便是了，忍一時謀大局。」
破紅塵說著，便悄然起身。
他的步伐，漸漸變得踉蹌蹣跚起來。
沈天心生疑惑，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怎麼坐下來說話的功夫，就這樣了。
隨著破紅塵向前走，沈天這才發現，破紅塵的身上，竟然環繞著魔氣。
心中一驚，沈天趕忙查看自身。
最後與汪筱竹一戰，他被魔氣吞噬了。
然而如今體內，沒有絲毫的魔氣。
很明顯，破紅塵吸取了他體內的魔氣。
「你站住！」
沈天快步追上去，破紅塵笑著扭頭。
周圍的牆壁，一下子亮了起來。
破紅塵的身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洞。
背後法身綻放，破紅塵抬手，抓在了自己的法身上。
法身之上，有兩枚聖符。
破紅塵去過儒界，自然也會選擇突破生輪境。
「這兩枚聖符，一併贈你，魔氣已經被我吸取，我活著，會帶來災難，希望你和萬年前一樣，拯救整個墨界。」
手指扣進了凹槽中，兩枚聖符被他硬生生挖了出來。
口中吐出鮮血，抬手將聖符扔向沈天。
緊接著一掌拍在腦門上，破紅塵自盡。
最後一刻，破紅塵是無牽無掛的。
活了這麼多年，總歸是值得了。
天機宗的使命，也有他來完成了，算是為天機宗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