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中,一間看起來很是尋常的醫館,此時本是青天白日,正是大開門庭,招攬生意的時候,只是那醫館卻關著門,若是位於城中心,或許還會有人上前詢問一番,但是這醫館所處位置偏偏在城腳,如此偏僻的一個小小醫館自然無人問津,而醫館中發生了什麼也無人知曉。Google搜索閱讀鯤鵬坐在躺椅上,右手維持前伸的姿勢,只是前端卻沒入虛空中,那裡是一道黑色的裂縫,不知通向哪裡,咔嚓一聲響,鯤鵬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手臂朝後狠狠一抓,頓時那裂縫被撐開了幾分,一隻金黃色的大爪子從裂縫中縮回來,那爪子中心有一個閉著雙目的道人,正是孔宣,原本那爪子緊緊的握著,但是在手心處卻有一層薄膜,牢牢的護住孔宣,使得他安然無恙,看那神態,似乎處於頓悟之中。那裂縫在爪子收回之後就閉合,如同從未出現,看著閉目的孔宣,鯤鵬笑道:不錯,看來心性也磨練的差不多了,只是耐性上還差了些,終究是經歷太少,不過借著此次威壓突破到大羅金仙巔峰倒是沒有讓我失望,想必封神徹底開始,踏入紅塵也該有名副其實的巔峰實力了,到時候就再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過准提啊准提,貧道的弟子可不會被你度化到西方去,做什麼勞什子護法。說著,右手一動,恢復過來,而孔宣則站在屋中,細細體悟著什麼。鯤鵬想了一下,左手伸出,在虛空中點指幾下,頓時在孔宣四周出現一個無形的牢籠,此時孔宣正在剛剛突破到大羅金仙巔峰的體悟中,一旦完成,到時難免會控制不住法力,把自己的小店毀了就糟了,還是早作準備的好。
過了半日之久,孔宣眉目稍動,身上原本護著自己的薄膜散去,一股澎湃的法力洶湧開來,朝著四處肆虐而去,只是剛剛離身不久,就被一個牢籠給禁錮住,孔宣似有所覺,右手抬起,在那牢籠上輕輕一拍,轟的一聲大震,那牢籠巨震,孔宣手掌拍擊之處更是如同要融化的玻璃一樣,而孔宣也是大震之下氣血翻騰,身子退後兩步,嘴角溢出血跡,鯤鵬手指一點,那餘波散去,否則僅僅是大震的威勢擴散開去,也足以毀去朝歌城了,隨後又是一點,那牢籠消散。孔宣這才看到坐在那裡的鯤鵬,頓時躬身行禮道:弟子孔宣,拜見老師,多謝老師施救,剛才弟子唐突,還望老師勿怪!鯤鵬點點頭,『此次讓你去與陸壓碰面,也是有所考慮的,現在你突破了後期,也是你自己造化,倒也沒有讓我失望。』孔宣站直身子,神念隨意一掃,知道這是一處凡人的都城,眼中露出疑惑,嘴唇動了動,問道:敢問老師,此處是何地?老師又為何在此?弟子記得老師是在道場中,為何此時又現身在人族城池中?鯤鵬笑道:呵呵,此處乃是殷商都城朝歌,我在此是有些事情要提前謀劃,當然,這也是我的一次悟道,至於最後一個問題,實際上我並不是你的老師鯤鵬,乃是一個化身,本名風鵬,不過本體與化身本就是一體,也無分彼此,所謂道號名稱不過是一個稱呼,我是鯤鵬,北冥那個也是鯤鵬,你稱我老師也無妨。孔宣恭敬道:多謝老師解惑。鯤鵬繼續道:孔宣,你雖然道行提升,但是之前元氣受損,還是老老實實修養一段時間為好,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孔宣低首道:請老師吩咐。鯤鵬笑道:也沒有什麼,孔宣你跟隨為師時間也不短了,也該知道為師從不煉丹,也不精研陣法,至於煉器也很是稀有,你可知為何?孔宣想了想,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何鯤鵬從未做過這些事的原因。『很簡單,不是為師不會煉丹之術,煉器之術,陣法之道,而是為師不願意花費時間去精研,而此次為師見你道行雖然穩固,法力也不弱,只是性子還是不夠沉穩,還需要磨練一番,是以貧道要你去太清天八景宮尋老子聖人,在他身側學習煉丹之術,待時機到了,你再出來,煉丹之道不僅是磨練性子,也有打牢根基之效,雖然你道行精進,可是根基不免不穩,還是鞏固一番為好,當然,也是借你了結我與老子聖人的一些因果,你覺得如何?』孔宣不太理解鯤鵬說的那些根基什麼的,但是明白這是與老子聖人了結因果,也就不再多想,說到底他與鯤鵬氣運相連,那些聖人通過他了結與鯤鵬的因果也很是正常,也就躬身道:弟子領命,說起來弟子對那煉丹之道也有些興趣,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向老師求解罷了。鯤鵬點頭,然後讓他離去,孔宣拜過之後就身子一閃,駕著遁光朝著三十三天而去。
在鯤鵬本尊與那扶桑道君爭鬥之時,遠在北俱蘆洲石台的陸壓面色大變,眼中閃過焦慮,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化身,幫不上什麼忙,只是希望莫要損兵折將才好。過了一陣子,陸壓突然哇的吐出一口血,眼中露出滔天恨意,盯著三十三天外,以道袍擦去嘴角的血跡,陸壓面色陰沉的飛身遁走,而那山河社稷圖也不久之後被女媧召回,如此一來陸壓聚萬妖之事成了一個笑話,眾妖紛紛散去。可是那幾位妖帥都是相視苦笑,他們雖然神念掃不到崑崙山那裡,可是那劇烈的波動也是感應到了,聯想到鯤鵬一直沒有現身,或許是與他有關吧,不過不論怎樣,他們也不用多想此事,也都相繼離開,而在接下來的幾百年內,不知六大妖帥抽了什麼風,都要親身前往星辰星空尋找一些遺寶,分為三撥,兩兩進入星空中,雖然對於妖族也是一大損失,但是很多妖族卻也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六位巨頭杵在那,誰心裡都難舒坦。
而在鯤鵬與扶桑道君大戰的現場,在那劇烈的法力波動平息之後,一切看起來都是與之前一樣,只不過空氣中還殘存著一些炙熱的氣息,但是也很是微弱,隨著洪荒的一日日過去,這氣息也會衰弱,消散。不周山一個斷壁上,一團錦簇的植物,隨著微風輕輕搖曳,在其中一個綠葉上,有一顆白色的露珠,而那露珠看起來尋常,可是裡面卻模糊模糊的好似有三張面孔,只見那露珠內,雪媚神色肅然,沉聲道:看來我們都小看他了,看他道行,最起碼已經三十三重天境界了,雖然比不得當年的我們,可是以現在的狀態,我們要對付也很是吃力,你們怎麼看,木青,吞天?木青腦中回味著剛剛的過程,苦笑道:能說的都被你說光了,我們有什麼可說的,可是你們不知發現了沒有,那小子離去之前,朝著我們這裡看了一眼,你說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吞天身上漂浮著一層黑氣,冷冷道:發現了沒有?嘿嘿,我看,他根本就是做給我們看的,他的手段我們都看到了,若是他真的下狠手,我們還沒到,他就解決了,而且他的那個神通可是水魚獨門之用,沒想到他能用出來,這不是是有些蹊蹺?雪媚皺眉道:你說的那些我也想過,可是最讓我在意的是,他拿走了那棵樹的魂晶,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木青想了想,不確定道:應該是不會出問題,除非他就是水魚,可是我們以前也試探過了,他八九不是水魚,與其擔心這個,我倒是疑惑會不會水魚的魂晶也落到他手裡了?吞天立時反駁道:不會,那小子不可能得到水魚的魂晶,當時那種情況,水魚絕對不會生還,魂晶多半也碎裂了,憑他的道行,還無法打開魂晶!雪媚掃了他一眼,冷冷道:小子?嘿嘿,恐怕我們沒這個資格這麼稱呼他了吧!之後木青沉默,吞天冷哼一聲,雪媚似乎天生與他不對和,自語道:如果他都是小子,你把那個什麼弱的一塌糊塗的元昊吞了該算什麼?恩,該叫什麼呢?還有,是誰專門去挑撥離間來著?咦,我怎麼想不起來了?之後,那露珠在陽光下揮發,那綠葉在來日黎明又聚起朝露,只是那模糊的面孔卻不見了。
太清天,八景宮宮門前,玄都站在宮門外,朝著混沌中看去,面色平和,絲毫沒有著急的跡象,儘管他已經等了十幾日,過了好一陣子,那混沌中突然一陣涌動,從中飛出一個人影,正是孔宣,一眼便看到站在宮門的玄都,正要打招呼,玄都稽首道:孔宣道友有禮了,我家老師有命,讓貧道在此恭候道友。孔宣立時還禮道:玄都道友客氣了,貧道怎敢勞動道友大駕。玄都也不做作,在前引路道:道友隨我進殿中吧,我家老師已經等候多時了。孔宣跟在身後,面色微沉,原本突破到大羅金仙巔峰他認為自己在年輕一輩中該少有人可比了吧,當然他可不認為自己能敵過多寶,只是一看到玄都就傻眼了,雖然他判斷出來玄都與他相差無幾,但是卻隱隱覺得玄都比他還要深厚一些,這不可說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見到老子後,老子淡淡道:你家老師之意我已明白,你先從玄都那裡學習煉丹的基本要理,日後看我煉丹便是。孔宣當然不敢造次,就與玄都離去,而這也造就了玄都與孔宣的相對較好的友誼。
北冥道場中,鯤鵬端坐在蒲團上,緩緩的呼吸吐納,身上的血跡早已不見,只是看著鯤鵬的面色,比之剛出關還要蒼白一些,過了十幾日,猛的鯤鵬身上散出微弱的藍光,那藍色透出一股溫暖,在鯤鵬的引導下,那藍光朝著頭顱而去,最終匯聚到雙目之中,頓時在外看去,似乎鯤鵬的雙目變成兩個藍色的珠子,只是片刻之後,那藍光轟的一聲潰散,而鯤鵬的身子也是一震,麵皮都是一陣跳動,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連牙齒都咬在一起,鯤鵬是何等人物,一般痛癢哪會放在心上,可是這個時候的他竟然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可見他有多痛苦了,過了一小會兒,只見鯤鵬雙目下出現兩滴血珠,只是詭異的是,那血珠還沒有滴落,便滲透進鯤鵬皮膚中,而鯤鵬也嘆息一聲之後睜開了雙眼,以前鯤鵬的雙眼雖然不及彗星般璀璨,可是也是深邃,明亮,可是現在只能看到灰色的瞳孔,或者說是在鯤鵬的眼皮下,只要睜開,就是那灰色的眼白,讓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過得一陣,鯤鵬自語道:果然不凡!此事確實有些魯莽了,不過封神也不久了,那麼你也該出世了,不過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罷了,到時再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