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代表著,原本肥沃的田地,只要種植過一波楠豆,就基本上是廢掉了。
後面別說種植正常的莊稼了,就連再種楠豆都是種不出來的。
因為土地的肥力已被吸乾了。
宋玄清身為社神,又是地祇神,天生對土地就有親近感。
看到眼前的土地被這所謂的楠豆給禍害,下意識的便心中不快,對楠豆心生厭惡。
宋玄清皺著眉,直接抬手將所有的楠豆苗連根拔起,燒了個乾淨。
之後又施展神力,將土地中的毒素給淨化掉,最後再用豐田術補上土地的肥力。
補充土地肥力只是豐田術附帶的效果。
而淨化毒素,對於宋玄清來說自然也是輕而易舉。
雖然楠豆這種作物對土地來說影響不小,但在宋玄清眼裡,這東西其實也不算什麼。
他可以輕鬆解決,補救土地。
但是,他能補救歸能補救。
不代表他就願意讓這種作物長在他的土地上。
不然到時候種完楠豆,他是管被廢了的土地,還是不管?
不管,土地廢了,百姓種不了莊稼,沒有糧食產出。
管的話,他天天跟在這些種楠豆的百姓們身後,隨時準備補救土地?
這什麼楠豆是長生不老藥嗎,非種不可?
這勞什子楠豆,最好離他的土地越遠越好。
那些種植楠豆的鄉民們,應該是不知道種楠豆會帶來的負面影響的。
不然肯定不會種。
對於靠土地過活的百姓來說,土地在他們眼裡是很重要的。
若是知道這楠豆會吸乾土地肥力,還會留下毒素,怕是會避如蛇蠍,怎麼可能還會種植。
所以這些鄉民,怎麼會突然種植這種不知名的作物?
宋玄清皺著眉,將自己轄地內所有種植的楠豆苗全都連根拔起,燒了個乾淨。
不僅是河崗鄉,河崗鄉之外,還有零零散散七八個供奉他的村子,也種植這楠豆的。
宋玄清將其全部燒了個乾淨。
而後,他來到了鄉長徐義年家中。
夜已深,徐義年早已進入夢鄉。
宋玄清施展神通,入了他的夢。
……
夢境中。
徐義年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將楠豆的由來一五一十地交代著。
宋玄清站在他身前,面龐被迷霧所籠罩,看不真切。
隨著徐義年的講述,宋玄清迷霧籠罩下的臉色逐漸難看。
所以,鄉民們種植楠豆,只是圖種出來後可以賣個高價?
即便這所謂的楠豆,他們以前聞所未聞。
但也直接心大的種下去了?
一時之間,宋玄清不知道該說這些鄉民心大,還是沒什麼見識。
覺得種個作物而已,還能造成什麼很嚴重的後果?
可能在他們眼裡,楠豆除了長的快,表面看起來還是很無害的。
宋玄清輕嘆了口氣。
其實倒也能理解這些鄉民,畢竟沒什麼見識,又有財帛動人心,犯下了錯,也是在所難免。
只是若沒有宋玄清在,後面的苦頭可都得他們硬咽下去。
宋玄清不至於對這些無知百姓撒火,但事關他們自己的生存,他們得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
也能長個教訓。
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宋玄清開口,聲調平緩冷淡:「楠豆不可種,此物對土地傷害極大,會迅速吸乾土地肥力,且會土地中留下毒素,土地便會因此徹底廢掉,無法再種植任何莊稼。」
宋玄清的話言簡意賅,卻給徐義年聽得冷汗直冒。
身為虔誠信徒,他自然不會懷疑宋玄清的話。
徐義年先是震驚,而後便是憤怒懼怕。
之前也沒人告訴他,種植楠豆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啊!
土地對莊稼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便是那些今年因蝗災只余兩三成收成的人家,若是知道種楠豆會有這種影響,只要不是昏了頭,也不會去種這楠豆。
在盛國,只要不把田地賣了,田地是可以祖傳的。
可以說,田地就是他們這種農家人一代代生存的資本。
對有些人來說,那真是把地看得比命還重要。
若是知曉種楠豆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徐義年說什麼也不會種楠豆。
也不會讓河崗鄉去種楠豆。
不就是一些錢財罷了,他們河崗鄉比起外面已經好多了,起碼今年的糧食產量餓不死人。
可現在他們已經種下那楠豆了,現在拔掉還來得及嗎?
徐義年慌張無助的看向宋玄清。
「玄清公大人,都怪我們太貪心,我們知道錯了,但是我們已經種下那楠豆了,現在拔掉還來得及嗎?」
宋玄清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可置否的強勢:「此次吾替你們解決了,但是不可再有下一次。
謹記,楠豆不可種。」
徐義年眼睛一亮,心底的慌亂無助瞬間安定下來,無比的安心。
他不住的叩頭。
「河崗鄉多謝玄清公,玄清公您仁慈憐憫,都怪我們貪心犯下錯,還擾得您老人家操心此事,我們定然謹記此教訓,絕對不會再種楠豆了!」
徐義年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他確實對此感到慚愧。
他們貪心犯了錯,結果還要神靈來幫他們掃尾。
若不是有玄清公,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宋玄清搖了搖頭,散去了神通。
希望他們是真能記住教訓吧。
……
天光大亮後,河崗鄉的鄉民們準備下地幹活。
結果卻驚人的發現,他們種植的楠豆,沒了。
按照別人傳授的經驗,現在這個時候,楠豆應該已經長到巴掌長了。
結果現在,別說長出巴掌長了,地面連個綠葉都沒有。
只剩下一個個苗兒被連根拔出後留下的小坑。
這種被拔出苗留下的痕跡還是很明顯的。
村民們氣了個夠嗆,到處問是誰拔的。
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鄉長徐義年的消息就傳了下來。
楠豆苗不能種,種了土地就會廢掉。
玄清公把他們的楠豆苗全處理了,以後河崗鄉不准再種楠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