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玉奴小臉發白。
霜女:「回來就要見太子妃,當是太子率軍攻得太猛,北寒節節敗退。」
「好事啊!」如榴剛扯一下嘴角,笑容就僵住了,「不好,賀蘭王子是要拿太子妃到陣前去逼大雲退兵,我們現在就走。」
玉奴慘白著一張臉,擔憂道:「可是外面都是守衛,我們出不去的,賀蘭王子又回來了,王子府里的守衛更多。」
「殺出去。」霜女拔出腰間的軟劍。
玉奴看向她們,若榴和霜女都會武功,太子妃身體已經痊癒,僅憑她們三人或許能殺出去。
帶上她就不一定了。
她不會武,是個累贅。
玉奴後退半步:「我不走。」
「你愛走不走。」若榴站在許秧秧面前,做好殺出去的準備。
許秧秧則把手搭在玉奴身上,目光堅毅道:「我說了要帶你走的。」
於是拽著人走後院,一行人要翻牆出去。
整個院子外邊都是守衛,只是後院牆外人少。
她們一翻過去就被發現了,頓時打在一塊。
賀蘭棋正好進院子,沒見著人,又聽到打鬥聲,一張臉迅速冷下來,帶著士兵轉過去。
「不要戀戰,走!」許秧秧喊完,拽著玉奴一路狂奔,霜女和若榴斷後。
賀蘭棋冷笑:「許秧秧,你當我的王府是什麼地方,三人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丫鬟逃出去?」
「活捉。」
「是!」
得令的士兵們追趕過去,已經逃出王子府,卻還是被團團圍住。
許秧秧她們臉上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賀蘭棋來了,士兵們讓出一條路。
「太子妃真以為能逃得出去?」他的目光落在霜女和若榴身上,「你這位兩位會武的侍女也來了,不過你們是逃不出去的,你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受罪。」
「休想!」若榴擋在前面,站得筆直。
賀蘭棋不懼,目光一轉,落到玉奴身上:「你也要逃?玉奴,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回來,我不會怪罪於你。」
察覺到玉奴的身子都在抖,許秧秧握緊她的手腕。
她率先出劍。
若榴和霜女也跟著出劍,雙方再次交戰,刀光劍影桌球作響。
賀蘭棋要活捉,下面的人肯定不敢下死手,也就相當於兵力減半。
寡不敵眾。
若榴和霜女都受了傷,許秧秧拉著玉奴,動作難免遲鈍。
玉奴雖然不再過度清洗身子,依然會看到賀蘭棋就害怕。
賀蘭棋不止是當著世子的面要她,還發了狠,大皇子用鞭子傷在她的身體,卻也不會皮開肉綻,只是有些疼罷了。
賀蘭棋卻是傷在她的體內,見了血,更傷在她的心上,血淋淋的。
玉奴僵著身子,眼睜睜看著刀劍朝著她們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許秧秧把她甩開,手臂承了一刀。
她到底做了個累贅。
玉奴眼淚流了下來,甩開許秧秧的手,用身子沖在前面,勢必要為她闖出一條路來。
長矛正對著玉奴的胸膛就要刺進去。
許秧秧:「玉奴!」
下一瞬,若榴解決面前的人,一身子把玉奴撞開。
刺來的長矛落了空。
「發什麼呆,走!」若榴拽起地上的玉奴,這次由她抓著人。
見玉奴沒事,許秧秧鬆口氣,和霜女一起殺出突破口,四人趁機跑上熱鬧的大街,借著來往的人做抵擋,逃了個無影無蹤。
「廢物!」賀蘭棋一劍斬了前來稟報的人。
另一人道:「王子息怒,她們都受了傷難以逃脫,屬下已經命人四處搜尋,把都城翻個底朝天也會把人找到。」
「還不滾下去找!」賀蘭棋動怒。
眼看著北寒已經丟了五座城,五城百姓被俘,在這麼下去北寒就完了。
這個柏先生也真是不中用。
居然鬥不過自己的學生!
賀蘭棋下意識把鍋都推到柏青身上,卻忘了自己好幾次都沒採納柏青之意,執意在應該蓄力時出兵。
他太自以為是。
以為只要在寒冷的時日出兵,北寒借著氣候優勢,就能略勝一籌。
以為集齊北寒所有男丁,練兵十來年就可以和強勢的大雲一戰。
以為許秧秧等人在他的地盤,人少敵不過他手下的兵,卻還是讓人逃了。
也以為許秧秧等人逃不出去,遲早會被他找到。
卻忽略了容家三公子的產業遍布天下,北寒也不例外。
早在若榴和霜女拿到世子令牌進四寒城時,三公子的人就有部分扮做商人,部分扮做平民,部分做乞丐一塊入城。
等的就是把三公子的妹妹救出去。
賀蘭棋的人找了足足兩日,也沒有一點線索。
他又斬了兩人。
找不到許秧秧,就只能找一個人來替許秧秧。
……
十月下旬。
滿城白雪,地上也是白雪皚皚。
大雲八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腳下不見半點雪白。
城牆之上的人是賀蘭辭,旁邊站著依然一襲青衣,單薄,迎著寒風不懼,只是偶爾咳嗽一聲。
賀蘭辭上前去關心,柏青擺手隨後轉身離去。
他知道老師對北寒已經不再抱什麼希望,微張的唇又合上。
望著黑壓壓的大軍,賀蘭辭有意講和,但是軍中輪不到他來做主,賀蘭棋回都城時給他下的命令是要守住這座城,不能再落入大雲之手。
賀蘭棋出兵,是想要大雲的北離州,結果只拿到兩座空城,最後城又被多奪回去,北寒還丟了五座城池。
大雲善待百姓和俘虜,五座城池已經編入大雲北離州,聽聞雲京已經派了縣官來接手。
這事可把賀蘭棋氣得不輕。
但是他們北寒的王上和王子並不打算就此收手。
城下。
司徒君騎在馬上,和賀蘭辭對視片刻後,分明是居於城下,眉眼間滿是睥睨天下的氣勢。
他抬手,一字一頓道:「攻城。」
大軍蜂擁而上。
砸城門,爬城牆。
萬箭齊發。
如同連攻五城一樣,絲毫不給北寒喘息的機會。
賀蘭辭帶兵奮力抵抗,眼看著大雲將士就要破門而進,城內傳來馬鳴,他回頭。
賀蘭棋回來了。
還帶著一個女子。
「秧秧!」賀蘭辭走到城牆邊,不可思議地看著賀蘭棋把人押上來。
他不是給若榴霜女傳信了嗎?怎麼還是沒能把人救出去?
「你要做什麼!」賀蘭辭要上去,被賀蘭棋的人擋住。
「與你無關。」賀蘭棋冷眼睨他,「一座城都守不住,下去。」
賀蘭辭被人押著下了城牆,眼睜睜看著一把刀架到秧秧纖細的脖子上。
賀蘭棋挾人出現在城牆上。
「秧秧!」容大將軍立馬注意到了,他一喊,司徒元鶴和司徒君皆抬頭望去。
賀蘭棋勾唇一笑:「還不叫停?司徒君你連妻子的命都不要了嗎?」
司徒君拽著韁繩的手緊了緊,目光一凝,抬手道:「停止攻城!」