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清當然是神靈了。
他只是沒有編制而已。
黑貓的回答挑不出什麼大錯，宋玄清也沒有與它多糾結此事，話音一轉說道。
「你現在的修為如何了？」
提及修為，黑貓毛絨絨的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欣喜。
「承大人您的福，小妖已經修煉到鍛體境中期了，在初遇到您之時，小妖還是鍛體境初期呢！」
妖類修行不易，尤其是弱小的妖，沒有好的修煉法門，也沒有修煉資糧，大多數根骨天賦還一般。
總之要啥沒啥。
是以黑貓雖然知道宋玄清不簡單，但衝著遇見宋玄清這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從他手裡討到的好處，就讓它直接跨越了一個小境界，黑貓也幾乎認定了宋玄清，想要跟著他混。
它一隻初入修煉的小妖，要啥沒啥，若沒有機緣這輩子的未來幾乎望眼可見。
而現在，機緣就在它面前啊！
那就是眼前亮閃閃的玄清公神像啊！
雖然亮閃閃只是黑貓自己給宋玄清加的濾鏡，但在黑貓心裡，宋玄清的身影就是亮閃閃的。
宋玄清不了解妖族的修煉境界，但想也知道，黑貓口中的鍛體境應當與人類武師的煉體境相當。
總共才五點幾的香火值，竟直接讓黑貓的修煉境界垮了一個小階級？
香火值跟修為的轉化率這麼高嗎？
宋玄清想了想，應當是因為黑貓現在修為境界本就低的緣故。
而且說不定之前黑貓離鍛體境中期就不遠了呢。
「跟本神說一下，你們妖族的修煉境界劃分吧。」宋玄清淡淡道。
了解完人族武師的修煉，順帶也了解一下妖族的吧。
黑貓自然無比乖順。
「小妖修為低弱，對妖族的修煉境界其實也不是很了解，神靈大人您勿怪啊。」
「其實妖族的修煉境界和人族的修煉境界基本是對應的，只是路子不同稱呼不同，妖族分為鍛體境、煉骨境、聚靈境、妖丹境、化形境。」
「鍛體境和煉骨境都是錘鍊血肉筋骨，煉化真氣，因為我等妖族比較注重體魄嘛。」
「聚靈境似乎和人族的修煉差不多，妖丹境則凝聚一枚妖丹，擁有種種神通，化形境據說可以化為人形。」
「不過這些也只是小妖聽說的，若有出入神靈大人您勿怪。」
雖然黑貓講的很粗略，但宋玄清也有個大概的了解了。
觀察了一下黑貓現在的氣息，宋玄清略感好奇。
「小貓妖，你修煉至今……有多久了？」
一聽這話，黑貓略有些尷尬。
「小妖血脈普通，兩歲時才覺醒靈智，懵懵懂懂地踏入修行，又修煉了三年，出生至今已經五個年頭了。」
宋玄清挑了挑眉，對這個修煉速度沒什麼概念。
他不久前才穿越而來，至今頭一次出手就有相當於聚靈境的實力。
這讓宋玄清一下子對於修煉的前兩境有些不自覺的輕視。
不過，宋玄清也很明白，他本身就比較特殊，不能作為參考對象。
「你這將近三年修煉到鍛體境中期的速度，在你們妖族中如何？」
黑貓更覺尷尬了，頭都低了下去。
「大人您就別取笑我了，我這速度在妖中自然是算慢的，那些大妖血脈，根骨天賦好又有寶物輔助修煉的，三年都能修煉到煉骨境中後期了。」
「像我這般的小妖修煉不易，別說三年才進鍛體中期了，五年才進鍛體中期的都算尋常，有的小妖為了修煉速度，會去吃人，不過小妖膽小，也對吃人不感興趣。」
「好在妖族多半壽命悠長，修煉雖慢，但也並非絕路，慢慢修煉，平日裡再躲著些吃妖進補的大妖和抓妖的人族武師，就也還好了。」
「而且要不是有大人您給予小妖的修煉寶物，小妖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鍛體中期呢。」
宋玄清摸了摸鼻子，這方世界妖邪橫行，普通百姓人人自危。
可妖邪之間卻也存在等階差距，甚至大魚吃小魚啊。
黑貓說完之後，抬頭看著高台上的神像，沒忍住好奇。
「神靈大人，小妖可以知道，您給予小妖的那神奇寶物，究竟是何物嗎？」
宋玄清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是本神的神通凝聚的香火大丹。」
黑貓圓溜溜的瞳孔中浮現疑惑：「香火大丹？」
「嗯，這香火大丹無形，乃是本神耗費自身修為，用神通凝聚而成的，且凝聚不易，本神也是看你這小妖一片赤誠，才給予你此等寶物！」
黑貓根本不懷疑宋玄清的話有水分，因為香火值給它帶來的提升確實不小。
加上黑貓自覺自己修為低微，宋玄清這般強大的存在能看上它作為附屬，本就是高看它了。
黑貓眼眸撲閃，喵嗚喵嗚叫的十分真誠。
「神靈大人您放心，小妖絕對不辜負您的看重，一定好好修煉！」
宋玄清：「……嗯，你好好修煉。」
黑貓：「喵喵喵！」
宋玄清：「嗯，你是只好貓，以後若無事每天晚上來一趟我廟中，若有事我好吩咐你去做，不會讓你白幹活的。」
黑貓：「好的神靈大人！」
宋玄清想了想，道：「你有名字嗎？」
總不好一直小貓妖、小貓妖的叫。
黑貓撓了撓耳朵：「小妖是山間野貓，並無名字。」
「那本神為你取個名，你看如何？」
黑貓聞言，自然一臉喜色：「大人要為我賜名，那自然是好的！」
它曾聽聞古時，被神靈賜名之人，那可都是天大的福分。
在黑貓的期待中，宋玄清摸著下巴悠悠吐出了一句話。
「嗯……那便叫玄墨吧，玄與墨皆意為黑色，你通體漆黑如墨，喚作此名也算恰當。」
黑貓瞪大了懵懂的眼睛。
它並不懂玄與墨二字的意思，但它知道眼前的神靈名喚玄清。
名字中帶個玄。
而神靈大人給它取的名字中，也帶有個玄。
這是不是代表著，神靈大人對它的認可？
想到這一層，黑貓頓時眉開眼笑。
「大人賜的名自是最好的，往後小妖便叫玄墨了！」
*
黑貓被宋玄清喚回去後，宋老大夫和宋波並未第一時間起身。
擔心衝撞了神明，兩人在原地又跪了一會兒，才朝著玄清廟的方向跪拜。
「玄清公勿怪，小老兒無意叨擾，只現下過去看一眼情況，望玄清公勿怪。」
說完，兩人才起身，舉著火把緩慢地挪向玄清廟前。
在火光的照耀下，宋老大夫和兒子宋波很快就看到了玄清廟前的情況。
穆通穆南死相悽慘，屍體倒在地上。
這情形饒是見多識廣的宋老大夫都嚇了一跳，更別提宋波。
他一把抓住宋老大夫的手臂，哆哆嗦嗦地道。
「爹！兩個……兩個死人啊！」
宋老大夫沒好氣地踹他一腳。
「不就是兩個死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而且這倆是邪道，玄清公為護佑我們殺了他們，這倆邪道死的好！」
宋波身子還是有些打顫，不敢看地上的兩具屍體。
「那爹，現在怎麼辦？」
宋老大夫看了眼屍體，又看了眼玄清廟，思索了片刻後，堅毅道。
「現在夜深，不好再讓人打擾玄清公，波兒，你我在這守著，等天亮了再去找村長商議，看看這兩人屍體怎麼處理。」
宋波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
「啊？爹……你，我們就在這守著這兩具屍體到天亮？」
他看向地上的兩具屍體，恰好對上穆通死不瞑目的眼睛，嚇得一個激靈。
宋老大夫說一不二：「那不然呢？今夜本就麻煩玄清公了，這大晚上你還要叫一堆人來玄清廟前，打擾玄清公？」
宋波縮了縮脖子：「守，守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