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其本質是一樣的

  馬勝父親將事情從頭到尾與孔穎達說了一遍,當聽到後面,孔穎達臉色愈發的難看。

  不說別的,他家老祖宗的話都有人敢違逆,分明是不將他孔家放在眼裡,該罰。

  孔穎達正準備出手時,好巧不巧,又有一個人出現了。

  正是歸來的楚長卿,墨柳書院的院長。

  「大家都在呀!」

  楚長卿一出現,臉上就是嬉皮笑臉,還沒有注意到孔穎達的存在。

  「院長。」

  這時,陳夫子顫顫巍巍叫了楚長卿一句,想要提醒他一下。

  誰知楚長卿一點兒都不明白陳夫子的意思,反而繼續說道:「大家都跪在地上做什麼,都起來,都起來。」

  眾人:……

  他們敢起來嗎?

  他們不敢呀。

  「楚長卿。」

  也是在這時,孔穎達說話了,叫住了楚長卿。

  孔穎達是知道楚長卿的,畢竟楚長瑾可是一位三品大儒,地位不容小覷。

  「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聽見孔穎達喊他名字,楚長卿先是一臉疑惑,這個聲音怎麼聽著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回想不起來。

  等到楚長卿轉過頭,看到孔穎達的面容後,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學生楚長卿,見過聖師。」

  楚長卿怎麼也沒想到,在小小墨城縣衙內,竟能遇上孔穎達,當真是三生有幸。

  也難怪陳夫子他們會跪在地上不起,這下楚長卿全然明白了。

  就是楚長卿自己有點尷尬,他竟然在孔穎達面前裝了杯。

  「楚長卿,你當真是帶出來一個好書院。」

  孔穎達對著楚長卿說道,別看孔穎達語氣平和,任誰心裡都清楚,孔穎達這話是褒義貶用。

  一想起眾人跪在孔穎達面前不敢吱聲,楚長卿便猜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而且這件事很大,與墨柳書院有關。

  想通了,楚長卿立即轉頭看向陳夫子,質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一看到楚長卿目光對準他,陳夫子渾身又哆嗦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院長,我……」

  「快說!」

  楚長卿眉頭緊蹙,他已經沒有了耐心。

  見陳夫子這個樣子,楚長卿就知道肯定闖大禍了,就是不知道這個禍有多大,在不在他接受的範圍內。

  在楚長卿的施壓下,陳夫子很隱晦將事情道了出來。

  「WCNM!」

  文人脾氣暴躁起來的時候比普通人粗暴多了。

  當楚長卿得知整個事情的經過後,立刻暴動如雷,一巴掌將陳夫子扇到了牆角。

  「陳庭山,我將書院交由你打理,你就是這樣打理的。」

  楚長卿火冒三丈,指著陳夫子的鼻子罵。

  陳庭山,也就是陳夫子的全名。

  楚長卿這一巴掌毫不留情,陳庭山嘴角已經溢出鮮血。

  很痛,但陳庭山沒有去在意,眼下是保住性命要緊。

  「院長,我的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打理書院。」

  陳庭山對著楚長卿求饒道,他心裡清楚得很,眼下能跟孔穎達說上話的只有楚長卿。

  面對陳庭山求饒,楚長卿眉頭再次緊蹙。

  說實話,陳庭山是四品君子境,今生有望大儒,對墨柳書院來說至關重要,他也不想放棄。

  可是,眼下這個事,楚長卿知道,他插不上手,一切看孔穎達定奪。

  「還請聖師定奪。」

  楚長卿將話語權歸還給了孔穎達。

  讓我定奪?

  孔穎達心裡冷笑,這個楚長卿還是沒搞清楚,這裡真正的主角是誰。

  這麼蠢,也不知道楚長卿是怎麼到的三品大儒。

  也難怪墨柳書院會出這個破事,真是個憨憨。

  「不知小友怎麼看?」

  孔穎達轉過身詢問起葉良辰,也是在這個時候,楚長卿終於是醒悟了過來。

  一切決定權是在葉良辰身上。

  楚長卿突然緊張了起來,希望葉良辰能夠法外開恩,從輕處罰。

  「請問聖師,以假換真替他人代罪,大乾律法是如何審判的?」葉良辰問道,此刻,他也猜出了孔穎達的身份。

  能夠讓和世敬,墨柳書院院長等人以聖師稱謂,當今天下唯有一人,聖學書院院長,孔家後人,孔穎達。

  葉良辰萬萬沒想到,最後牽扯出了這尊大佬。

  看來,這一局葉良辰贏定了。

  面對葉良辰提問,孔穎達想也不想,脫口回答出。

  「按大乾律法,摻和此事之人全部當誅。」

  這麼說的話,和世敬、陳庭山、王子微這些人都要死。

  楚長卿聞言,心裡徹底沒了底氣,陳庭山今日必定一死,保不下來。

  死就死吧,除了這幾個禍害也好。

  他們以為殺了和世敬幾人,這件事就會過去。

  他們想錯了,區區這幾個人怎麼能讓葉良辰滿意,他要整個王家覆滅。

  葉良辰又問道:「請問聖師,違背聖人之言,又該當何處置?」

  葉良辰此話一出,不僅是楚長卿,就連孔穎達都嚇了一跳。

  孔穎達眉頭也深鎖了起來。

  在他看來,就算他們忤逆了聖人之言,殺掉幾個罪惡之人也夠了,沒有必要牽扯過多。

  少一些殺戮,對今後成長是有益的,讀書人不應該有那麼大的戾氣。

  可如今,葉良辰將話挑明,由此可見,葉良辰要將事情做絕。

  違背聖人之言怎麼處置,至少都要夷三族。

  當然,也有更狠的。

  孔穎達記得沒錯的話,歷史上動靜最大的一次是誅十族。

  這話孔穎達敢說嗎?

  他不敢說。

  「小友,你看,這件事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只誅惡首即可,沒必要牽扯其他人,有傷天和。」

  孔穎達在勸解葉良辰,別看孔穎達是天下學子的聖師,說到底,他的想法與上層階級一樣。

  死了一個普通學子而已,都已經討回公道了,就沒必要上綱上線了。

  聽到這裡,葉良辰心裡全然明白了,所謂的聖師,其本質跟這些人沒有任何區別。

  忽然,葉良辰想到了一個偉人的話。

  葉良辰辰對著孔穎達說道:「聖師,我從白石鎮一路走來,路上遇到了一位先生,這位先生跟我說過一段話,讓我受益匪淺,您要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