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清沒有直接回寇翔寧,而是讓一旁的廟祝代為傳話。
告訴了他這畫卷的由來。
寇翔寧聽完後不禁眼皮子一跳。
那畫像上的『神女』邪祟,和畫卷竟然不是一體的?
這畫卷只是其寄宿之物?
而那『神女』邪祟被滅了後,玄清公還單獨留下了這畫卷?
寇翔寧呼吸一窒。
人和神果然沒法比,他們還在苦苦鎮壓封印邪祟。
玄清公都可以在斬殺完邪祟後,單獨留下其相關之物了。
驚訝之後,寇翔寧望著那沾染了邪祟氣息的畫卷,有些眼熱了。
這畫卷的存在無疑是特殊的。
畫像邪祟的組成就不太一般,想要像這般留下那邪祟寄宿的畫卷,更是不易。
寇翔寧想將這畫卷帶回司中去研究研究了。
寇翔寧也主動問了。
「玄清公見諒,我等有個冒昧之請,這畫卷可否借我們緝魔司一用?」
宋玄清自然答應了。
他一開始拿出來,就是想著他自己覺得這畫卷沒什麼作用,但說不定緝魔司會感興趣。
這畫卷留在他手裡既然發現不了什麼作用,那就讓緝魔司去琢磨。
得到允許,寇翔寧喜不自勝。
上前幾步從供桌上拿起那畫卷。
畫卷上沾染了邪祟的氣息,材質特殊,有種似絲綢又似皮膚的細膩感,細摸有點讓人後背發毛。
展開來,畫卷是一片空白。
畫上原本的神女畫像無影無蹤。
寇翔寧摩挲著畫卷,心情愉悅。
望著殿中神像道謝:「多謝玄清公慷慨解囊,若有什麼發現,我們會告知於您。
另外還有一個事,上次玄清公您不是看中了一枚碎玉盤嗎?後來回去我多番打聽,得知另一個府的緝魔司似乎也有此物,我已經向他們那邊申要了,屆時那碎玉盤送來,我們會親自送來玄清廟。」
宋玄清注意力成功被其吸引。
那碎玉盤雖然沒有新的發現,但也能看出來其不普通,大概率與神靈有所關聯。
只可惜那碎玉盤過於殘缺,能發現的信息有限。
但若是有其他的補足,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宋玄清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
寇翔寧等人也習慣了。
反正他們知道,他們說的話玄清公都聽在耳中。
緝魔司的人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玄清廟。
在外等待的香客重新進廟,熱熱鬧鬧的上香。
其中夾雜著少許因鼠疫來求救的人。
大部分中了鼠疫的已經在宋玄清的治療下好了,後面來的都是零零散散的,數量不多。
紅眼大耗子除盡後,普通耗子咬人的事也漸漸平息 。
萬安縣漸漸平靜下來。
*
緝魔司的人走的時候是下午末時。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又出現了另一波人,來到玄清廟前。
這些人陣仗比緝魔司大多了。
四匹高大的妖馬,每隻都有第二境的實力,共同拉著如同一座小房子般大的馬車緩緩走近。
馬車通體銅綠色,瞧著十分厚重。
前後還跟著數十僕從,以及手持兵器的官兵。
官兵也皆都是第二境的武師。
玄清廟外準備上香的香客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是又來了大人物了?」
「瞧著確實,今日大人物真多。」
「……你們沒看出來嗎,沒那麼多官兵,這分明是有官爺出行!」
來玄清廟的香客基本都是普通人,看見這種陣仗,生怕衝撞了馬車上的大人物,非常有默契的騰出廟前的位置,擠到遠處去。
馬車緩緩的在玄清廟前停下。
而後車簾掀開,出來兩個武師,低眉順眼的在一旁拉著帘子。
緊接著,在圍觀眾人好奇的目光中,有幾人走了出來。
年紀皆都不小,有四五十歲,身形精瘦,皮膚都不算白,甚至可以說得上黝黑。
光看臉像地里的莊稼漢,但身上收拾的很乾淨。
都穿著青色錦緞長袍,長袍上繡著青雀,頭頂戴著黑色吏帽。
除此之外倒是打扮的很簡單,沒有多餘配飾。
圍觀的香客怔了一下,才有人認出來這幾人的身份。
「這,這不是我們溫山鄉的鄉長嗎?突然穿上官服,我都不認識了。」
「你認真的嗎?鄉長出行陣仗這麼大?」
「我好像還看見鳳澤鄉的鄉長了。」
在圍觀群眾議論紛紛之中,幾個鄉長轉身向馬車裡面恭聲道。
「縣令大人,玄清廟到了。」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從馬車裡走了出來。
圓領大襟,綠色官服,補子上繡飛鳥,腰配銀帶,頭戴烏紗帽。
身形修長,面容瞧著有三十多歲,但保養得當,歲月的痕跡並不深,依舊說的上一句俊朗。
這個世界尚武,即便縣令是文官,依舊有修為在身。
萬安縣的縣令孟令文便有三境修為。
走下馬車,孟令文抬頭看著玄清廟的牌匾,狹長的眼眸微眯。
「這便是玄清廟啊……」
周圍的香客發現馬車裡下來的竟是萬安縣縣令,已經炸開了鍋了。
「我靠,是縣令大人!」
「縣令大人怎麼也來玄清廟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縣令和神靈哪個大你分不清嗎?縣令大人許是來給玄清公上香也說不定?」
古神會的兩個廟祝走了出來,聽到眾人的議論,目光落到孟令文等人身上,面色如常道。
「聽聞縣令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縣令大人也是來上香的?」
孟令文笑了笑,神情溫和。
「算是吧,鳳澤鄉、溫山鄉、長山鄉,三個鄉的鄉長共同來找本官,言明想要向玄清公請神,往後鄉中共同供奉玄清公,本官聽聞玄清公之名已久,奈何一直不得機會,此次見三鄉皆要請神玄清公,便跟著一起來了,順帶上上香。」
廟祝一愣,目光挪到孟令文身後的三個鄉長身上。
都是來向玄清公請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