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岳聽完也慌了起來,想都沒想就朝小奶娃的鼻子上摸去,等感受到哪股熟悉的呼吸聲後,這才放下心來。
想都沒想就白了梁棟一眼,「別胡說八道。」
梁棟一臉無辜道:「我這不也是擔心則亂嘛。」
宋庭岳……
在家帶了幾天孩子後宋庭岳就完全熟悉下來,不光能一邊看店一邊看孩子,還能幹別的東西,弄的梁欣欣慰不已。
就是家裡的貨下去的有點快,因為她們家一直按進價出售,所以周圍的人都過來買東西,原本能賣半年的東西,不到一個月就賣的差不多了,梁歡跟宋庭岳只能再次進城。
把小奶娃交給梁欣後,倆人就駕著牛車去了鎮上。
臨出發前宋庭岳那叫一個不舍,千叮嚀萬囑咐梁欣一定要把小奶娃看好了,這才依依不捨的跟著梁歡離開。
梁歡看著他那樣忍不住打趣道:「至於嘛,不就是分開一天。」
宋庭岳看著她那冷漠無情的樣子,忍不住冷哼一聲,「你懂什麼。」
梁歡……
她知道三個月的奶娃娃已經長的很會哄人了,但至於嘛,哄成這樣?
倆人一進鎮上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相比剛開始的人間疾苦,這次來好像還多了一絲血腥的味道,鎮上的難民也少了很多,一百多米才能看見一個難民,但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好像被人用了刑一般。
梁歡:「這怎麼回事?」
宋庭岳的臉色沒比梁歡好多少,就見他四處環顧一圈便架著牛車朝那難民駛了過去,等到了他的跟前才從牛車上跳了下來,手裡的韁繩也在下來時交給了梁歡。
梁歡一手攥住韁繩,一邊觀察著宋庭岳那邊的情況。
難民是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全身被打的都是血痕,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似乎隨時都能暈過去一般。
宋庭岳伸手推了推他,小聲道:「老鄉,老鄉!」
男人這才睜開眼朝宋庭岳看了過來,一看到宋庭岳便開口問道:「你也是俺們那的?你身上有糧食嗎?俺好幾天沒吃飯了。」
宋庭岳看著他那樣啥話沒說就從懷裡掏出一個冷餅子遞了過去,男人看到餅子的那一瞬眼睛就放了光。
可惜他傷得太嚴重,根本抬不起手,還是宋庭岳把餅子放到了他的嘴邊讓他吃了口,男人這才緩過來。
「老鄉,你這傷是怎麼回事?」
男人聽完頓時忍不住苦笑一聲,「知府老爺打的。」
「他為什麼打你們?」
男人:「還不是那仙女的事弄的。」
「我們剛開始還以為真是仙女下凡了,結果根本不是,是有人劫富濟貧,把從知府老爺那偷的東西分給了我們。」
宋庭岳眉頭一皺,「誰說的?」
男人:「知府老爺說的。」
「知府老爺丟了多少東西?」
男人齜牙咧嘴道:「說是丟了一庫房。」
宋庭岳聽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庫房?」
「什麼人能有這麼大本事,偷知府老爺一庫房東西還不讓人知道。」
這話一出男人立馬明白了,忍不住嚷嚷道:「我就說那裡不對嘛。」
「這麼大一堆東西,除了仙女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這知府老爺肯定眼瞎了,還想冤枉我們。」
話音剛落宋庭岳就忍不住提醒道:「慎言。」
可男人一點不為所動,「我都這樣了,我還怕什麼,我一定要為兄弟們證明。」
「老鄉你快走吧,我怕一會連累你。」
宋庭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起他的手把餅塞進去放在他的嘴邊,這才起身離開。
離開時梁歡忍不住往後看了他一眼,這種人他是帶不走的,只要她敢把人往車上一拉,還沒出城就會有無數官兵把她們圍住,理由就是同夥。
只見男人費勁的啃了一口餅咽下,接著就開始扯著嗓子喊:「仙女有眼,特意偷了知府老爺家救我們,真是活神仙啊!」
「活神仙。」
喊了沒一會就有一群穿著官差的男人圍住了他,沒多久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梁歡轉過頭,神色陰沉道:「真想殺了他。」
說完轉頭看向宋庭岳問道:「能殺嗎?」
宋庭岳緩緩搖了搖頭,「殺不得。」
梁歡:「為何?」
宋庭岳:「一州知府手裡掌握的事情太多了,貿然殺了政務沒人接手,這邊會亂。」
梁歡:「那就任由他逍遙法外?」
宋庭岳:「總會有辦法。」
買完東西的當天晚上,宋庭岳跟梁歡又去了一趟知府家,相比上次這次的守衛要森嚴的多,可惜還是沒攔住他們倆。
這次他們倆去的是書房,這時候的書房布置都差不多,再加上有宋庭岳帶路,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知府老爺的書房。
相比較後院的燈紅酒綠,前院的書房就相對安靜的多了。
倆人貓著腰偷溜進去,就發現知府老爺的書房跟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莫不成這也是裝的?」
古香古色的書房裡,到處都是書,案台上也乾淨整理,除了幾本書跟文房四寶幾乎沒啥多餘的擺件。
宋庭岳隨手拿起了一張紙看了看,接著搖頭道:「不是。」
梁歡聽完乾淨湊了上去,一起看起了他的字。
「沒想到這知府看著挺油膩,字寫的卻挺秀氣。」
宋庭岳慢悠悠放下他的字道:「想來剛上任時也是個躊躇滿志的。」
梁歡在這待了這麼久,多少也知道了一點這裡的情況,不由感嘆道:「環境影響,不貪也沒辦法。」
「這裡也沒啥值錢的東西,你帶我來這幹啥?」
宋庭岳:「找東西。」說著就開始挨個柜子翻找起來。
梁歡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找什麼,但也跟著忙碌了起來。
倆人一邊翻一邊看,這才發現這個胖知府雖然貪,但還有很多事做的是比較公平的。
直到宋庭岳翻到一張足矣要他命的東西,那應該是胖知府的日誌,上面寫滿了他當官期間所乾的貪污受賄的事。
宋庭岳忍不住冷笑一聲,面無表情道:「這下他不想死也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